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孤殇的又一句话深深地打击着玛依努尔。
“找不到下蛊之人,你救不了他了。”
她强颜欢笑道,“谢谢哥哥提醒,妹妹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
她整理好食盒,提起离开大牢。
——
为什么他体内还有魔气?真烦,因为这个,计划全都被打乱了。
冯颙整个人不由得一躁。耸起眉毛,瞪大眼睛。很是怒视的样子。将桌上的药材全都打翻在地。
冯颙明白仅靠把孤殇关进大牢是阻拦不了他的。他只要一恢复内力轻而易举就能从大牢里逃脱。
把他关进大牢只是冯颙的一个缓兵之计。先把孤殇行动限制起来,等到自己蛊虫培育好,变得强大,就可以亲手打败他了。
眼看蛊虫即将成熟,却因孤殇体内拥有魔气而白费了。
为了培育一只能对抗孤殇的蛊虫,冯颙专门加了些草药让蛊虫克制人族内力,却有一个致命弱点,一点魔气就会使蛊虫一命呜呼。
“主人,切莫生气。”
君抚瑶眼神恍惚,安静的站在冯颙身边不动。见他生气了,君抚瑶体内的蛊虫关心他,便说出一句话。
“滚开,白培养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别在这里烦老子。”
君抚瑶一愣,伏着身子往后退离开了这里。
冯颙很是担忧,他对此完全没有对策,不知如何是好。难道真的就要在这里等死吗?
……
得知孤殇被押入大牢,凌安若侥幸混了进去。大牢实在是太大了,她挨着一间一间的找。孤殇找着,倒是遇见很多喊冤的犯人。
有的浑身是血,看着气息奄奄快要没命了。有的已经年过花甲,头发胡子都白了。他们显然淡定一些。有的身强力壮,脸上有很长的刀疤印,进来之前应该是山匪。
“姑娘留步。”
凌安若路过一间牢房时,一位老者突然开口说道。
她觉得很不可思议,自己这身士兵扮相连大牢门口守卫都糊弄过去了。为何仅仅只是路过,那位老者却一眼看出她是女子。
她缓缓走向那个牢房前小声问道,“老爷爷,莫非晚辈哪里暴露了?”
老者摇了摇头回答:“并不是,你隐藏的很好,只不过你身上那股胭脂水粉味太重了。从这里路过,老夫都闻见了。”
凌安若赶忙抬起双臂闻了闻,并没有闻见什么香味啊。反而这件士兵服之前主人身上的汗臭味让凌她恶心的想吐。
唔~穿了半天才知道这件衣服服居然这么臭。救出阿殇后,本姑娘一定要在澡盆里撒上花瓣泡上几个时辰。
“老爷爷,我怎么没有闻见胭脂水粉的香味?”
老者摸了摸胡子笑道,“你这个女娃娃倒是挺有趣的。你要是闻见了还会假扮士兵吗?只不过是老夫鼻子灵。”
“哦哦,那你把我叫下有什么事吗?”
“救老夫出去。”
凌安若听见不禁往后退了几步,远离了牢房栏杆回复道,“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自己连就心上人的把握都没有。那你我更是没准了。”
老者似乎明白了什么,和蔼可亲的笑着说:“原来是来救心上人的。怪不得这么白净一个女娃娃会不顾危险闯进大牢。你只要能把老夫救下,老夫就能帮助你救你心上人。”
凌安若半信半疑,她明白这座大牢里肯定有很多被冤枉的人关进这里。但是这里面也关了很多真正的犯人,大多心狠手辣,满嘴谎言。
“此话当真?万一我要是被你欺骗了怎么办?”
老者面容祥和,完全没有因为凌安若的不信任而着急辩解自己是好人。
“有顾忌是正常。但是姑娘你要想想,你确定有十成的把握救出他?不过你有十成的把握救出老夫。老夫有十成的把握就出他。这么好的买卖,你何须多言。”
“老爷爷,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吧。你凭什么能说自己有十成把握救他?又有何证据让我相信?”
老者没想到眼前这位姑娘警惕性如此高,完全不相信他说的话。他说的话也完完全全属实,他并没有想要欺骗凌安若。
老者回忆起过去缓缓说道,“姑娘,你可知前任国师?就是那个预知圣女救国的那个。”
凌安若心一紧,莫非眼前这位就是前任国师?可他在皇宫里是那么的德高望重,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大楼里面。
老者又说道,“圣女救国是真的,不过那已是五百年前的事情了。圣女只能救一次北冥。若北冥再次遇险,哪怕圣女也无力回天了。而你就是这任圣女吧。”
凌安若选择相信老者,因为在大牢里面,他们哪有机会知道皇宫里的事情。哪怕知道凌安若是圣女,他们也没见过凌安若本人。这位老爷爷能准确说出,只能说明他就是前任国师。
“明明已经没有用了,那你为何还要对皇帝说圣女可以救国。你知不知道因为你这句话,我受了多少苦。”
若没有圣女事件,她就不会去求雨,不会被君璟桓囚禁,孤殇也就不会受伤。她与他也就不会分离。也就不会像现在这般只能偷偷相见。
老者叹了口气回道,“老夫也是有苦衷的。为了救妹妹,需要圣女之血。所以老夫只能散播那个消息寻找圣女。没想到圣女没找着,却被皇后娘娘设计入了大牢。一直被关在这里。”
罢了,反正这一切都发生了。竟然他能救阿殇,就先把他救出来吧。
“老爷爷,我需要怎么做才能救出你?”
老者回答道,“这座牢房的锁不是普通的锁,很难才能打开,且没有钥匙。你只需手心对着锁输入一点圣女之力便可以打开。”
凌安若觉得不可思议,就这么简单能打开。但她不知怎么输入圣女之力,只能讨教老者。
“老爷爷,怎样才能输入圣女之力?”
“这个很简单,手对着锁,心里想着把它打开。圣女之力自然会帮你打开。”
她照着老者所说,手心对着锁,闭上眼睛,心里面默念打开锁。
咔嚓~
锁果然打开了,并掉落在地上。
老者蹒跚走出来,双手抱拳,弯腰感谢她。
“谢姑娘相救。”
“不客气,咱们快去救他吧。我很担心他。”
老者说道,“老夫没猜错的话,你心上人应该就是昨日被押进来那个。老夫知道他被关在哪里。”
凌安若拼命点头表示,“没错,他就是昨日被抓的。”
她跟在老者身后往地牢走去。
老者边走边问道,“圣女,你心上人到底犯了什么事?需要被关在地牢里。在地牢里可不好受啊。”
凌安若摇了摇头回答:“我也不知道。”
他们走进地牢,离孤殇的牢房越来越近了。老者忽然闻见魔族人的气息警惕的挡在凌安若前面提醒道,“圣女小心,有魔气。”
凌安若一脸懵,警惕地环顾四周。心里担心孤殇的安慰。
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出现魔气?她也清清楚楚感受到了有魔族气息的存在。并且就在前方离得很近。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魔气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空气中感受不到一点魔气的存在。
老者疑惑的说道,“奇怪,方才明明还那么重的魔气。怎么说没就没了?”
凌安若摇了摇头表示也不明白。
“老爷爷,咱们还是快点找到他吧。我很担心他的安危。”
——
此时此刻,孤殇正在打坐调养。忽然感知到有人来到这里,并且还是两个人。
他感知到其中一个人正是凌安若。而另外一个人身份不详,但他有很强的内力,能感应到魔气的存在。于是他立刻将魔气防护罩收了回来。
“阿殇!”
凌安若看见在牢房里坐着的孤殇,快速跑过去,趴在栏杆前。
看见孤殇身上全是鞭子打的血印,她很是心疼,心都快碎了。
孤殇起身走到栏杆前面,握紧她的手说道,“你终于来了。”
凌安若带着内心的疑惑询问道,“你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会被抓进来?他们又为什么要打你?”
他摸了摸她毛茸茸的小脑袋说道,“我没事的,这点伤不算什么。”
“阿殇,你不要逞强了好不好。在毒雾山的旧伤还没好,现在又舔了新伤。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啊。”
凌安若那晚清楚的看见孤殇胸口和背上有两道很长的伤疤。伤疤虽然已经结痂了,但有的地方还泛红渗血。
那晚过后,伤口更是裂开了,留了很多血。哪怕孤殇一遍又一遍的安慰她,她还是很心疼。
孤殇只能道歉说:“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阿殇,我救你出去好不好?”
孤殇突然放开了她的手,往后退了几步,摇了一下头说道,“对不起,我现在不能离开这里。这个皇宫有危险,我要把他找出来。”
出乎意料的是凌安若居然没有哭求孤殇跟她逃离这里。反而是很理解的说道,“那你能告诉我找什么吗?我想要帮助你。”
“很危险。你在凌烟阁好好待着就行。”
凌安若叹了口气说道,“不给我说算了。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但前提条件,你要保护好自己。”
“谢谢理解。”
“我要走了,那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他总是话这么少,虽然她已习惯,但是她还是期待着什么。期待他能说出她喜欢的话。
“他们要来了,快走。”
孤殇听见君抚瑶进了大牢,想必是直奔他这里的,必须快点让她离开。
凌安若疑惑问道,“谁要来了?”
老者本是在不远处待着,给他们两个独处空间。突然闻见一股恶臭味,预感大事不妙。赶紧过来喊凌安若快走。
两个人都催促凌安若赶紧离开,她只能随着老者离开。刚才那个问题也没有得到答案。
老者路过一间牢房时,正好遇见一位士兵,将士兵打晕,换上他的衣服,与凌安若离开了这里。
他们遇见了君抚瑶,老者不知道对方是公主,但凌安若知道。他们差点就露馅了。
“参见公主殿下。”
好在凌安若机智,走到老者面前先说,提醒老者这位女子是公主。
君抚瑶没有搭理他们,而是直奔牢里。凌安若也松了口气。
这家伙恐怕是去看望阿殇的,她可是阿殇的头号迷妹啊。不过也是奇怪,她那么喜欢阿殇,为什么不吵着哥哥把阿殇放出来。
出来以后,凌安若热情的邀请老者道,“老爷爷,你肯定没有地方住吧。不如就来凌烟阁吧。”
“那老夫就不客气了。”
凌安若与老者回到了凌烟阁。老者则是舒舒服服的在泡澡。凌安若却没有消停,一直在想孤殇要找的到底是什么。
叩叩叩~
傍晚,凌安若来到老者房间敲了敲门。
“姑娘进来吧,门没锁。”
凌安若开门进来礼貌的说了一句,“老爷爷,打扰了。”
老者正坐在椅子上,品着孤殇珍藏的茶叶。
“姑娘,你心上人品味不错。这是个好茶。”
凌安若撅起小嘴说道,“哎,你倒是开心了。等阿殇回来,知道我把他最喜欢的茶给了你一些,不知道会有多崩溃。”
“没事没事,老夫相信他一定会很大度的。姑娘来找老夫何事啊?不用藏着掖着了,说出来吧。”
凌安若拿出那张先帝给的圣女图腾问道,“这是你给先帝的,那您知道图腾的意义吗?或者是图腾出自哪里?”
“原来就是这件事,老夫还以为什么呢。这个图腾就是前圣女留下来的。至于出自哪里就不太清楚了。圣女一族好像最后定居在了最北边境。你可以去那里寻找答案。”
“明白了,谢谢老爷爷。”
凌安若收回图腾心想,自己有可能就是在最北边境那个圣女一族里出生的吧。那为何最后会落在爹爹他们手里。
是大爹爹捡到了我,他又对捡到我的地方遮遮掩掩,似乎不愿意告诉我。
大爹爹到底隐瞒了什么,为何每次一提起,他都会很紧张满脸的忧愁。
——
“你又来做什么?你觉得你还能威胁到我吗?”
见君抚瑶到来,孤殇冷笑道,语气多了几分不屑。
“为什么不离开地牢?为什么不来杀我?你觉得你这样真有意思吗?”
冯颙实在是没折,已经准备好与孤殇同归于尽,好在黄泉路上有人相伴。但对方迟迟不来,冯颙等的不耐烦了。
孤殇沉默不语,他确实很想杀了冯颙。这样就可以安心的离开皇宫了。
但他总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总感觉有什么大事正在慢慢的靠近。
他相信自己的直觉在等待,若是等待无果,再去杀了冯颙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