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来了。”
一安远远看着那个熟悉的少年郎由远及近,最终在她的面前停了下来。
“还不晚吧?”
亭甫在海棠树林里站定,细长的眼尾似那温和的春风拂过柳叶,踏风而来,带着阵阵清香。
“什么?”
看着眼前这样的俊美少年郎,一安不由得愣住神,嘴唇微微张开,嘟囔道。
“吃面啊。”
亭甫拍了拍肩膀上飘落的花瓣,不明所以地看着一脸痴相的一安,这丫头今日又胡思乱想些什么。
“不,不晚……”
一安这才想起来,刚刚运完功力的时候,见亭甫迟迟不回,就借口做晚饭的事情,在灵识通道里发起通话留言。
“那个,你三天没有回来了,有没有?”
一安低着头,脚尖不自主地在这泥土地上搓动着,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一般,想对心仪的对象表达自己的思念。
“放心,没有受伤。”果不其然,亭甫自然是不懂这些的。
“那……就好,你,还有没有其他要说的?”
一安叹了一口气,眉眼低垂下来,紧咬着唇瓣,加快步子绕到了亭甫的身前,挡住了他的去路问道。
“对了,见你找我就回来的匆忙,下次给你带馄饨吃。”
亭甫这下才看到一安眼里那期翼的光,轻拧着眉毛有些自责的说道。
“哎呀不,不是这个意思……我……你就没有?”
一安嘟着嘴,跺了跺脚,心里有些抱怨。
想着她好得也是一个活了两辈子的人了,那天在屋檐上,竟然就这样主动地先把这心意交代了出去。
可这傻小子,不知道吻是什么意思,竟然还能跟她在这里往师徒的游戏。
一安本来是没有那个胆子觊觎她的师尊的,可是奈何与这纯情少年相处久了,竟然似如罂粟一般。
食髓知味,她想要再靠近他一点点,不止吻他的眉眼,还有那两瓣柔弱的……
她偷偷抬头,却不料正好与亭甫探究的目光对上。
等等,他刚刚是不是说匆忙赶回来?一安回味这亭甫刚刚说的话,立即豁然开朗。
是不是也意味着……
“亭甫!”少女绽放着笑容,直呼着眼前少年的名字。
“嗯,怎么了?”亭甫看着这忽然展颜的少女,这盛开的海棠树林在身前这个女孩面前,也黯淡无光。
“我想你了!”
果然还是得自己主动才行啊,一安直勾勾地盯着亭甫,不想漏掉他任何细微的神色变化。
“……我知道呐。”灵识通道里见你的时候,就知道了。
亭甫见一安突然直抒胸臆,在她热裂的目光下,羞涩悸动的心思顿时无处可藏。
也对,早就知道你这个木头不是实心的。
一安满意地抱着亭甫那细腰,甚至不自觉地双脚也挂了上来。
“一安……你,你这样,我很难御风的呀。”
自打那次屋檐上一安突然跨坐在自己身上,细密地落下那吻后,他对于一安的肢体接触,心里是即期待又慌乱。
然而,若一安真的像现在这样缠上来,他却每每无法抗拒。
“御风?你要去哪儿?”少女不愿意撒手,反倒双臂箍的更紧了。
一安知道亭甫是为了她才着急回来的,即便他嘴上不说是不是想念,心尖尖依然甜得化了开来。
“你不是说今晚你要做酸汤面皮的吗?当然是去厨房呀。”
亭甫本是担心半路上一安不留神从高空掉落,然而感觉到一安的抗拒,打算就这样御风过去,慢一些就是了。
“厨房?哦对,我打算今天给你做好吃的呢。”
一安一说起吃的这下才反应过来,利落地从亭甫身上脱落,从储存腰带里拿出一个小瓶子说道。
“我正想试试今日炼化的这个丹药好不好用呢?走,去厨房试试。”
说完,一安立即御风从海棠树林的上空,消失不见。
亭甫低眉叹了一口气,竟然有些失落。
这三年里,他本以为自己是不喜欢,与一安的肢体接触的。
可现如今一安的修炼步入正轨,足可以自保的她并不想以前那么依赖他。
因此种种迹象表明,他对于这样的接触并不是厌恶。
反倒是,早已习惯,现下却开始无所适从。
“师尊,你怎么这么慢啊,我的御风术即便有所长进,也不至于快你这么多吧,你真是让我好等。”
一安站在亭甫竹苑的门口,左等右等地才看见亭甫从海棠林的那个方向飞来。
“是你把修炼放在心上了,自然是进步得快,看样子是突破十三层了?”
亭甫很快收敛起那微弱的失落情绪,打量了一安周期的气息,判断道。
“是,你真的没有受伤吗?可不能瞒着我!”
一安看着亭甫,隐藏在细碎地刘海里深邃的眉眼,仍然不放心。
“没有。”看见一安担忧地细细的眉毛拧成一团,刚刚的失落竟然一扫而光,温柔地摸着一安的脑袋。
“那就好,不过你说这你教我的功法,没有名字就算了毕竟我只练这个,这下我连它的最高形态是第几层都不知道。”
一安无心地说出内心的困惑,随着亭甫一起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罪己抄,又名无悔仙箓。”
亭甫抿了一下嘴唇,也是时候告诉一安了,否则她还真以为没有名字,又和那个通灵口诀一样,自己瞎起名字了。
“嗯?你知道这功法的来历?那它到底又多少层啊?”一安好奇地回头问道。
“十九层,或许还有更高的境界,因为这本就是一个人自创的功法,并不是什么古法残卷。”
“自创的?听这个名字又是罪己,又是无悔的,自相矛盾。”
也不知道创这功法的人,到底是靠不靠谱,一安无奈地耸着肩膀。
“若是你潜心修炼的话,或许能突破这功法记录的第十九层,甚至更高。”
亭甫笃定地说道,看着一安麻利地打开了歪斜地挂在厨房上的锁。
“师尊你可真看得起我,我是啥人你不清楚?小女子现在就想着早日修得真身,老老实实地当好这个玉簟楼的楼主,哪能有那通天而本事。”
一安听见亭甫的话,自然而然地把他当成和私塾里的老先生,那用来鼓励门下的学子的话了,并不能当真。
“……嗯,但愿……”
亭甫站在厨房看着已经开始忙碌的一安,若能如她所愿,守住一方安好无虞,也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