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云洛开始用力推拒身上的男人，挣扎之下，鬓角的发丝微乱。
夜溟幽停下了佯装强迫的姿态，温柔地抚过云洛酡红的脸颊，将她黑色的发丝撩至一边，低哑着嗓音问：“怎么了？师尊不喜欢吗？嗯？”
最后一个字音无限拉长，仿佛在云洛心头绕了几圈儿，这才堪堪落地。
一贯清冷平静视万物为虚无的柳清歌，此时竟就这么雌伏在他身下，胸脯难以抑制地上下起伏喘息着。
夜溟幽的视线自她的面上一寸寸滑过，视线转移到哪儿，哪块皮肤就像是被灼烧了一般，烫得惊人。
“夜溟幽，我奉劝你，不要做什么出格的事。”云洛咬着牙怒视对方。
这样娇嗔的表情竟意外地取悦了夜溟幽，他好心情地再次拉过云洛的双手，握于掌心一点点地摩挲着：“哦？师尊不妨说说，何为出格？”
“夜溟幽，你少装！”云洛几乎到了气急败坏的地步。
在礼义廉耻大过天的柳清歌嘴里，能听到这么一句话，倒让夜溟幽觉得越发新奇了。
他实在想知道，师尊的底线在哪里。亦或者……
自己能不能触一触这底线。
“师尊怎么能这样想弟子呢，弟子是真的不知道。”夜溟幽端着一脸无辜的表情，说着最有“深度”的话题，“不如师尊……用实际行动来告知弟子一二。”
下一瞬，云洛就清晰地感知到，那双大手在自己身上流连了几番，暗示意味十足。
“你！”云洛涨红了一张脸，简直羞愤欲死。
这臭小子，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曾经那个乖乖巧巧跟在自己身后，一口一个“师尊”的夜溟幽去哪儿了？被他给吃了吗？
见女人显然有走神的趋势，夜溟幽又将身子往下压了压：“师尊何必这么古板、不知变通？”
哈！
哈哈！
她古板？
她不知变通？
云洛简直要笑掉大牙。
拜托，这位大兄弟，像这种事情随便落到谁身上都是惊世骇俗的好吗？
师尊与徒弟暗通曲直，柳清歌陨落后，怕不是要被后人戳脊梁骨骂死。
云洛久久未答，夜溟幽只是兀自说着：“我欢喜师尊欢喜得紧，师尊不若考虑考虑徒儿，一同结为让世人艳羡的道侣，或者嫁入我魔域，与我共享这天下？”
“哼！”
面对这样深重的诱惑，云洛毫不犹豫地偏过了头，并附赠了一个不屑而又鄙夷的轻哼。
夜溟幽却只觉得心下更加愉悦了，他的师尊，怎么能这么可爱？
以前从未发觉，人间竟有这样的好颜色！
若能早生个百年，他必然要将这糯米团子掳回魔域，在自己身边好生照顾着长大。这样，就不会有人来和他抢师尊了。
云洛不经意地一抬头，正巧看到夜溟幽眸中红光一闪而过，透露着令人心惊的杀意。
小小年纪，哪来这么浓重的杀心？
回到最初的问题，眼前的人是夜溟幽不假，只是，大抵上早就换了个芯子。
这个自小便历经苦难的孩子，在遭受了最信任之人的致命一击后，内心的阴暗面被彻底激发出来，而且逐渐占据了理性的上风。
事情，真是越来越棘手了。
夜溟幽眨着一双尤为好看的眼睛，调笑道：“师尊既然不说话，那徒儿就全当您默认了？”
“你少在这儿胡言乱语！”云洛厉声呵斥。
“既然如此那就……”夜溟幽终于起身，托着下巴一副认真思量的样子。
身上的重压瞬间消失，云洛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给师尊三天时间好好考虑考虑吧！”
夜溟幽猛然转过身，像是得到了糖果奖励的孩子般，极其兴奋地来到云洛面前大喊一声。
云洛怔了怔，这孩子……还真是大的不可思议啊。
“你死心吧！”云洛侧过身，用后背对着夜溟幽，“无论什么时候，我都是同样的答案。你不经我同意，强掳我至此，还妄想什么男女之事。夜溟幽，当年的那一剑，将你的脑子都刺坏了吗？”
夜溟幽：“……”
云洛不提当年那件事还好，一提，夜溟幽整个人都轻微颤抖着。
那一剑，是一切矛盾的导火索，云洛本不该提的。可唯有此举，才能让夜溟幽彻底死心。
即便自己心有悸动又如何？她现在是柳清歌，是绝对不会做出冒天下大不韪之事的柳清歌！
更遑论，和自己的亲传弟子在一起，这样滑天下大稽的荒谬之事。
“呵！”夜溟幽忽然冷嗤一声。
云洛摆在身前的手不自觉捏紧了些。
随后，她只听见一道道轻飘飘的衣物落地声。顿时，万般情绪如打翻了五味瓶般在心底翻涌。
夜溟幽他，他想做什么？
可下一秒，云洛就知道自己的担忧是多余的。
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怕是夜溟幽真的想做什么，自己也毫无反抗之力。
“师尊……”清朗的少年声线，带着软糯的尾音，在云洛耳边悄然响起。
云洛整个身子一僵，鼻尖难以忍受地一酸，泪珠险些就要滚落了下来。
多久，没听到这句乖巧的“师尊”了……
云洛强行收回了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坐起身重新面向夜溟幽。可令她没想到的是，入目的却是一道让人触目惊心的疤痕，正中左心脏的位置。
百年过去了，那道疤痕没有一点消退，可想而知，当年刺剑的人下了多狠的手！
正中心肺，站在柳清歌的立场上，她是真的想让夜溟幽死，才会如此精准。
可是，在云洛这里，当日之事全非她本愿。但又无可奈何，以柳清歌的修为，怎么可能连杀一个人都不知道要害之处呢？
一旦刺得偏了或者浅了，就会立马招致怀疑。所以当时的云洛，是没有任何办法多加思考的。
如果不是夜溟幽拥有主角光环，那次事件后早就死得透透的了，哪还有如今当面对质的可能？
“师尊心疼了？”
带着四分邪气的语调，直接将云洛从深深的内疚与自责中拉回现实。
刚才那个瞬间，难道是幻觉？
眼前的夜溟幽，才是现在真正的夜溟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