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跪在地上的马艳红不禁让木槿想到了当初的自己,当初自己便如她一般的认死理。
当初她跟方进的时候很多人都说她傻,身边的朋友不少都在劝她,那方进不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跟她在一起不过是贪图秦家的势力与财产而已。
当然这倒不是说木槿不好,而是通过两人之间的相处,明眼人都看得出那方进对木槿不是真心的。
可是当时将全副心思都放在了方进身上的木槿是谁的话都听不进去了,一心只认为方进只是有些桀骜罢了,并不是他们口中的对自己冷漠。
所谓的当局者迷,如今清醒过来的木槿再回头想想过往的一切才知道,原来一直不清醒的不过是自己而已。
而如今跪伏在地上哭到不能自已的傻姑娘又何尝不像当年的自己。
看着痛哭不止的女儿,马石媳妇不禁也红了眼眶,周汉生那孩子他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那是最老实憨厚不过的孩子。
马家人也是后来要离开丰城的时候才听说的,当初悔婚并不是周汉生的意思,而是他那势力的母亲以死相逼,那孩子不得不从,事后那孩子也是大病了一场,在炕上足足趴了三天,可即便是病的人都糊涂了,在他们一家离开丰城的时候,那孩子还是强撑着将他们一家送到了城外。
想着两个孩子之间的感情,想着若是那孩子真的死于战乱,马石媳妇的心里也是难受的很,若是如今他们一家还是自由身的话那就算只有一线希望马石媳妇也不反对女儿冒险再回一趟丰城。
可如今自己一家子已经卖身为奴,这连命都不是自己的了又哪里能说走就走。
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泪,咬了咬牙的马石媳妇还是伸手将跪伏在地的马艳红给强拉了起来恨声骂道:“你个丢人现眼的东西还不赶紧给我起来,也不想想你如今是个什么身份,岂容你说走就走,再说那如今的丰城已经被北尧人给占了,又哪里是你一个姑娘去的了得,还不赶紧给我滚回去。”
铁了心要去找周汉生的马艳红这会儿哪里肯走,拼命地挣扎着想要拜托马石媳妇的钳制,口中不停的冲着木槿喊道:“求求你了小姐,你就放我走吧,来世艳红愿意做牛做马来报答小姐,求求你了小姐,你就放我走吧。”
这会的木槿对马艳红这傻姑娘即是同情又是怒其不争,就算是两人的感情再好,可人家都已经娶妻了,她即便是再惦记人家又如何,更何况是为之冒险。
可即便是再同情这姑娘木槿也不会让她去做那无谓的冒险,先不说她一个姑娘去了也无济于事,就算是她这次去真的能见到周汉生木槿也不会让她去的。
因此木槿并没有理会马艳红,更是没有阻止马石媳妇拉扯马艳红,而是冲着马石媳妇说道:“马石婶子你先把艳红姐送回去然后去祖母屋里一趟,我有事问你。”
马石媳妇对于自己这个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高超医术的小主人一直都很尊敬,这种尊敬程度甚至是超过了了对秦家老爷子老太太。
因此木槿开口马石媳妇立马点头应是,同时也加大了拉扯马艳红的力道将人直接给拎了出去。
听着满后院都是马艳红那仍旧不死心的哭喊,木槿也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锁好了制药室的大门便绕过了侧院的果园朝着位于前院的秦老太太所在的正屋走去。
秦老太太的屋里,马石娘此刻正坐在炕边跟秦老太太哭诉着:“我家艳红也是个认死理的,她与那周家小子从小一起长大,当初周家退亲的时候艳红想不开寻了短见,若不是她妹子发现的早,我这大孙女早就没了。”
前一阵子木槿受伤差点丢了性命,因此这会秦老太太能够理解马石娘的感受,忙开口劝道:“老姐姐你也别操心了,老话不是说得好吗,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看艳红那丫头是个有福气的,放心吧,没事,等这事过了我帮老姐姐给那丫头寻摸个好小伙子,咱艳红要模样有模样,要人品有人品,老姐姐你还愁什么。”
秦老太太没想到自己这么一劝那马石娘哭的越发厉害了,抽噎着说道:“老夫人你是不知道,那孩子就是个死心眼的,今早也不知道是打哪听说了北尧人占了丰城,杀了老多的人,这孩子便是待不住了,一回来就吵着要回丰城找那周家小子,老夫人你说这别说是如今丰城已经被北尧人给占了,就算是没有那么老远的路她一个姑娘家的又怎么可能回得去,再说我们一家子如今这个身份又怎么是她想走就走的,我这实在是听不得那丫头的哭闹才跑你这躲会儿清净,这会儿也不知道她娘劝没劝住那个倔丫头。”
秦老太太早就听说了丰城被占的消息,不过想着马石一家子都是丰城人便没有提及,因此这会儿听马石娘这么说也只是有些唏嘘叹道:“哎,说起来艳红那丫头也是太痴情了,你说咱们这离丰城那又岂是一天两遍便能到的,就算是她回得去如今那丰城已经被北尧人占了,咱大邕的军队都进不去,她一个小丫头就能进去找人了?”
“可不就是这个理,我和她娘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可那丫头就是听不进去,这会儿就是她爹不在家,要是她爹在家两巴掌也就好了。”
这稀稀拉拉的小雨一连下了好几天,今天这天好不容易放了晴,因此一大早不管是秦家人还是秦家买来的,雇来的男人们一股脑的都进了山,马石这也是第一次跟着进了山。
也正是因为家里的男人都进了山,秦老太太才想着给家里的男人们做点好吃的,这才一大早的便让马艳红去买肉,才让一直待在秦家的马艳红听说了丰城的事。
马石娘嘴上说得轻松,可脸上的表情却满是担忧,两个老太太这边又说了会闲话木槿便进了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