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雅瞳愣了,想不到不经大脑胡乱说的话伤了妈妈的心,忙上前去摇妈妈的手撒娇道“妈妈,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怎么好好的说到这些去了,不就是给孩子介绍个朋友吗?一件小事,没有那么严重,你们母女倒在这急了,雅瞳你不是说下午还有通告么?快去忙吧,你妈妈这有我。”韩坤见事态不对,将女儿拉开,不断使眼色让她快走,孙薇脾气上来两父女可都得遭殃。
韩雅瞳一步一回头地走开,满脸内疚“妈妈您别生气,您的宝贝永远是最爱你的。等晚上回来给你买一份大礼物。”
“你身上掉下的肉,你跟她怄气做什么。你一心对孩子好我都知道,改天约个时间两家人见一见,喜不喜欢的都是后话。怎么自己还找些不痛快来气坏身子?”韩坤拍着跌坐在椅子里的老婆的背,好言相劝。
孙薇一把掀开他的手“都是你这个老不死惹的情债,让我来给你擦屁股,整出这么一个私生子来。就因为是你的儿子,我看他可怜,当他亲生的一样对待,人家倒不领情,我到底为了什么?这都怪你。”锤了韩坤两拳头,还是不能解气。
韩坤连连点头“怪我怪我,这点我不否认。可阿硕那孩子平时对你百依百顺,唯独这一次这事逆了你的意罢了。多了个孝顺爱你的儿子,不是更好吗?怎么被你说得这样凄惨?孩子他有自己的思维和感情,他都有喜欢的人了,你让他抛弃人家,那不是和当年的我没什么区别了嘛?”
孙微瞅他一眼“你还有脸说。看在他孝顺的份上,我才为他将来着想,那什么温心那姑娘和他根本就不登对,我不是看不出来。倒是小瀚和她更像是一对。”
韩坤满头冷汗,忙伸手去挡住她嘴“嗳,嗳,别说了别说了。你这说着怎么还五无端端给人凑对,是打算当媒婆不成?人家小瀚有未婚妻,你就别添乱了,这话要是被雅瞳听了去,指不定要寻死觅活.。”
孙薇起身去拿起洒水壶继续浇水“不说,不说,别人的事和我无关。小硕的婚姻我是管定了,无论他应不应,下周我就安排见面。”
“你安排就你安排,见面的事,小硕那孩子一定会听的。”韩坤深呼一口气,抹了抹额头上的汗。
病房里。
老人的假肢顺利安装完成,所有人激动地在鼓掌,老人老泪纵横,像是对待稀世之宝般轻抚着一双假肢,恍若做梦。行走,一直是他的一个梦想,此刻却这样真实的实现了。
医生看了看满意地点点头,交代道“一般来说术后三个月,局部伤口比较稳定的情况下可以安假肢,不过他的伤恢复得很快倒是没什么影响。我们选择无接触式的假肢,这样有助于减少对局部的刺激。刚开始佩戴假肢的时候需要训练,有一个适应过程,开始行走的时间不宜太长,否则可能出现局部皮肤被反复的摩擦破溃的情况。”
医生离开后,老人在护士和温心的帮助下慢慢站起来,颤颤巍巍踏出了他梦寐以求的第一步。像第一次学走路的孩子,小心翼翼却憧憬着,虽然不适应,却信心满满。
冷仟瀚在一旁看着,内心为他开心,人生第一次实际意义地帮助了需要的人,这一刻他才悟到人生的多一层意义。而这个意义,是眼前这个女孩教给他的。
温心看着老人踏出了第一步,眼泪流进口罩里,很咸,却很欣慰。老人忽然转身想要给温心和冷仟瀚跪下,才躬身下去就被冷仟瀚上前搀住。
“千言万语换作我这一跪,感谢你们对我的救命之恩。”老人挣扎着还想要跪下去。
“您接下来健健康康的活着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感谢,这一跪我们受不起,千万别这样。”温心拉住老人,不让他行如此大礼。
“好好,我一定好好活着。”老人开心得泪流满面,眼神比以往坚毅了许多,闪烁着憧憬未来的光芒。
那个下午,无疑是开心的,因为看到了老人脸上出自内心的笑容。
天色已黑。
坐在车里,温心悄悄偷瞄开车的冷仟瀚,现在对他的感觉不再像从前了,从前可以讨厌到见他就想和他吵。早上对他还很不满,下午就想和他静静地待着也很满足,从来没有这般希望回基地的这一条路可以再远些。
“我脸上有东西?”
他早就感觉到她直直盯着自己的脸看了半天。
“啊,没有,我在看那边的路灯而已。”温心回过神,吸了吸差点流进口罩的口水,接着道“在医院做一个星期康复训练,爷爷就可以住到敬老院了,真的为他开心。”
“嗯,你呢?你有没有想过你也去医院看看?或许我可以帮到你。”他是真心想帮她治疗她的脸,让她可以光明正大地示人,永远不再如此自卑孤独地活着,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一切皆有可能。
“好啊,你也太狠毒了吧,是在诅咒我有病?哼!”温心根本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意思,反而理解成了他骂自己有精神病需要看医生。
“嗯?”冷仟瀚很无辜地皱着眉“我是说你的脸,我可以请最好的医生治好它。”
“哦,原来是这个,不用。拿掉口罩我觉得可能还不习惯呢,习惯是很可怕的东西。就算能治疗好,心理还是那样。谢谢好意。”温心一阵冷汗,完蛋了,他开始打起她脸的主意了,会不会哪天趁自己不注意打昏了送去医院?被害妄想症油然而生,她打了个冷颤。
“停,停,前边有只流浪狗。”正在犯嘀咕,忽见一只毛很长的流浪狗横穿公路,温心大急。
冷仟瀚讶然,她果然太有爱心了,能感觉到她是出自于本能地举动。
只好将车子靠边停下来,提心吊胆提醒她注意安全。
车流往来,狗已经消失在路边的黑夜里,温心好不容易穿过公路,摸黑走下一块路灯照不到的荒田,早已不见狗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