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另一侧再次有了新的发现。挖掘出的竟是一面已破碎了的淡蓝色古镜,而与其相连的,还有一截极度腐朽,好似枯枝一般的可怖断手。
“这......。”
一位身着青色长袍,长发短须之人手足无措的拿着断手,眼睛不住向周围瞟动。
离他近些的另一名魁梧修者几步来到近前,伸手拿过,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道:“这......这难道是混海老祖的逐波镜?”
不远处又有一人追问道:“混海老祖可是七百多年前叱咤东合的老怪,成名之时我等还多是金丹期的修为,你可认清了吗?”
魁梧汉子眼中满是悲愤,瞪他一眼,喝道:“老祖曾与我有知遇之恩,当年结丹之时多亏老祖出手相助方能成功,我怎能看错?”
首先发掘出镜子的青袍人在旁劝道:“玄英兄莫急,在下也曾听说过混海老祖之威名,只是传闻他五百年前便突然间销声匿迹,有人说是去了天南,也有人猜测,凭老祖修为或许已经霞举飞升,万没想到竟会......。”
那个叫玄英的魁梧汉子面皮猛然抽动几下,道:“玄英虽也不愿相信,但事实摆在眼前,已由不得不信,所以还望千霞兄将老祖遗物相赠,玄英在此感激不尽。”
那青袍人名唤千霞散人,想想逐波镜已然损坏至此毫无用处,也乐得做个顺水人情,当即答应。
玄英再表谢意,然后扭头冲半空中的元翀四人道:“元翀君?混海老祖乃成名千年的顶尖修者,为何也会陨落在此?以老祖修为,即使上代共主长青真人也要忌惮三分,怎会落得连本命法宝逐波镜也毁坏的下场?这所谓的共主阴殿,究竟还隐藏着什么秘密?”
元翀面沉似水,沉吟道:“本君早已说过,这阴阳双生殿乃是东合禁地,历代共主在此渡劫不论成败,都会留下不少宝物,试问你我皆敢冒险前来,难道之前就没人敢于犯险一探吗?而且本君方才也说了,共主传承在长青真人飞升之后便已断掉,真不知道你们这些人到底在害怕什么?”
就在这时,又有几人有了发现,但掘出之物均是一些灵器碎片与残骸断肢。众人心中的疑惑甚至恐惧终于渐渐膨胀起来,纷纷将矛头指向元翀等人。
元翀喝止几次竟未能奏效,反倒引来越来越多的人向他发出质疑之声。
一直沉默不语的黄龙道人唯恐生变,终于从元翀身后走了出来,摆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高声道:“诸位......诸位!先听老夫一言可否。”
等喧嚣之声平定一些,又抬高了声音,道:“实不相瞒,这阴阳双生殿说好听些是共主
修真悟道的禁地,可说得难听些便与坟墓无异。即便历代共主如传言中一般,均能渡劫成功。但新任共主却由于受到禁律所限,不能将上代遗留之物作为己用,倘若为之便是大不敬的重罪。想我东合之地不知曾有过多少位共主,这地下又有多少宝物等待着现世?而且还有一段我等原本不愿道出的秘事,此时为解诸位心头困惑,唯有如实道破了!”
说到这里,众人已彻底平静下来,纷纷竖直了耳朵,深怕遗漏掉任何重要信息。
“每逢新旧两代共主接替不久,新任共主首先要面对的,便是东合修者的试炼。而所谓的试炼,便是在上代共主历劫之前,会事先将消息透露给一些大神通修者,引诱其至此作为新任共主的试炼之物,从而稳固并传承自身的地位。而那些因试炼而死去的修者,无不是被当时的共主所杀。”TV首发
“都是你的一面之词,我等如何验证真假?”
“难不成我等也是新任共主的踏脚石吗?”
“黄龙!你与元翀对开天神斧和共主金令势在必得,莫非将我等骗到此地,也是想要效仿共主的试炼不成?”
“哼!我看他是痴人说梦,难道以为凭他们四人之力,能敌得过我们这么多人?”
.......
人群之中再次爆发出海浪般的嘈杂之声,黄龙道人却猛然间大笑道:“诸位真是抬举老夫与元翀君了。所谓共主传承,乃是由上代共主在渡劫之后,将自身修为渡给新任共主一些,而新任共主还需凭借开天神斧,再加上阴阳双生殿的重重禁制与法阵,方可经历试炼。诸位真以为我们四个会螳臂当车?凭借微薄之力,便要与几十位元婴期修者为敌不成?”
“哼!你们也不用脑子想想,本君等人没有受过长青真人传承,即使效仿所谓的试炼又有何用?”元翀君不住冷笑。
千霞散人沉吟道:“倘若真如黄龙道兄所言,历代共主所遗留的宝物尽在此地,为何你们偏偏只要开天神斧与共主金令?难道其中没有猫腻吗?”
元翀口气终于缓和下来,呵呵笑道:“实不相瞒,在下只是为东合的未来担忧,不得不为!”
“诸位想想,如今共主传承已断,东合之地形同散沙,所有修者一时间没了约束,可想而知,长此以往的话会是何后果?在下虽然不才,却愿意铤而走险,担此重任。如诸位不弃,我等便在此组成新的联盟!到那时,便再不会有什么所谓的共主,东合之地只能在我等牢牢掌控之中。而这地下的宝物,便是在下送给诸位的第一份大礼!”元翀有求于人,竟连称呼也变得客气起来。
“但是共主在我等东合散
修心目中早已是神明一般的存在!所以为了让所有人信服,老朽与元翀君左思右想,唯有借助开天神斧与共主金令,才能令外面那些人选择臣服我们,之后我等便可名正言顺的掌控东界!”黄龙道人在旁补充。
众人表情各不相同,纷纷沉默不语,却在心里各自打着算盘。
“我们东合之地多是散修,两位想要劝说我等入盟,组成一股替代共主的势力,难道单凭令牌与神斧便能令外面的所有人信服吗?”又是千霞散人首先问道。
元翀君自信笑道:“有何不可?此时的东合连共主都没了,我等为何不能趁此良机颠覆常规,改天换地?以我们的实力,加上地下那些宝贝,难道还不足以震慑不住外面那些人吗?”
千霞散人稍一陈顿,道:“倘若我等奉元翀道兄为盟主,事成之后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元翀君眼中闪过一抹不耐神情,但稍纵即逝,转瞬间便笑着说道:“本君之前已然说过,事成之后愿与诸位共享东界所有资源,此时地上所划分出的区域,便可作为我们今后称霸东界的宏图!”
话音落定,已有不少人流露出兴奋贪婪之色,东合乃是散修之地,而且灵物匮乏,即使称雄一方的元婴期大修也无法掌控太多资源。元翀所承诺的,对在场任何人来说都有着极大的诱惑。只是一切来得太过突然,心中还无法立刻接受,甚至作出决断罢了。
“诸位若是还有疑虑,我等四人愿与诸位一同种下禁咒,一旦有违誓约,诸位随时可以群起攻之,甚至取而代之!”元翀见众人始终犹豫,终于祭出了最后杀招。
此言一出,果然奏效。但半数人虽已相信了元翀的承诺,却并不赞同自种禁咒,因为禁咒一旦种下,无意于一生受其所限。
而另一些人反倒愿意以此做为人情向元翀表达忠心。因为他们坚信就算元翀到时反悔,也得掂量掂量是否有实力面对几十号元婴期大修。但在巨大的诱惑面前,他们怎会愿意去承认自己心中的自私与阴暗。只要自身利益不受侵害,旁人的事,只会冷眼旁观,不上前去踩上两脚顺便捞些好处已算厚道了。
而元翀与黄龙道人正是抓住了他们这一致命弱点,深知能够驱使这帮人的只有巨大的利益。也正因如此,等到真正需要分饼的时候,或许他们只用居高临下,再次欣赏一番饿狗抢食的戏码便能达成目的。因此从一开始,他们便是最后的赢家。
不到片刻,众人便纷纷达成共识,一个个兴高采烈的向元翀表态以示忠心。惟独坐在角落中的一人,始终冷眼旁观,满是嘲讽的看着这些人。这个人便是肖让。
当所有人
都各怀鬼胎,做出自以为聪明的决定时,元翀却早已将肖让的举动看在眼中。而此时此刻,那种渐渐升腾而起,似乎已然君临天下的膨胀之心,仿佛已经掌控了所有人的命运。所以他看向肖让的目光也已变得无比狠毒、凶厉。
“肖让!你为何不表态?难道怀有异心不成?”
肖让似乎早料到元翀不会轻易与他干休,冷漠回敬一眼,道:“肖某从未参与其中,又何必表态?而且你所谓的头份大礼,肖某也不曾动过半分。肖某之所以仍呆在这里,只是因为青阳兄,这异心二字不知从何谈起?”
“你可要想清楚些,倘若不与我等一心,恐怕今日走不出这里?”
肖让冷然一笑,道:“元翀啊元翀!你真以为自己能够替代共主,成就独霸东界的春秋大梦不成?肖某不妨提醒诸位想清楚些,若跟随元翀,无异于在跟整个东界的修者作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