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华山的天气变好了,连那些灵植都有了生气,精灵们一个个探着脑袋去看湖中小楼的位置,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去。
蘑菇头抽签输了被推了出来,被他们喊道:“你去瞧瞧宁壁醒了没。”
蘑菇头撅嘴不愿:“凭什么?我不去!”
众精灵没料到他会拒绝,立马气急败坏的说它不懂得感恩戴德,枉费宁壁给他们提供了那么久的灵气,还对他们这么好,说的蘑菇头脸红极了。
还不等他们商量出来到底是谁上去,雏菊小妹被人一脚踩在了泥土里,一阵飓风刮过,厨具小妹缓过神来看着自己脏兮兮的衣服号啕大哭起来。
众人转头看去,之间一个白衣少年郎手里捧着一盅汤上了楼。
有精灵安慰雏菊小妹:“算了,那是饕餮大人,我们惹不起…”
宁壁是被那些精灵的哭声给吵醒的,大约是元神出窍的后遗症,她对灵气精灵这一类的东西及其敏感。
她皱着眉头动了动睫毛,随后伸手搭在眼皮上,好不容易睁开眼来,以为在她身边的会是司卿旬,结果一抬头居然看见一脸笑意的了生。
手里还捧着热气腾腾的汤。
“…你没走?”
了生顿时不高兴了,这是在赶他?
不悦道:“本大爷想走就走想留就留,看你身体弱就想留下来照顾你几天不行啊?”
宁壁顿时有些不敢动,还把身上的被子裹紧了。
看的了生一脸无语。
“不要侮辱我的审美。”
宁壁:“……”
这算是羞辱吗?
了生把手里的鸡汤放在床头,宁壁抬手就能拿到的地方,而后抱胸看她:“我留下来是想看看我那徒弟恢复的如何你可别多想。”
宁壁拿起碗一边喝汤一边点头说:“哦。”
刚喝了两口,忽然顿住,皱了皱眉头问道:“我师尊如何了?”
“哦,你说司卿旬啊。”了生一脸无所谓道:“醒了,你这一觉睡得沉他都不敢叫你,喏,这鸡汤还是他给你做的呢!”
只听“哐当”一声,浓香的鸡汤居然被洒在了地上,瓷白的碗也碎成了不知几片。
宁壁的手背被鸡汤烫的麻木动也不动,面色白了又青最后憋成了红色,眼神惊喜又委屈的看着前方,最后猛然下床跑了出去。
了生惊讶看她,提起她床边的鞋,无语道:“鞋!你倒是把鞋穿上啊!”
宁壁未穿鞋袜,光脚跑下楼,踉踉跄跄的踩在九华山的草地上,精灵们有了前车之鉴立马让开一条路。
她一路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这是假的,生怕自己一喊司卿旬的名字他就像幻影一样消失了。
直到他跑到厨房外头,看见守在厨房外面的寒来暑往,他们一副所料之中的样子看着宁壁。
寒来别扭的指着厨房:“师尊在里面。”
宁壁不敢动,停在原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哽咽道:“师尊…他…他好了吗?”
暑往:“你快别哭了,若是被师尊看见万一还说我们欺负你可就说不清了。”
寒来:“你自己进去看不就知道了?”
宁壁呆滞,她想冲进去抱着司卿旬跟他说这些天她好想他,想的吃不下睡不着,快要差点随他一起去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抿嘴说不出一个字,脚也像生了根似迈不下去。
直到厨房门口走出来一个熟悉的人影,那人好像刚刚洗过什么东西,好看的手上还提溜着清水,衣裳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竟是没有一点儿当初难处帝君的规矩了。
寒来暑往对视一眼一起离开了。
宁壁看过去,只见那人如桃花般勾人的眼眸忽然一惊,而后低头去看她光在外面的脚,不满的皱起了眉头上前。
如果一个人的眼神可以说话,那此刻宁壁已经说了千言万语,她热烈赤诚的望着向她走来的人。
司卿旬知道她吃了不少苦头,也记得自己变回元神时与她的点点滴滴,心中疼惜爱怜她,又看她不顾自己光脚跑来找她。
一下子怜爱成了责怪。
“谁叫你光脚来的?”说着蹲下身去将自己的鞋脱下来,抬起宁壁一只脚,又拈起自己的衣袖往她脚底板去。
宁壁一惊:“师尊!使不得!”
那是司卿旬,他的衣袖怎么能拿来当她的擦脚巾呢?
司卿旬不动声色的将她的手拉开,放在自己的肩头,而后还是用衣袖把她脚底的泥土青草擦掉然后送进了自己宽松的靴子里去。
她穿着他大大的靴子,有些好笑,但也顾不上好不好看了。
宁壁哭着扑进他的怀里想要把委屈倾泻,明明在这之前自己想要说的委屈有一大堆,可是现在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会躺在他怀里一遍又一遍的喊着:“师尊,师尊…”
司卿旬拍着她的背不厌其烦:“嗯。”
他知道他的阿宁受苦了。
那天了生把鞋子送过去的时候忽然停在不远处,看看手里的鞋又看看宁壁脚上的鞋,感觉自己像个笑话。
人家这叫情趣!自己上赶着担心个屁啊?
想完立马把鞋子往脑后一丢,潇洒的拍了拍手走了。
宁壁喝完了司卿旬做的鸡汤,听他说自己变成小孩儿后吃宁壁做的饭有多好吃,不禁还有些羞涩脸红起来。
“不过,师尊当时许的是什么愿望啊?”
司卿旬盛汤的手顿了顿,而后又恢复正常笑问她:“那阿宁许的什么愿?”把汤碗放在她面前,还调侃一句:“我想想,大概是要我快些回来娶某人吧?”
宁壁脸红,一口汤差点呛住。
司卿旬忙不迭上去拍背,自责道:“好了好了我错了,不问了。”
宁壁却瞪他:“是又怎么样?我当时就只想着你快点回来,哪里还能想其他的事情啊?”
司卿旬笑着掐她脸:“阿宁心意我知道,很是喜欢。”
“…谁要你喜欢了…”宁壁扭捏道。
司卿旬:“我许的愿,你大约不想听。”
其实宁壁大约能明白他许的什么愿望,毕竟那时候的司卿旬才是个七岁的孩子,又被了生教导的太过成熟,所想之事无非是什么世界和平,自己早日成仙的美事儿。
她笑道:“小孩子的愿望我还不稀的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