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东峰很是无奈,叫了两声她的名字也没回头,憋着一股子气往回走,孟孑然盯着头也不回离开的女人,背影曼妙,长发随意的挽在脑后,碧绿的簪子,她什么时候喜欢用簪子了。
“让孟总看笑话了,我这女儿从小脾气就倔的厉害,这么大了还是这样,也不知道是遗传了谁。”
“谢总多虑了,清宁的性子虽然倔,但吃硬不吃软,若是比她更强,估计也软下来了。”孟孑然给谢东峰找了台阶下,谢东峰也就顺着台阶下来了,“是啊,这几年在外面也不知道有没吃苦。”
说完这句话,谢东峰故意看了眼孟孑然的神色,抛开其他方面不说,他还是很欣赏孟孑然的手段和能力,单看年纪轻轻跻身商场新贵,身价自是不说,近两年,也未传出什么私生活奢乱的绯闻,但是谢东峰私心里还是不希望女儿和他有牵扯,态度一如既往的坚硬。
孟孑然闻言心沉了沉,面上不动声色,“谢总,据说这里的烤鱼味道不错,我们去尝尝。”
谢清宁沿路返回,水桶里的两条小鱼苗变成了三条,欢快的游着,贺家敏不见了踪影,齐莫庭手里拿着两个鱼竿,嘴里叼着根野草,身子后仰,懒散的抬抬眼皮子,吊儿郎当的开口:“那疯女人是不是掉马桶里去了,都多久了还不回来。”
“不放心的话带着网兜子去捞啊。”
她随口搭话,齐莫庭哼哧一声,扔了鱼竿拍拍裤子起来,拎着水桶晃着里面的三个小鱼苗子,“正好三条,一人一条。”喜滋滋的拎着往烧烤区域走,她收拾好鱼竿给贺家敏打了电话也往那边走。
远远的就看见烧烤区冒着烟雾,齐莫庭拿着刮了鳞洗干净的鱼往上面洒烹饪调料,有模有样,她闲来无事绕着烧烤区逛了一圈子,很不幸的再次遇见孟孑然。
“你放手,信不信我喊非礼。”
“你喊啊,我看有谁会信。”孟孑然大手箍在腰间,转过了无人迹的小道把她塞进一个小屋子里,关上门直接按在门上,小屋子只有一扇破旧的木窗户,里面的光线很暗,甚至有股子发霉的气味,隐隐约约看出他脸色沉的能滴出水来,大手用力抬起她下巴,逼着对视:“谢清宁,结婚的滋味怎么样?”他开门见山,没有丝毫的拐弯抹角,低沉的声音甚至听出股子愉悦,但是她知道,那绝不会是愉悦。
她也丝毫不弱:“既然知道我是有家室的人,不觉得我们这个姿势不大合适吗?”他的身子侵略性的压在她身上,连气息都霸道的喷在她脸上,强迫她承受。
“清宁,你该知道我最讨厌的是什么,军婚,不容易离,你说要是忽然来个车祸什么的,你们的婚姻不也就结束了。”
孟孑然有一个特点,就是每次威胁她的时候,说起话来都是的轻飘飘的,像是没有分量的话,其实一阵见血的戳中要害。
她有些害怕,孟孑然现在就像个疯子,他不是正正经经的商人,他背后的黑暗势力是她不可忽略的,或许现在的他根本就不在乎手上沾了几条人命,人命在他心里轻贱如蝼蚁,她气的发抖,又挣脱不了他的钳制,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怎么也不肯掉下来,孟孑然伸手覆上她水汪汪的的眼睛,颇为闲适的开口:“哭什么呢清宁,我又没怎么着他,不过是说说,你还真当真了,多大的事情啊!”
“孟孑然,你难道就不能放过我吗?”她含着泪语气软弱,他抿嘴一笑。
“清宁,你真会说笑,那谁放过我呢。”
谈判破裂,或许根本就没有谈判,她依旧败了,孟孑然大方的打开门让她出去,还不忘记给她手帕,擦干脸上的泪,回去的时候他先走,她在后面磨磨唧唧,在水池那边洗了脸才回去,齐莫庭已经烤好了鱼,正和贺家敏两人一人一条吃着,手边还有几罐子啤酒,盘子里给她留了一条。
“谢清宁,你还真会挑时间,要是再不来,我可就吃了。”齐莫庭把鱼递给她,看上去色泽还不错,她给面子的吃了几口,有一点糊味,肉质鲜嫩,不咸也不淡。
贺家敏看出她的不对劲,想起在河畔看见孟孑然也猜到了些,继续跟齐莫庭调侃,回去的时候她靠在座位上,贺家敏不知跟谁聊天,一直拿着手机玩,到了市区没让齐莫庭送她回去,在高架桥下面下车,然后打了车回去。
军属大院子若是外面的车几乎是进不去的,更不用说是车租车,所以在外面付钱下了车,守卫跟她熟,看见她进来以浑厚的声音叫了声首长夫人,还敬了军礼,她笑笑,回过去。
穆梁和看了眼时间,估摸着这个时候她也该回来了,起身去厨房交代了一番回来,闫润华翻着手里的资料,也看了眼时间:“不会是嫂子要回来了吧?”
“嗯,应该快了。”
“今天跟你说的事情目前还需要保密,不过我想最后可能还需要嫂子的配合。”
穆梁和闻言沉思,眸子暗了暗,“好,我们会尽量配合,不过前提是保证她的安全。”
“这是肯定的,不说别的,光是我们的关系也会拼死保她安全。”闫润华说的铿锵有力,忽然话锋一转:“听说你要外调出去,真打算走呢,嫂子也去?”
“这事情具体还没下来,到时候走不走还是个未知数。”
听他这么一说,闫润华心里也有素了,准备起身大门忽然间打开,进来一个年轻的女子,不用说定是嫂子了。
谢清宁进来看见家里有客人稍稍楞了一下,然后调整好脸上的情绪和笑容,在玄关处换了鞋子进去。
“首长,不介绍下吗?”
她站在单人沙发后面言笑晏晏,一手搭在穆梁和的肩上,一手拎着包垂在身侧,闫润华犀利的目光看过去,忽然觉得他们还真是有点夫妻相,一个不苟言笑面无表情,一个言笑晏晏笑靥飞扬,分明是两个极端的人,放在一块却生出一种和谐的调子来。
“闫润华,刑警大队长。”
“你好,谢清宁。”
穆梁和拉过她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让她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又忽然想到什么,把她支去了厨房。
闫润华看了眼谢清宁离开的方向调侃:“真看不出来,铁树不开花的穆梁和少将,也时髦的来个老年吃嫩草啊,嫂子年纪不大吧?”
“小孩子心性。”
穆梁和又压着声音和闫润华说了些事情,闫润华真心觉得穆梁和不去当刑警真是可惜了,聊了会看了眼时间不早了,“晚上估计还要开个紧急会议,下次吧。”
穆梁和也没在留,把他送到了门口。
她从厨房出来,客厅里一个人没有,只剩下两盏杯子孤零零的落在茶几上,穆梁和送完闫润华回来,脱下了外面的军装挂在架子上,朝客厅的女人招招手。
她想起今天孟孑然说的话,隐隐约约的后怕,慢慢的摞过去:“怎么不留他下来吃饭,我都让吴嫂加菜了。”
“他还有点事情需要处理。”穆梁和说完这句话伸手揽上她的腰,把她整个人往怀里带,然后两个人坐在沙发上,她有点抗拒两个人太过亲密的姿势,稍稍摞动了一下,又被他拉回,穆梁和有些时候并不想多逼她,但是照她停滞不前的小孩子心性,他不得不如此。
思忖了一下开口:“清宁,对于我外调的事情,你有何看法?”
这可真是犯难了,对于他外调她并没有太多想法,因为她是准备离开的,并不是因为今天孟孑然的话。
“若是对于以后的发展好,首长就外调吧。”
穆梁和听完默了默,伸手理了理她的衣领子,手自然的落在了她的腰间,“这是你真实的想法?那你呢,愿意跟我一起走?”
问出这话的时候,穆梁和有一点点的紧张,眉头微微蹙着,既立刻想听到答案,又怕答案不是他要的,不敢听。
“首长,我若说不愿意呢,你是不是会掐死我。”
“不会。”
“那好吧,我跟你一起去。”
穆梁和微微喘了口气,把她抱到了另一只腿上坐着,目光恳切:“清宁,这是你真心话,我若是带着你去,定是不准你在反悔的。”
“比黄金还真。”说完,她伸手环上他的脖子,撒欢的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伸出舌头舔舔他上下滚动的喉结,听着里面发出的低沉嘶哑声,穆梁和身子僵了僵在她的动作下,却十分的享受,抱了会,然后揪着她的衣领把她拎开,故作严肃:“注意点影响。”
她朝他做了个鬼脸,从他腿上跳下来,有些气不忿:“有本事自己晚上一个人睡啊,谁怕谁啊!”
吴嫂端着菜出来乍听见这么一句,捂着嘴笑,夸了句:“夫人的厨艺大有长进,我看着味道比上次好多了。”原本是想着闫润华在这里吃饭,她给露一手,也给首长长面子啊,男人嘛,那点虚荣心其实都是一样的,不过是没挑明了,只可惜闫润华走得早,穆梁和看了眼桌上经她手菜,面相确实是不错。
“穆梁和,你有没有觉得娶了我是你天大的福气啊。”
“吃饭,别说话。”
满满的虚荣心,就不能夸一下,会死啊!
一般她不悦的时候,都跟个孩子一样,表情都是写在脸上的,所以吃完饭后上楼,撅着嘴一副我很生气的模样,穆梁和是大老粗,抱着媳妇说甜蜜花儿的事情不会,绷着脸的训人却训的熟得很,从浴室出来,她还是维持之前生气的模样,他有些郁闷,又想到顾成以说的话,女人嘛,属性矫情,多说点好话哄哄就好了。
问题是他有点儿无从下手。
“你不睡觉吗,杵在那干嘛啊?”
穆梁和掀开被子上去,她烦躁的瞥了眼转过身侧躺着,穆梁和接着往里面挤了挤,身子挨着她的背,她不悦的往前,趴在床沿,穆梁和又往前移了移,她又往前动了动,穆梁和紧接着又往前,她炸毛了。
“首长,你还让不让人睡觉,你到底要干嘛,逆天么?”
“清宁,别生气,跟我好好说话。”他一本正经的训,里面少将的口气十足,她不悦的扭头。
“不想跟你说话。”
“那我们行动上交流也是可以的,组织允许。”
“穆梁和,你流氓!”她拿枕头砸他,被他扔一旁去,直接把她按在身下,这是要开始睡前运动的节奏啊,他们刚才明明是在吵架,怎么下一秒就变成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