到了裴府,不过是离家一天的裴静就跟十几年没回来过一样。
裴寂道:“老臣见过晋王。”
李承宗忙说道:“行了岳丈大人,别那么客气了,咱俩如今这关系也算非比非常了吧!”
俩人一边说着一边撇下裴府众人,朝裴寂书房走去。
“有什么消息吗,需要那么着急?”李承宗问道。
“秦王在洛阳所屯之兵怕是不下七万之多而且还在增加,河北道一地怕也少不了。”裴寂哪能不急,洛阳的的人连夜送来的消息,差点急疯裴寂。
“这事皇爷爷知道吗?”李承宗想起李渊今日问的话,想来裴寂都收到了消息,李渊不会不知道吧!
“当然是知道的,消息连夜送来,皇上就把我与几个朝中大臣召进宫中商讨此事。”
好你个李渊啊,明知道李世民蠢蠢欲动,还反过来让我有分寸。是怕我死不了吗,李承宗心里骂道。
李承宗想了想说道:“没事,洛阳离长安不远是不假,可是要想拿下如今里里外外重兵布防的长安也绝不可能。他李世民要是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兴兵造反,本王就能灭了他。”
“晋王,陛下料定秦王还没到那一步,就是怕你刺激了秦王。”
“什么意思?”
裴寂道:“皇上的意思是,等五年之约一到,他即刻宣布晋王您为大唐皇太孙,到时秦王自是无话可说。”
着急的很,李承宗道:“这是什么话,五年以后谁知道李世民能把军队扩张成什么样子。别看本王朝堂上不吃亏,可若是论及在大唐各处军队的影响和人脉,怎么比本王也比不过长年领兵的李世民啊!”
“老臣也是这么想的,五年说短不短说长也太长了,到时就怕秦王上不奉诏,裂土一方就糟了。”裴寂也是忧心。
李承宗想了又想,说道:“等不了那么久了,本王回去就答应突利可汗联姻的事情,到时候撺掇突利可汗直取河北道。先让他自顾不暇,再在要命的时候背后给他来一刀,取他性命。”
裴寂不想反对李承宗的话,只是说道:“晋王此计不是不好,只是就怕突利可汗不会那么容易出手相助。”
“办法总是有的,李世民上次端了突利可汗老窝,险些弄死他。我想这么大的仇还是能利用一下子。”
翁婿两个就在这书房里一直讨论到入夜,李承宗带着裴静才离去。
裴静道:“王爷,咱是不是马上就要离开长安去敦煌了?”
点点头,李承宗道:“长安已无事,府里已经准备好了,这一两日就可出发。”
裴静问道:“咱们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李承宗保证道:“很快,用不了多久你就能再见到家人了。”
裴静毕竟还是小了点,免不了还是对家恋恋不舍。
晋王府的队伍就在婚宴两日后便踏上回敦煌的路,王府亲兵各个还是鲜衣怒马,威风凛凛的很。开头确实是这样,到了后面各个不说丢盔卸甲也是狼狈的很。
李承宗走出马车喊道:“所有人下马步行,尽快感到张掖。”
那么一夜的功夫,冬天的风雪就弥漫开来,风冷的不行,刺骨。
苏定方率兵前来接应李承宗,马周急忙收拾好地方让晋王入住。
到了张掖已是入夜时分,李承宗将裴静抱下马车,放到床上,这才安心离开。
马周和众人正在外侯着,等李承宗出来。
“这场大雪是否把路挡住了?”李承宗问道。
“这几天雪很大,眼下的情况不论是否道路被大雪所阻,晋王都不易上路,太危险。”马周站出来答道。
“真是狼狈,算了反正走不了,就先在张掖待几天。”李承宗也不会选择冒险回敦煌,不值当的。
苏定方道:“王爷,听闻秦王正在秣兵历马,咱们是不是也要有所准备。”
“准备什么?咱们也去拉壮丁?别和我那二叔学,没出息。”李承宗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思量是不是要再次扩军以备不时之需。可是眼下自己的钱粮收入与支出,也就是个不相伯仲。要是再征兵扩军,哪来的钱呢?
马周道:“晋王,苏将军此言也非没有道理。秦王如此明目张胆的招兵买马,我们怕是不能不防。此次皇帝寿宴,晋王可谓是大获全胜。皇上如今偏向晋王之事已经不是秘密,再有裴寂与萧禹二位大人的帮忙,朝堂上秦王再无希望与您一较高下。如今秦王怕是只有用武,依照秦王的性格,他怕是有这个胆子。”
“这些本王都清楚,可是神策军乃是募兵制,多一个人就多一分钱粮。眼下神策军册子上的十万多人已是本王能供养的极限,多一点都没钱了。”李承宗道。
马周道:“晋王可以借。”
“开玩笑,那么多钱和谁借去?”李承宗问道。
“卢家、王家。晋王莫忘了卢小姐的死乃是秦王的过失,卢正道定是恨不能食其肉饮其血。太原王家与卢家联姻最多,正所谓同气连枝,卢家若是肯助晋王一臂之力,想来太原王家不会不出手。”
李承宗摇摇头道:“借是可行,但是俗语说的好,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本王就怕以后这些世家仰仗自己的功绩骄横跋扈,目无法纪。”
马周劝道:“晋王,以后的事可以先放下,眼下您登上皇位才是一等一的大事。世族之祸自古有之,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需要慢慢图之。”
薛万彻道:“马周大人说的有理,晋王若有世家门阀相助定能一举击败秦王李世民。”
妈了个蛋蛋的,要是自己会变钱多好,也不至于去求人。
李承宗道:“此事暂且压下,容本王再想想,你们都先下去休息吧。”
众人退出去,马周却没走。
“臣还有一事禀报晋王。”
“什么事,说吧!”
“臣今日发觉有人在散布谣言,似乎意图挑拨晋王下属的关系。”
“都说些什么?”李承宗连忙问道。
“大体意思就是说晋王重用原东宫之人,暗中看不上降将。还有就是一些不入流的挑拨之词,例如单雄信将军暗地里瞧不起东宫将领,程咬金暗地里骂魏征是吃里扒外的狗,诸如此类。”
李承宗气的站起来道:“李世民这小人,真是下三流的手段。”
马周道:“话的真假尚且不知。但微臣确实发现各大臣之间有嫌隙存在,列如魏征、韦铤、王珪、薛万彻、冯立几位大人就是走的近一些。而高雅贤、王小胡、苏定方几位也是一样。还有···”
“还有房玄龄、单雄信、徐世绩与程咬金,是不是?”
“晋王明鉴。”
李承宗摆了摆手道:“此事我记下了,你先下去吧!”
党争,为相同利益的小团体永远都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