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浅眠的白礼有些分不清楚梦境与现实,他感受到一个温暖腻滑的躯体钻到了他的怀中。
处之所及的地方,皆令人爱不释手。
鼻尖那股清甜的味道他很喜欢,甚至想品尝一下。
他刚这么想着,一个柔软的东西就贴了上来,带着幽香。紧接着,他感到一只调皮的小猫胆怯地伸出舌尖,舔了一下他的下唇。
白惜惜试图去亲他,但是也只会用嘴贴上去,不懂得该如何继续。
她试探着伸出舌尖舔了舔他的下唇。
可是,这就够了。
如同本能般,他攫住了她的唇,下一秒,他的舌头就撬开了她的唇齿。
白惜惜没有穿衣服,白礼一向喜欢果.睡,一切似乎毫无阻碍,自然而然地就要发生。
她感受到上次因为空调问题,她睡他房间时,那天早晨打在她腿上的东西,此时抵着她,气势汹汹,蓄势待发。
她很紧张,还有点害怕,可是她不准备给自己留有退路,也不准备回头。
白惜惜做好了准备,她浑身颤抖得厉害,眼神却很坚定。
可是,白礼突然清醒了。
他今天喝的是有点多,但是不至于让他酒后乱性,即便是梦,白礼也不认为自己是会乱搞的人,在家里让他放松了警惕,但是察觉到异样的时候,他还是醒了过来。
现在两个人的姿势非常微妙,白礼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看到身下唇红齿白,一身皮肤柔滑得像缎子一样的女孩,更何况,他还正抵着她。
男人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然后面无表情地翻下了床。
他随手捞起一条睡袍,穿在身上,然后转过身来看着她。
白惜惜咬紧了下唇,怯生生地打量着他的神情。
他的脸上平静无波,但是无端让人感觉到害怕。
“谁教你的这些?”他随手拿起一条新的睡袍丢在她的身上,“穿上。”
白惜惜无话可说,默默地裹上睡袍,下了床。
她低着头局促地站在墙边,等着承受他的怒火。
可是没有,白礼甚至声音都没有放大,只是非常平淡地说了一句,“你怎么变得这么轻浮,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宛如有雷霆万钧的力量。心脏似乎被抓紧,氧气被抽干,血液甚至停止了流动。
她靠着墙缓缓地蹲了下来,双手紧紧地揪着地上的长毛地毯,手背上浮现出纤细青白的脉络。
鼻子酸的厉害,她眨了眨眼睛,将瞳孔中的雾气眨掉,没有掉眼泪。
“你觉得我轻浮、不够矜持。”她一开口声音变哽住了,轻咳了一下,将那股哽意咳掉,“可是,我只是喜欢你而已。”
“白礼,我只是喜欢你而已。”她轻声重复了一遍。
“所以,你就费尽心机地准备了今天晚上的这些东西?”
白惜惜仰起头,看着天花板上那个简约而精致的吊灯,将眼中快要克制不住地泪水逼了回去。
她一直都很爱哭,但是今天她不想掉眼泪了。
她“哈”了一声。
“是啊,我一直都这么有心机,我的乖巧只是为了迷惑别人让自己过得更好一点而已。”
“还有你说你那天从福利院门口路过的时候看到了我,其实我每天都守在那里,做出那副姿态,就是期待被别人看到,然后可以带我走。”
她笑了笑,“是不是心机很深,你一定觉得更失望了吧。”
白礼说:“这些你为了生存而耍的一些小心思,完全无可厚非,但是你今天是在做什么?”
白惜惜垂下眼睛,自嘲道:“我八岁的时候被送到了福利院,因为长相,一直有人愿意领养我,然后又抛弃我。”
“你问我谁教我的这些?没有人教我,都是我自己摸索出来的。”
“我还记得第二个家庭的男主人总是用那种色眯眯的眼神打量我,那时候我还很小,不懂那个眼神的意义,后来被女主人发现疯狂地辱骂我,打我,说我是个狐狸精,□□,最后把我退了回去。”
“后来,再大一点,我就知道了那个眼神的意义。”
“我知道了自己的容貌和身体可以当做武器,这也是我第一次运用它,可是,”她歪了歪头,好像真的很困惑,“你为什么不喜欢呢?”
白礼点了支烟,强迫自己把怒火平息下来,烟雾在两人中间蔓延,半晌,他开口了,“我之前就教导过你,无论什么样的事情,都不值得以伤害你的身体作为付出。”
“可是我不觉得这是伤害,这是我心甘情愿的。”她抬眼,“我也不想再尝到那种被人丢下的滋味了,你能不能不要走……”
白礼说:“所以,这还是我之前说过的话,你只是把依赖当成了爱情,你现在根本不懂什么是真正的爱。”
“或许,我是真的不懂吧。”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难看的笑容,“可是我知道,我只有在你的身边,才能真正的安心。”
“这对于我来说,凌驾于任何感情之上,也比任何东西都更重要。”
……
白礼最后还是离开了,第三天早上,他拎了一个非常简便的行李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白惜惜站在大大的落地窗前,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嘴角噙起一抹微笑。
……
接下来的日子,她学习上更加刻苦了,白礼走后,她几乎再也没有分心给别的事情。
她本身成绩就好,再加上不懈的努力,每次考试都是第一名,甚至甩第二名很远很远。
可是这样过度的用功终于还是出事了。
她在上课站起来回答问题的时候突然晕倒了。
虽然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劳累过度,但是还是非常吓人。
老师和朋友都劝她不要这么拼命,要劳逸结合。
她嘴上说着明白,转头又是废寝忘食地刷题。
就连在中午吃饭的时候,她手里都得拿着错题本,她的物理课是短板,总是拖她后腿,不然的话,她还可以考的更好一点。
秦湛看不下去了,指着她的脑袋就差飙脏话了,“你他妈还要不要命了,这么拼命干什么?你现在的成绩考个重点大学一点问题都没有。”
“不够,还不够。”她随便叼了只面包,眼睛还钉在错题上。
“你到底在为什么而这么拼命啊。”
白惜惜的手顿了一下,低下头,没再理他了。
秦湛走后,她眼眶里打转了很久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一颗一颗的泪珠落在本子上,将黑色的墨水晕开,留下一小片墨水的痕迹。
她到底为什么这么拼命呢?
当然是为了他。
那天晚上,她抬着头倔强地看着他问道:“你一直以来都拿年龄作为理由,但是从来都没有亲口说过不喜欢我。”
白礼听了她的质问后,沉默良久,直到指尖的那根香烟燃尽,他开口道:“是,我从来没有说过不喜欢你。”
“相反,我对你很有好感。”
“但是惜惜,你要明白,我们之间的问题是年龄,但不仅仅是年龄,年龄意味着人生经历和阅历的不同,我们看世界的角度就会不同,荷尔蒙退却,两个人□□上的吸引消失以后,这段感情该如何维持?”
她懵懂,却也隐约感受到了自己的无知与浅薄。
男人褪去所有的表情,认真地看着她说道:“是灵魂的共鸣。”
白惜惜觉得自己大概懂了,用最直白的话来说,就是她不够优秀,不足以跟他并肩看世界。
她还要付出更多的努力,直到有一天,可以自信地站在他身边,告诉他:“我足以和你相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