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这方向没错?我怎么感觉已经往出城的方向去了。”
一行七人,坐上贺寅亲自开的七座车,陈玄通紧盯着手中锁气盘不住的指引着方向。
而刘蟒却是越看越疑惑,整个一下午都在城区转悠,锁气盘一点动静没有。这会儿有了反应,可这指针方向却不住的朝着城外指去。
若不是这道气同样是时隐时现,刘蟒直接会认为陈玄通又盯上了哪道恶气一类的存在。
“说不准他已经出城了。”陈玄通双眉紧皱,老实说,到了他们这个境界才真的能够体会那句老话。
这世界,人永远比那些未知的东西更可怕,更难缠....
“追吧!目前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刘蟒有些无奈,这趟连张廷浩都生死不知,当中凶险自然是不能预料。
故此他把何子清留在了酒店,来之前他就跟何子清有过沟通,全当她是出来旅游的,危险的事情她概不参与。
而何子清也算体贴,一点也没有任性的要强行跟随,毕竟这里面的弯弯绕她现在大概也是知道一些了。
虽然好奇,但这次可是动辄会有生命危险的事儿,正处于热恋中的她不会傻傻的冒险。
女人就是这样,一旦有了男友在侧,很多时候心里就会不自觉的产生变化。有这功夫,去买买买不是更好?反正她又不缺钱....
而且刘蟒还抽空传了她练气的法子,虽然她到现在还一点儿反应没有,但一有时间她就会主动静坐感受。
有刘蟒这个活生生的例子在前,她也时常会幻想自己能够练气,从此以后跟着刘蟒一起穿梭于那神奇世界当中。
有了之前几日的错误追踪,陈玄通现在也学聪明了。
一个城市当中存在恶气以及其他异气并不奇怪,故此,这锁气盘虽然指针到处攒动,可但凡是那种好几次指针指着不动的,陈玄通都会自动过滤掉。
他的眼睛始终盯着自己锁定的那个方向,一旦指针重定,便立马让贺寅开车。
一路走走停停,果然如刘蟒所预料的一样,又再半个多小时后,七座车缓缓驶出了城郊!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在那山上!”车停靠在路边等待半晌,当指针再次跳动之后陈玄通抬眼一看,抬手指向了正面与他们遥遥相对的一座高山。
“这....”这下子不光是刘蟒,就连那对本市了若指掌的贺寅都面露难色。
不怪他们如此表情,而是陈玄通指的那座山太高,太大....
如今正是傍晚,斜阳绯红之中,那山仍旧是黑乎乎云雾缭绕。远远看去连条盘山公路都没有,这要是往上爬,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那山是本市还未开发的半原始野山,要想上去,怕是得费不少功夫。”贺寅迟疑半晌,道:“现在太阳快下山了,如果真要上去,是不是我们明天早上早些动身?”
“不成!”陈玄通直接摇头,道:“好不容易才在这偌大的花城锁定这么一道疑似玄气的存在,更何况现在已经是在城外,如果等到明天且不说他还会不会如今日这般运气频繁,若是他已经离开了呢?又到哪里去找?”
虽然这只是疑似中的一道,但心中含恨的陈玄通是绝对不会放任自流的。
如果就因一时的松懈而让残害自己徒弟的人溜之大吉,那估计这辈子他都会睡不安稳!
“我也赞成上山,打铁趁热,不能放过一丝的机会。”刘蟒附议道。
王生江是死了,然而张廷浩却极有可能还活着,相比于陈玄通的报仇心切,他的救人意图更加迫切。
车只能来到山下几个农家乐集资修建出来的一条小道尽头,剩下的路便只能几个人靠着一双腿往上爬。
不过好在七个人里也没谁是娘炮,包括那一直跟着贺寅跑腿的刘博也是刑侦出身,体力很是不错。
众人沿着山民们上山伐树踏出来的小路前行,一路往上走了有约莫一个多钟头,人为踏出来的小道也就全然没了踪影。
此刻天已擦黑,再往上,可就着实有些摸着石头过河的意思了。
“怎么样,还在上面么?”刘蟒看了一眼陈玄通问道。此刻他大概的猜测到这一趟算是白瞎了。
如果说那家伙上午还在新城,那这一天的功夫跑上山来的可能性不大,更别说这一路上他用侦察兵的敏锐仔细看过,小道当中及两侧植物也并没有新的踩踏痕迹。
估计,这锁气盘怕是定到山里的某一个东西了。
刘蟒在上山之前就大致看过这黑山的气势,老实说,这山虽高,而且同样延绵不知多远,肉眼观之甚是大气磅礴。
但不知为何,如此山势之下,它的山势之气却是弱的可怜,飘飘渺渺风轻云淡,丝毫没有大型山脉那种浑然天成的威势!
而且,这么大的山,竟然连成型的树木都看不到几颗,山上尽是些矮林子灌木。
这近了看还可以看到绿野葱葱,远看的时候,刘蟒还以为这山就是那西游记里猪八戒所说的石头山呢!
而且,不光这座山,据他观察,这围绕着花城延绵不知多远的广袤山势差不多都是这般模样,于刘蟒而言,这可是比较少见的奇观。
“没动静了…怕是就在这附近…”陈玄通有些不死心。当然,同样心里对于自己的掌门至宝,在同道面前没有一处建功而有些尴尬。
“喔?没动静?”刘蟒闻言有些奇怪,这一路上,他看这股气的频率虽不是太高,但也是时而震颤不算保守。
怎么,自己等人一到这山上就没动静了?
莫不是,自己一堆人走在一起暴露了?
想到这,刘蟒抬头环绕四面不住张望着,此刻他们所处的位置不过是在半山腰往下一点儿,四周灌木不过半人多高。
如果那人,亦或是那东西在高处,视野好的话还真能轻易的发现他们。
“既然都到这里了,也不能干站着喝风,不如我们散开找找?”贺寅提议道。
“只能如此了,你们俩没有这方面经验,让我两个徒弟跟着你们以防万一。”陈玄通点了点头,随即看向刘蟒道:“大师父与这位力禅道友走另一个方向,我带着锁气盘直线往上继续探查,你们觉得如何?”
“可以。”刘蟒点头算是答应了。
不过他看了一眼那四人又有些不放心的道:“他们几个一道,怕是得多加小心。道友应该知道,这山里的东西…”
“放心吧,我们可是有家伙的!”
两个龙虎正玄师有些不服气,但碍于师父在场又不好多说。唯有那刘博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腰间,不以为意的回了一句。
见他们如此,刘蟒也不想多说什么。
年纪是个奇怪的东西,估计要是自己七老八十说出这番话,他们心里就不至于不舒服了吧。
兵分三路,刘蟒带着乔阳沿着右侧灌木一路斜上,而贺寅等人则是往左行去。
这山里的夜风并不冷,明月升起万籁俱寂,倒是颇为清风雅静。
刘蟒跟乔阳两个算是久经战阵了,二人加起来都快四米的壮汉,无论是碰上玄师还是歹人什么的压根儿都不带怵的。所以行走其间,除了这灌木有些刮得生疼之外倒是没什么不适应。
只是这么看,时间怕是又耽误了,也不知道张廷浩能不能熬得到自己找到他的时候。
关键时刻能给自己打电话,证明他跟自己一样,已经把对方当做了过命的朋友,如果找不到....
带着各自心中的忧愁,左右渐行渐远,渐渐的,那贺寅与陈玄通的手电已经被山湾遮挡消失在了视线当中。
刘蟒只能是替他们期盼有什么都让自己碰上吧,陈玄通收几个徒弟不容易,别再出什么意外才好。
“队长,您是什么时候开始信这些的?”走着无聊,刘博有意无意的跟贺寅搭着讪,他才进入这市刑大不久,有这个跟队长打好关系的机会他自然不会放过。
“这事儿说来话长,那时候有个案子....”贺寅对此倒是有问必答。
年轻人嘛,以后走的路还长,这东西说来玄乎但也不能说没有,多个思维方式对以后碰上那种诡异的案子也好多条思路。
山路难行,而贺寅说的案子又跌宕起伏很有吸引力,渐渐的,连陈玄通的两个徒弟都边走边听很是入神。
可说着说着,四人方才经过了一个山涧水塘的时候,贺寅突然停下了脚步问道:“你们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嗯?没有呀。”三人同时摇头。
“那,怕是我幻听了。”贺寅自嘲的笑了笑。
最近他一门心思扑在这案子上,睡觉的时间几乎等同于没有,看来是得找个时间休息休息了。毕竟,磨刀不误砍柴工嘛。
说着,他拍了拍有些疲惫的后颈椎继续往前走,可这一走,他感觉身子仿佛是被什么东西扯住一样,霎时间变得沉重了很多。
“诶?你们等等我啊。”看着三个人转过脸也往前走,贺寅有些奇怪的喊了一声:“电筒打过来看看,我感觉我身后有东西!”
可走在前面那三人就像是没听到一样,仍旧是缓步向前走着。
“诶小兔崽子!”贺寅心中有些惊疑,身子当即就是用力一挣,那股束缚的力道瞬间小了不少。
一转身,后脚跟处啥也没有!
难道是鬼摸脚?觉得此事诡异的他大踏步就朝着前面追去。
虽然身后的束缚小了,可他就是觉得哪儿不对劲,仿佛这脚步也变得重了很多像是灌了铅似的,提脚迈步都逐渐变得吃力。
“贺队长!贺队长!”耳中那幻听越来越响,贺寅感觉身子冰冷,心说怕是时运不济当真撞上什么东西了。
撇开身心不适和那有些压迫的呼吸不畅,他捂着耳朵可劲儿的往前走!
“嘭!”贺寅正奋力前行想要追上前面三人,突然头顶像是被人狠狠的锤了一下似的,耳中嗡嗡作响脑子霎时间便一阵空白。
抬手一摸,整个手掌全是鲜血。
“贺队长!快回来!!!”当他惊骇当中想要看清是什么人攻击他的时候,鲜血顺着额头滚落迷了他的双眼。
一把擦去眼皮上的血迹,抬头一看之下整个人一下子就定住了。
眼前的情景诡异的破碎,而他现在哪里是站在山道上,四面都是水的山涧水塘他已经深入走了七八米,水整个都已经淹到他的脖子了。
而岸边上正不住喊着自己的,正是陈玄通的两个徒弟!
看他们手上还握着两块拳头大的石头,看来自己方才脑袋上的一下就是被他们用石头砸的。
“嗯?刘博呢?”贺寅并没有看到他的身影,不过此刻他也没时间多想,转身就想朝着潭边走。
可方才抬脚,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右脚像是被什么东西抓住了一样怎么都迈不动。
老刑警的心思强大这会儿就体现出来了,哪怕是深陷如此境地,贺寅的心里虽惊但却还没有上升到慌的地步!
此刻水已经到了脖子,慌只会让自己的情况更加危险。
抬起左脚贺寅一阵阵朝着水下那束缚自己脚踝的东西不停的踹着,双手有节奏的滑动让自己不至于呛水。
奋力七八脚之后,脚下的束缚终于一松!
好机会,贺寅逮住机会双手往前一滑就想要蹿向潭边,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人在水中猛然将他拦腰抱住!
“玛德,有完没完!”一脚往前,水面已经到了贺寅肩头,怒火燃烧的他伸手在水中腰上一拔,猛的转身黑漆漆的手枪霎时就顶住了一个东西。
这一转身,贺寅如遭雷击!
在他身后抱着他不住想要将他往水里拖的,的确是个人....
而他,正是面色苍白,铁青之中毫无人色的刘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