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的房间里只剩下她们三个人。
谁也没有说话,很久,很久,直到她手上的输液结束。
尧潇潇坐在她床边,心疼的摸了摸她的头。
她明明是我们三个人中最小的,却有着常人最无法接受的坎坷经历。
“若兮,你们当初为什么会分手?”潇潇尽量放低自己的声调。
秀娜也从一旁的沙发里抬起头,她很明白自己的立场,绝对是站在若兮这边的,但是如果有误会呢?
若兮沉默了很久。
那一天雨水异常的凶猛,她和一个打扮的特别贵妇的妇人坐在咖啡馆。
“你是黎若兮吗?”
“是的,您是?”
“我是阿谦的妈妈,我姓周。”
“您好,周阿姨。”
若兮很礼貌的问了声好,却也大致猜得到接下来会是怎么样的狗血剧情。
“我今天来的目的,你可能也略猜到一二了,我和阿谦的爸爸其实对于他的另一半没有太大的要求,看他自己就好,但是我们的意见是,你们都还太小,大学毕业还有很多路要走,很多的梦想可以追求,但是现在阿谦却因为你要放弃美国进修的机会,我觉得这个决定有些欠考虑,所以才来找你。”
她每一句话都很委婉,却让若兮听的很清楚。
“所以我希望你们能暂时分开,并不是阿姨不满意你,只是你们未来的路还很长,我希望你们能考虑周全一些。”
她停顿一会儿。
“或许你也可以和阿谦一起出国。”
若兮摇了摇头,他们修的专业都不同,又怎么可能一起呢。
“可能阿姨这样做会有着唐突,但是阿姨也想阿谦的未来一切顺利。”
她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放在了若兮面前。
若兮却异常的冷静。
“阿姨,您多虑了,我不会为了自己而束缚漠谦的,但是分手的话,除非漠谦自己跟我说,要不然我是不会放弃的。”
说实话,她比电视剧里的狗血偶像剧已经好太多,从头到尾说话委婉。
“阿姨,谢谢您的咖啡,我还有课,我就先离开了。”
“希望你能好好劝劝阿谦,也希望阿姨没有中伤你,你是个好女孩。”
那一个夜晚,若兮本来打算去和漠谦说这个事,希望他能去国外进修,因为她也会努力,努力让自己更配的上他。
可是...
“你不在意我,我不在意他,就分开了。”
一句话轻描淡写,可是胸口传来的窒息感却没办法说淡就淡。
“不能吧,就刚那男的,一副非你不娶的模样,怎么可能不在意你,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啊!”金秀娜上学的时候并没有和她们一个学校,她就读医科大学。
“我曾经也以为是个误会。”
一句淡淡的话语,没有一丝情绪,却仿佛诉尽了世间的沧桑。
秀娜静静的看着她,她没有谈过恋爱,很难想象一段感情会给人留下怎么样的深刻。
而潇潇却清楚的记得,上学时候的他们,形影不离。
甚至当初厉漠谦追求若兮的时候,都轰动了整个学院,可如今,谁也没有比谁过得好。
“你还爱他,对吗?”明明是问句,却说出了肯定的语气。
若兮久久没有回答,她,不知道。
她,不知道。
不知道。
或许是现在的她根本不配说爱了。
她比原先更加的差劲,大学没有毕业,没有文凭,她甚至拥有高智商,却应聘不上好公司的工作。
每天都要为尽可能的多存钱而奔波,因为她怕,她怕自己静下来之后就会崩溃,而小辰是她唯一的动力了。
她现在根本不配说爱。
夜很近,天空的那一边慢慢的翻起鱼肚白,那一抹清晨的艳丽从窗外飘了进来。
温暖,或许也只能来自阳光了吧。
“你们回去吧,我今天会好好休息的,不会乱跑的。”
“回去吧,秀娜,你都加班一整晚了,我真的会好好的。”
在若兮的再三坚持下,还是送走了秀娜和潇潇。
她一个人静静的望着窗外,很安静很安静。
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日子再苦再累,还是要过,小辰还在等着自己。
终于在医院休息观察了一天后,若兮去看了小辰,然后和主治医生聊了好久,然后出了院。
抬头看着天空,老天爷一定不会对自己那么残忍!
医生的话在耳边回荡,小辰的身体已经不能在拖了,可是现在就算准备好了所有,唯一差的就是肾源了。
本身不好找,何况还是稀有血型。
老天爷,请对我好一点。
“这一个月,一定要进行移植,再拖下去就算做了手术,也达不到预期的效果,已经拖了太久了。”医生这样说。
一定会有希望的!一定!
可是肾源实在是太慢找了,何况现在自己的身份就是一个落魄千金,根本没有人愿意帮自己,只有那位律师叔叔,可是他也没办法找到呀!
那么!
他会不会帮自己,他现在强大到可以只手遮天,整个安城都是他的天下,甚至国内国外都有他的一席之地,还是不可撼动的一席之地。
他会帮自己吗?
若兮不知道,原来自己一出院就已经被盯上了。
“厉爷,黎小姐出院了,现在在医院门口。”
“跟着她。”
“是。”
电话的这一头,厉漠谦负手而立,看着窗外的景色。
黎若兮,你是我的,一定。
黎若兮走在回家的路上,夜幕笼罩着她,看不到她的表情。
回到家里,都不曾回应沈姨的问候,就回了房间。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就是不想说话不想动。
她也好累,也想就这样什么都不做的呆着。
她没有开灯,就这样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她在想办法,可是什么也想不到。
她算是最狼狈的落魄千金了吧。
也算是最有钱的穷人了吧。
哈哈,她自己都有点想笑自己。
现在必须要赶紧找到小辰的肾源,不然一切都白谈!
二话不说,若兮摸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一个在心里倒背如流,却是这3年里都不曾拨打过的电话。
她甚至都不确定这个电话是不是还能打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