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琼安的话音还没有落下,双臂里那人就消失不见了。
身后的廖瑞泽在后面轻轻拍了一下李琼安的肩膀,她因为失神立即下了一大跳,竟然蹲在隧道里哭了出来。
“一安姑娘,你,你怎么了,是我吓到你了吗?”
廖瑞泽感觉前面的姑娘哭的越来越凶,豆大的眼泪一颗颗的往下掉,压抑了那么久的委屈在这个幽暗的空间里,完全释放了出来。
“对不起,是我的错。”廖瑞泽也不知道李琼安是怎么了,只能往自己身上揽。
一刻钟后,李琼安才抽抽涕涕地往前走,耷拉着脑袋任廖瑞泽问什么她都不回答。
终于七拐八绕地离开了这偏远,回到了一开始的寺庙院子里,日头刚好落下去,那最后一抹余辉恰好打在了李琼安还没有擦干泪痕的脸上。
“一安姑娘,刚刚是我……”廖瑞泽这是才看见李琼安已经哭红的眼睛,心里涨涨地难受。
“不是的,廖公子,天黑了我在那隧道里怕黑。”李琼安擦着眼泪,回应着廖瑞泽,微微弯着那通红的眼睛,挤出了一个干瘪的笑容。
廖瑞泽看眼前的姑娘终于缓过劲来了,递给他一块干净的手帕,低头浅笑着:“一点儿也不好看。”
李琼安用那手帕擦着眼泪,又拧着鼻涕,这些液体鼓鼓囊囊地塞了一手怕。
“丫头,咋还没有进去呢?不是说不用等我们吗?”
那西北大汉的声音在身后离他们越来越近,李琼安立马把那像是水囊袋的手帕塞到廖瑞泽的手里,并冲他眨了眨眼睛。
“呦,果然这小两口在腻味呢,咱凑过去干啥啊?”
“这帕子……,呦,公子挺会玩儿哈。”
刚开始廖瑞泽肿着半张脸,耳朵嗡嗡地,并不知道这些人在谈论什么,像一个傻子样傻愣着,可当下立马红透了脸,整一个猪头顶在人脖子上。
该听明白的时候不明白,不该听明白的理解的倒是挺快。
“那,那位大哥,瞧着挺面熟啊。”李琼安因刚刚哭过而红彤彤的鼻头,眼底水波荡漾,低着头闪躲着。
这几人的嗓门和身材太有特点,李琼安其实一眼就认出来了。
同样的,作为拿了头牌筹码的小姑娘,这身形也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了。
只是大家都离开了那九层高塔,没有了面具的掩护,就看到她那般任性撒泼后的样子,着实令她有些难为情,毕竟她好得有个汴京才女的名声嘛。
那西北大哥看着李琼安那丫头似乎是羞红了脸,果不其然是他那两位兄弟说的那样,是小别胜新婚。
“走吧,这个时候,不便打扰他们。”
“……”果然,再怎么解释都没办法说清了。
廖瑞泽手里托着李琼安刚刚用过的手帕,里面的液体还温温热热地,他倒像是真的被那两人说穿了一样,红着脖子一言不发。
“廖公子?廖——”
听见沥李琼安的声音,他吓得立马捏住了那帕子,“噗啾”那手帕里的水囊——破了。
廖公子看了看李琼安,又看了看手里的帕子,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这帕子是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
李琼安明明是听见了那声音,作为“罪魁祸首”的她还在庆幸早早把这帕子送回了廖瑞泽的手里,否则这洗也不是,不洗也不是,如此为难的人,就是她了。
“丢,丢了吧,我身上还有干净的手帕,赶紧给你擦一下手。”李琼安见那公子哥依旧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从身上拿了一个干净的递给了她。
“入场——计时——”
日头落了下去,天还没有完全黑,这寺庙院子里的人一个接一个地进了那主楼,正式的拍卖会开始了。
“走吧。”李琼安见廖公子收拾好了,也跟着排队的人群走了过去。
离入场还差四个人的时候,李琼安摸了摸自己的衣袖,立马慌慌张张地到处翻找。
“一安姑娘,你不会是丢了什么东西吧,不是筹码才好啊。”廖瑞泽看着李琼安焦急地样子,也跟着担忧起来。
“不,不是筹码,是你给我的那幅画不见了。”李琼安摸着腰带衣袖到处翻找着,她突然想起了或许她掉在在那狭长地隧道内了。
“廖公子,我那画像好像是掉那隧道里了,我进去找一下,你先进步。”李琼安转身离开那长队就要往那偏院跑。
“别,一安,你冷静一些!”廖瑞泽立马拉住因慌乱而失去理智的李琼安。
“你别急,听我说。第一,那隧道里后面来往了不少人,即便落在里面,也被踩烂了。”
“何况,这时间已经不够了,不要说咱们重新排队,就是那偏院还开不开门都不知道。”
“你想要什么,我下次再给你画,如何?”
李琼安在廖瑞泽的劝说下,进入了主楼,而目光始终看着那偏院的方向。
“别难过了,你想要什么我给你画,好了好了,咱先进去吧。”
“……走了,丢了,不再回来了……”那人随随便便地就离开了她的世界,而自己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人,就像那个突然消失的拥抱一样。
“……丢了,也走了。”
李琼安一次一次地重复着这样一句话,像是丢了一件很是重要的事情。
“……丢了,连记忆都没了。”
一安感受着此刻自己的失落,却又因提前知道了故事的结局,唏嘘这两人的错过。
“姑娘这里有果脯花生还有茶水,你想吃什么用什么添加什么,小的随叫随到。”李琼安凭借她拿到的头牌筹码,获得了一间上房。
坐下来时李琼安也终于恢复了神色,抓了一把花生继续吃着,收拾好情绪,眼下的拍卖才是重中之重。
“我记得姑娘说自己看中了两样东西,特此慕名而来的。现在我还不知道一安姑娘你,要押的是什么宝呢?”
廖瑞泽见李琼安那眸里的神色如往日那般光彩,想着刚刚不顾一切要拿回画像的她和一路上絮絮叨叨说着胡话的她,着实把他吓了一跳。
“一把折扇和一鼎香炉。”拍卖会已经开始,她不需要在楼下被人寒暄,直截了当地回答道。
“哦?我竟然没有听说过。”廖瑞泽收到的信息里对这两样东西并没有什么印象。
“不奇怪,我也确定它们会出现在这个拍卖会里。”李琼安一边剥着花生,一边抬眼看了看那一边脸肿着的廖瑞泽,问道:“你的玉佩呢?有消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