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北方,此时已是天寒地冻。一场大雪下来,各处都是银装素裹的样子,天地间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在这白茫茫的一片中,却见一路人马气势汹汹的从北边向南边奔去,在雪白的大地上形成了一条黑线。打头的骑士高举着旗子,那旗子是红色的,在这雪地里显得格外的刺眼。
“驾、驾。”马上的骑士大声的喊着,催促着战马向前疾驰。跑在最前边的骑士穿着却和后边的不一样,仔细看,前边的骑士衣甲并不怎么鲜明,头上也没有什么像样的头盔。而后边的则和他们有明显的不同,他们穿的是棉甲,看上去红红的,头上的头盔也是高高的,典型的满清骑兵头盔。
“我说海里真大哥,咱们这么着急干什么,就让那些汉军旗的人或是那些蒙古人先走一步呗,咱们留下来现在河北地界快活几天,那该有多好。他奶奶的,在朝鲜待得好好的,偏生不让俺们待下去。我说海里真大哥,你说该不是谁在下边使坏心眼子吧,看着俺们哥俩在那边吃香的,喝辣的,他们眼馋妒忌,便把俺们换回来了。现下却又给俺们正红旗弄到这里来,这眼瞅着要过年了,却是不能在家里和老婆孩子一起过。”
“我说呼里温,难道在朝鲜的日子把你的锐气都磨没了?皇上让咱们正红旗来这大明劫掠,那是给在咱们送财宝来了,你怎么还抱怨起来了。要说抱怨,阿巴泰贝勒都没有抱怨,你却开始抱怨上了。这大明地界,现下还不是随着咱们兄弟驰骋,怎的却是看不开事。快一点吧,跟上前边的人,咱们争取在沧州过年。”这正红旗的牛录海里真说完打马向前冲去。
那刚才跟着他说话的百人将呼里温遭了不冷不热的说教,也是没有脾气,只得跟着打马向前追去。
此时若是在空中鸟瞰这下边的大地,会看到类似像海里真带领的这样的队伍有数十支在向那沧州进犯。打下沧州,再往南就是山东地界了。仅仅用了一个月多一些的时间,进关的鞑子就已经把京畿左近的大明军队给打了个服服帖帖,没有一支队伍敢主动招惹这些鞑子。鞑子们仿佛也看明白了,既然你不管我,那我就想去哪里去哪里,想抢那座州县便抢哪座州县。除了县城里原有的守城官军外,其他那些奉旨如京勤王的军兵却是没有一个去主动救援的。
没有了大明的官军的对抗,这些鞑子在这大明腹地便如同没了束缚的狼群,此时的大明百姓,赫然成了这些狼要随意猎取的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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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南附近陈家的庄园里,此时丝毫没有要过年的模样,反倒是传令兵来来回回的跑个不停。
此时的陈家庄园,俨然已经是一个小型的城塞了。里边集结了大量的人马和物资,这里已经算是这次即将要开始的大战的一个兵营了。
李岩所在的屋子中,此时传令兵不时的进进出出,传递的各种各样的消息,而李岩和一干人等却是围在地图边上仔细推敲着即将开始的大战。
“报,有新的消息传来。”传令兵大声的喊着,紧接着一个哨探模样的军兵跟着进了这屋子,举手行了一个军礼。“报告,属下探查鞑子前锋部队已经到达沧州,估计现下沧州已经破了,鞑子速度很快。”
“嗯,知道了,下去再探。”
“是。”
“云龙,你来看看吧,看看鞑子进入山东地界后,咱们这仗应该从何处打起来。大家也都说说自己的意见,咱们这么多人,总会有个好法子。”李岩在看完地图后随即看向众人。
“沧州离德州也就二百里地,快马一天的功夫就跑到了,若是鞑子打下沧州后不休息,继续南下,那么明天,他们就能到德州了。”
“那也不一定,沧州到德州中间还有好几座县城呢,南皮、东光和吴桥,我就不信鞑子能把这些小县城给放过。再说他们打下一座城池也不是那么痛快的,便是他们有炮,也是要轰上一阵子的。骑兵野战到还可以,让他们攻城,那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生意上的事情我倒是还行,这打仗吗,我便说不好了,不过大伙放心,少爷已经派张队长带着后备部队过来了,胶州湾那边今天早上才传来的消息。”
“李先生,要我看,咱们不能呆在这里等着鞑子来,咱们还是要主动迎敌的,就在这里,打鞑子一个伏击。”还是赵云龙先说出了自己的主张。他手指向了地图上的德州。
“在德州打阻击战?虽然鞑子到达沧州的人马现下还不多,但是陆续的,鞑子的大队人马就会跟着过来,到时候咱们这些人马恐怕是不够用啊。”
“先生,我的意思,是先在吴桥附近打上一场伏击战,然后马上撤退到德州,在德州吸引鞑子的大队人马,利用德州城,消耗鞑子的人马,待到消耗的差不多了,再发起最后的反攻。”
“这能行吗,咱们就这些人马,怕是不够用的吧,阿政还让我们保住这庄园,若是把这兵力都投到德州那里,这里怎么办?”李岩显然是对赵云龙的想法不理解。毕竟他没有经历过热兵器战争,对于战争的思考还是停留在冷兵器的水平上。
“相信我,先生,不过为了加快机动,我们要把所有的马都带走,先生到时候给我做好后勤的供应就是。我就带走两千人,剩下的都留在这里,由陈武统带。先生有事只管吩咐陈武便是。”
“阿政走的时候说了,军事上的事情,你说了算,其他的我说了算,既然如此,那便按照你说的做。你放心,这边物资我一定给你送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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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州城下,此时四下里全是鞑子的人马,骑兵固然不能参加攻城,但是鞑子的那些骑兵上马能作为骑士,下马一样可以作为攻坚的步兵。而且除了鞑子自己,还有蒙古人和汉军旗的人马,说起来鞑子亲自参与攻城的时候倒是很少,更多的时候是汉军旗的人或者蒙古各部落征招过来的人马先蚁附攻城,待到城门打开的时候,鞑子的骑兵才冲进去。
若是这沧州城里有一定的人马驻守,那么鞑子若想轻松的攻下这沧州城还是要费些事的。可是坏就坏在各路的人马都集中到京畿左近了,这沧州城里头就连平日里的卫所军兵都没有多少了。大户人家,早就听到信跑了,剩下的就是跑不了的平民百姓了。这沧州城里的官员是不敢跑的,他跑了以后也会被皇帝处死,现下要是与城同存亡,死了后家里人还能得个好。
人本来就不多,鞑子人马又是四面围上同时进攻,仅有的几个有热血的军兵和鞑子死拼之后,剩下的就作鸟兽散了。很快,就看到城头上飘起了鞑子的军旗。不大一会儿,北门被打开了。这边鞑子的骑兵早就准备好了,见到北门打开了,吊桥也被放下来了,立刻打马向城里头冲去。
“弟兄们,杀啊,主子们说了,进城后我们可以玩耍两天,两天,弟兄们,冲啊!”一个明显是汉军旗的将官大声的喊道,脸上充满了兴奋。
所谓的玩耍两天,那意思就是在这城里头你可以随便,想杀人杀人,想放火放火,看上哪个女人,只要不是主子要的,那就随便玩,看谁不顺眼,只要不是自己一伙的,那就随便杀。这是鞑子的惯例,来到这大明的腹地,为了更好的激发士气,纵兵劫掠,便是最根本的办法了。大明的百姓们,通常都是被鞑子叫做两脚羊的,是可以任意宰杀的。
此时远在沧州城外一处高坡上,许多鞑子兵马围在这里,这圆圈的正中心,一个看上去不算高大的人骑在马上。那马浑身黑亮,一看就知道是好马。马上的人并没有戴那些鞑子兵马都常戴的那种又高又尖的头盔,而是戴了一顶貂帽,看上去倒是有些像宋时的女真贵人。
“正红旗的那些人马,这一路上抢了不少了吧,也就是皇上还惦记着当初礼亲王对他的好,不然,这正红旗,数不定哪天就没人了。哼,连带着跟着他们那些汉军旗也都是那副德行。哈赤,传令下去,各军入城后掳掠而来的都要交公,个人十份只能留下一份。女的年老的不要,男子是工匠的不能杀,其他的随便吧。若是各军之间再发生类似上次的殴斗,那就按军法处理,本帅定不容情。”
“嗻”旁边的亲兵戈什哈连忙打马向前奔去。
“走,咱们也进着沧州城,今天晚上,看来要在这沧州城里头过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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