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玛城,算不上大城市,但是人口稠密,市场火爆,各种吆喝叫卖声不绝于耳。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拍卖场、赌场、销魂风月场等等,应有尽有。
修缘如同乡村野夫第一次进城,一切都是新鲜的,不停的驻足四处张望。宽大的街道横七竖八,除了门店,还有数不尽的地摊买卖。
修缘不停的在地摊前蹲下身,戳这摸那,无非是一些普通的药草,在一些遗址获得的普通兵器、各种材料,普通凶兽精魄等。修缘虽然感到新鲜,但这些东西也很难入他的法眼。
修缘四处打听,终于找到了坐落在城中央的金刀阁。那一排排阁楼玉宇延伸到远方,众多门徒弟子出出进进,门庭若市。
修缘意外到来,阁主陈不同喜出望外,无比高兴,虽然在夺宝中失利,修缘仅仅给了他一瓶金丹,但是他还是无比热情的接待了修缘。
晚上大摆筵席,陈阁主亲自拉扯修缘高坐上席,把自己的独子陈不凡介绍给修缘,各位长老分列左右,一起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好不爽快,一直喝到深夜,皆伶仃大醉。
第二日,少主陈不凡拉着修缘去玩耍,塞给修缘一个白色瓷瓶,修缘拔开瓶塞,原来是十多枚黑红色的小还丹。修缘头脑昏沉,只好跟在陈不凡身后,在街道中穿行。
陈不凡面若白玉,长着一副女人样,娘娘腔,丝毫不像他老子。但是混玩的手段倒是不少。两个人在一处门店前驻足,修缘抬头一看,只见门额前挂着一幅烫金匾额,上面赫然镶嵌着四个大字“以小博大”。门前是进进出出的人流,非常热闹。
修缘无比好奇,跟着少主陈不凡进入门厅内。进入大厅一看,这楼分三层,呈品字型,每一层都摆满了椭圆形的桌子,桌子旁围满了人,人声鼎沸,非常吵杂。
“陈少主,这些人都围在桌子旁干什么?”修缘一脸疑惑。
“呵呵,兄弟你刚刚进来时,有没有留意门匾上的字?‘以小搏大’,这些人现在就是正在玩这个游戏。”陈不凡一脸狡黠。
“哦,那如何以小搏大?”
“走,带你去看看。”陈不凡把修缘拉到一处人较少的桌子旁。
“两位也来玩玩,哦!原来是陈少主,失敬失敬!二毛!快搬来两张舒适的椅子,让这两位爷坐下。”场子内一负责人认出了少主陈不凡,赶紧献殷勤。
两张非常舒适的软椅放在了椭圆形的圆桌旁,这张桌的庄家叫王二。招呼大家以小搏大。
“兄弟,你看,这桌子正中央有四个方块大字紧紧的挨着,分别是东南西北,里面放一蚁兽,再用这精铁铸成的打铁罩子罩住。你看!那王二手中的小铁锤,他猛的敲击铁罩,那罩内蚁兽受到惊吓,拼命的在罩内奔跑。我们则在外面猜它最终停留在哪一个字上面,如果猜中,那我们就赢了。”
“哦,明白了,原来是猜字游戏!”修缘咧嘴一笑,恍然大悟。
“对,猜字游戏!你看,这王二是这场子后台老板雇佣的庄家,如果我们押对,要给他抽头。比如,你赢了三颗小还丹,要给他一颗。他负责主持大家猜字,敲击这铁罩,组织大家押宝。”陈不凡解释道。
“少主,那我们只能凭运气猜字,丝毫没有根据啊!”
“那是!神识强大的高人们也不会到这来玩这些伎俩,到这玩的都是一些市井寻乐的人们,押宝的人手中都没有值钱东西,无外乎一些普通草药、凶兽精魄,和小还丹,像我们这样直接出手小还丹的还属少数。”
“来兄弟!我们试一试运气!”
“好!”修缘咧嘴一笑。
铛!
王二猛的用小铁锤敲击那厚实的铁罩,只听唧的一声,那罩内的蚁兽在狂奔起来。
“各位爷,请押东南西北!”王二一嗓子吆喝。
“我押东!”
“南!”
“稳是西!”
“他奶奶的是北好不!”
“那我们也押吧!”修缘拿出两枚小还丹,押在西上。
见所有人都出手押宝。
“好嘞!各位爷,看好喽!”王二双手搬开罩子,所有人都瞪大眼睛,头伸的老长,到底看看那蚁兽蹲在哪个位置。
修缘也很期待,十二三岁的年纪童心未泯,正是爱玩的年龄,顿时来了兴致,也伸长了脑袋,紧盯着罩下,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玩意儿。
那罩子打开后,果然有一只十多寸长血红色的大蚂蚁,这蚁兽原来生活在地下,怕光,一见光便蹲在桌子上不动,它听的位置便是大伙的彩头。
“黝嘿!我猜对了,对面一中年男子猜的是南,那大蚂蚁果然蹲在南字上。
眨眼的功夫,修缘输掉了两枚小还丹,陈不凡押的是东,也输掉了五枚小还丹。陈不凡果然是大手笔,一出手就是五枚,押的多,当然也赢的多,如果猜错了,也是血本无归。
修缘无比兴奋,接连出手,有输有赢。那押对的感觉,对他来说比摸一下云若仙还要爽的多,高兴的手舞足蹈。
修缘做梦也没想到,这天底下还有如此好玩的游戏,这最初发明人无疑也是一名玩中天才,修缘一阵感慨。
突然对面一桌玩家出现骚动,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原来是一名醉鬼把自己的女儿当宝押了上去。
修缘顿时一阵气恼,赶紧凑热闹上前去看个究竟。那醉鬼老头被一名五大三粗的中年大汉踢倒在地上,他身边站着一位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无比的瘦弱,显然是长期营养不良,头发蓬松,即便有天梳也难以梳开的样子。穿着一身破烂的黑色衣服,皮肤黑的吓人,像老榆树皮一般,皲裂,其丑无比,确实很碍眼。
“你他妈的老不死的,你女儿长得丑不是她的错,你带她出来了吓人就是你的错。”那大汉一脚把老醉汉踢倒在地后,拍拍手又回到押宝桌子前,继续玩自己的游戏。
瘦弱女孩战战兢兢,浑身发抖,赶紧蹲在地上扶起醉汉老头。
“她不是我女儿,是我在深山打柴捡回来的丫头,你们不要看她长得丑,但是她的身体有茶香,非常的清馨。”老头拍拍屁股起身,自言自语,没有一个人理会他。
修缘思量,这老头想必也是一名常客,深受毒害不浅,竟然把人当作押注,确实耸人听闻。
修缘在一旁细细的打量眼前这一位丑陋的女子,确实很丑,但是确实在她周围散发着茶香,很是稀奇。凭直觉,修缘感觉这女子不简单。
一种莫名的冲动,在支配着修缘,修缘看看手中的瓶子,里面还剩下九颗小还丹。修缘走到醉汉跟前,笑着道:“看来你很想玩上两把,我用这瓶子中的九颗小还丹换这名女子可好?”
醉汉老头顿时傻了眼,感觉眼前这名年轻人是不是耍他,九颗小还丹,那可是大手笔,一般人是拿不出来的,明显是赔本的买卖,任谁也不愿意要这丑陋的丫头,确实很煞风景。
修缘把瓶子递给老头,老头双手发抖,打开瓶塞,果然有九颗上好的小还丹,静静的躺在瓶中。
“小…小爷,您真的要交换,可…可不带后悔的。”老头一脸感激,又不太相信的看这修缘。
“呵呵,去玩吧,我不后悔。”修缘微微一笑。
“嗯!去吧,这位小爷是你的新主人,好好侍候他,他用九颗小还丹买了你。”老头一把抓住消瘦女孩的蓬松头发,后扯,用这种方式清清楚楚的提醒女孩。
修缘顿时一阵气恼,十分不满醉汉老头的所作所为。那女孩浑身发抖,就这样简简单单的被老头卖了,低着头,慢吞吞的来到修缘身边,不敢看她的新任主人。
陈不凡在一旁不好说什么,眉头紧蹙,这女子却是碍眼,让人难为情,是不是眼前这位贵客想女人了,早知道带他去春香气楼玩玩。陈不凡在心底下揶揄修缘,他确实不赞成修缘的交易,既感觉不值,又感觉不爽,带个碍眼的累赘,还怎么玩。
“他妈,是不是想女人想疯了,这么丑陋的女人也要。哈哈……”刚刚踢打醉汉老头的中年大汉在桌子旁嘲笑修缘干的这档交易。
“你说什么?”修缘顿时暴跳如雷,一跳八丈高,对准大汉的脑后就是一拳。
“你他妈的,小臭娘养的不要命了,敢打老子?”大汉爆怒,转身,提起盆大的拳头要打修缘。
“住手!他是我金刀阁的贵客,谁敢动手?”陈不凡在一旁大叫。
众人仔细一看,确实是金刀阁少主陈不凡,那大汉顿时如霜打的茄子,萎了下去,赶紧连连躬身道歉,退出场外。
陈不凡感觉无比扫兴,也不好说什么,带着修缘和那丑女回到了阁中。
那女子一入金刀阁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皆评头论足,唏嘘长短,男人们避的远远的,这女子也太他妈丑陋了。
下人们为这女子换洗一番,梳好头发,穿上新衣,稍稍体面一点。这女子饿坏了,搂着饭碗不抬头,饭量惊人,确实吓坏了修缘。
据那丑女说,她的名字叫小茶,问她家住何方,父母是谁,一概不知,修缘无赖,只好作罢。
修缘是金刀阁的贵客,金刀阁上下自然也不敢怠慢小茶姑娘,人虽然长的其丑无比,但还算老实。
修缘也猜出了陈不凡的意思,每每出去玩,都把小茶留在金刀阁中,以免走在大街上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