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籍的事你叔早就替你想着了。”村长媳妇热络的说道。
这时候,村长把长长的大烟袋顺着炕沿一磕,烟灰落地。
见他清了清嗓子,道:“锦娘,按说咱们杏林村是三年一造户籍,可是你家特殊,所以叔就给你特事特办。就按照异动登记给你分离出来,以后你就是一家之主了。”
“谢谢叔想着锦娘的事情,若是还需要我做什么尽管开口?”
“既然你来了,那就签字画押,这户籍就正式生效,等明有空,叔再把这文书送到衙门备案就落定了。”
花姒锦心里高兴,拿着手里的户籍和土地的地契,终于尘埃落定了。
“锦娘,以后你带着孩子们可咋过呀?找到住的地方吗,也不能一直住在人家王家?”村长媳妇显得有点为她担心的问道。
花姒锦收敛了一下内心的喜悦,道:“我正想着呢?就被婶给提醒了,村长叔,咱们村上有没有闲置没人住的房子,我想要买?”
“买?锦娘你有钱吗?”村长媳妇听到花姒锦提到钱的事情,就立马来了精神。
村长抬眼看了看花姒锦,衣着朴素,开口想买估计也拿不出几个钱来。
他摇了摇头,道:“村里的房子很紧张,这几年老大不小的结了婚的都没有分户出去的,就别说空闲的房子?”
花姒锦听了,有点失落,这样大的杏林村,就真的没有他们母子三人的容身之所了吗?
“锦娘,我想起来了?”村长媳妇立马惊喜的喊道。
“什么?”花姒锦看她的表情,仿佛发现了什么玄机。
“咱们杏林村后头,靠着山边有处老宅常年没人居住?”
村长听了,嫌弃的看了婆子一眼,“净胡扯?那地方哪能住人?”
“怎么不能住人?当初李猎户可是一住就好几年呢?”
“拉倒吧,那里之前还可以,可是自打他死了之后,那里不能住人,不行不行……”
夫妻两个拉锯一样,分不出输赢。
“村长叔,婶我住。”花姒锦看着他们争论不休,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画面。
李猎户三十多岁是个憨厚的孤儿,娶回来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为妻。
夫妻与村里人格格不入,后来女子被人冤枉和邻村的男子有染,李猎户一气之下进山被熊瞎子给吃了就剩下一个胳膊。
女子见状忍受不了村里的闲言碎语,投河自尽了。
自此之后,有人就常听到他家闹鬼,北风呼啸的半夜时分,会有女子哭泣的声音。
那间房子就再也不敢有人购买居住,村里人都称鬼屋。
夫妻两个不敢置信她一个寡妇竟然这样胆大。
“锦娘你可想好了,那间房子可是很邪门的?”
花姒锦苦笑了一下说道:“村长叔,你说我一个无家可归的人,还有什么可挑的吗?”
村长有点无奈,之前对她们家关心太少,以至于现在闹的他有点尴尬。
村长媳妇眼珠一转道:“这样吧,反正现在那间房子也是闲着,总比她们一家三口睡在大街上强,你先住着,不行再搬,若是住着合适,就适当的掏点银子买下,也算是有了安身之所。”
花姒锦从村长家里出来,回到王家,把事情说了一遍之后,都为花姒锦感到高兴。
可是听到花姒锦说要住他们后山的李家老宅的时候,心里一阵胆战心惊。
“不行,不行,那里是鬼屋,也不能带着孩子们去住。”
王嫂拉着两个孩子,不让花姒锦走。
这时候,就听门外院墙处,孙家的孙方氏骑在墙头喊道:“回来了就赶紧滚出去。”
王嫂心里有怒火,出门就想和她斗嘴吵架。
被花姒锦伸手拉住道:“王嫂,别气,这样的小人不要和她计较,别因为我伤了你们之间的和气。”
王玉杰听了,忍不住拿着家里的扁担,冲了出去道:“孙方氏,你别仗着我们两口子好欺负,就在这里欺负人,告诉你兔子急了还咬人,看我一扁担打的你满地找牙?”
王大虎跳出来拍手,道:“爹爹,打她个满地找牙。”
宋皓和宋佳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回到娘亲的身边。
王玉杰一扁担抡过去,只是想要吓唬吓唬她,没打算真的动手。
就看见孙方氏一个趔趄,接着“吧唧”一声肉盾落地的声音。
紧接着就是一阵辱骂,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花姒锦带着包裹,也不听她那边无休止的辱骂,和王家夫妻告辞。
“锦娘,我们夫妻无能,连你都守不住,我们真是愧疚,那里需要收拾,咱一起也好让你王大哥帮着拾掇拾掇。”
花姒锦没有推辞,若是这样能让他们心里好过的话,就出点力吧。
其实说是后山,也只和王家有一小段距离。
只有一条路和那老宅和村子里的村落分割开来,显得有点孤立。
房屋的屋顶有点常年无人居住,落了许多蜘蛛网,墙面透着风,把蜘蛛网吹的东摇西晃。
里面东西已经被贼盗光了,只剩下了一个空壳的房子。
房子只有两间,泥土房堆砌而成的,打扫了一下,竟然比之前花姒锦穿过来的那处老宅结实许多。
王家夫妻从家里带来了窗户纸给打了面糊给糊上了,剩下的糊在墙上免得墙缝进风。
王玉杰又把屋外的灶房给拾掇了,虽然长时间没人居住,但是灶房收拾了一下还能将就着用。
他们夫妻把家里烧坏的旧铁锅搬来,安上,至少晚上有了柴火就能做饭了。
王玉杰带着几个孩子,把房子周围的干枯小树枝都砍了回来,给她们留着烧炕,做饭。
花姒锦看着他们忙着热火朝天,心里非常感谢他们夫妻。
“王嫂,这让我怎么感谢才好?”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就冲着孩子们在一起能合得来,咱们就是有缘分,之前和你不熟,误解不断,今后咱就像一家人一样相处,有啥缺的来家里拿。”
花姒锦感激不尽,王家三人回家的时候,才发现炕头压着一个红布包。
王嫂有点奇怪,难道是锦娘搬家的时候落下的?
打开一看,才发现是一,里面还画了一张简单的字画。
大概能看懂是一个女人带着一儿一女,双手递上红布包。
王家夫妻不认字,但是看图就能明白,这是锦娘为了感谢他们,给他们的回报。
夫妻俩有点傻眼,这锦娘真的是,看看天色已经黑了,也不知道他们一家三口会怎么度过这样漫长的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