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盏白眨眨眼:“我这不是好好的嘛,义父别生气。”
“确实。”朴苍看着季盏白,点了点头:“不像几年前病恹恹的样子,手伸出来。”
季盏白乖乖伸手,朴苍搭在他的手腕上,慢慢合上眼:“苍劲有力,看来是好了,奇哉,魂魄竟自动补全,你现在比正常人还要康健。”
朴苍感觉到季盏白体内还有一股东西,一时间分辨不出,但对季盏白的身子没坏处,反而是大补之物。
季盏白听朴苍说完就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了,心里有些怅然若失,但由于早就有了猜测,所以没有很激动,不至于在众人面前出丑。
“义父,我身体里的毒,可有解救之法?”季盏白问道。
朴苍蹙眉思索,半晌后摇了摇头:“应该可以,只是有些困难,待义父研究些时日,再做打算。”
季盏白不敢问需要多久,如果朴苍都没有办法,那就真的无药可医了。
朴苍又问了问破云宗的情况,问季随安的身体如何,季盏白都一一作答,看着朴苍一本正经的模样,季盏白实在想不出,父亲在烛龙观门口放鞭炮,朴苍会是什么表情,肯定不会像父亲那样跺脚,恨不得骂街。
谢沉就是随了朴苍的性子,面对一切都风轻云淡,温文有礼。
除了对许泰宁,季盏白头一次见谢沉讽刺人,不知为何,谢沉会跟许泰宁杠上,两个人的性格明明都很好,相处起来却水火不容。
听季盏白说要去月璃天,朴苍微微叹息了一声。
“去吧,我知道你必定会去,你父亲也理解,不会阻拦,万事小心。”
“是,义父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季盏白点点头,云笙告诉他,现在月璃天的圣女是云尘,规矩虽然严,但有云尘在,他们小心些不会出事。
朴苍看着季盏白,心中满意:“几年没见,你懂事不少,”
“人总会长大的嘛,何况我现在已经收徒,早就不是小孩子了,为人师长,自然要有师父的模样。”季盏白笑笑,回头看向容漓:“你过来,见过师祖。”
朴苍早就注意到了容漓,不仅仅是因为别人之前都见过,而是容漓那过于出色的样貌,奇特的红眸和白发,看起来妖艳无比,昳丽无双。
容漓风度翩翩的走上前,恭恭敬敬的磕头:“弟子容漓,见过师祖。”
朴苍垂眸,温声道:“起来吧。”
虽然容漓长相出众,但朴苍从不以貌取人,看季盏白的样子,想必对这个徒弟很满意,而他在容漓身上感受不到任何妖气,既如此,就随季盏白去吧。
只要季盏白喜欢,一切都好。
见过容漓之后,朴苍便让一行人回去休息,观内的事务他早就不关心,都是谢沉打理,谢沉一向做得很好,朴苍现在最担心的,是季盏白身体内的毒。
容漓的血和季盏白的血全部被送到了朴苍手上,他从未见过这么奇怪的人,体内的血如此之毒还能活下来,就算天生灵体,也不可能熬这么久,而这毒血与容漓相辅相成,对他已经没有任何影响,但用在别人身上,就是一种大杀器。
朴苍拿出几个玉瓶,把容漓送过来的血分成几份,还有季盏白的血也分出来,慢慢研究。
回到桑园后,季盏白以为他终于能舒舒服服的休息,季灵心跟他进了房间,拉着他问东问西,知道季盏白体内还有毒的那一刻,季灵心差点失声,还好这毒不会造成生命危险,但终究是个隐患。
如果容漓出了什么事,白白岂不是也活不成了?
千万不行,必须尽早找到解决方法,季盏白从小身子不好,季灵心总是会多担心些。
“你要去月璃天,阿姐自然会帮你,只是那里面全是女子,你们到时候必须扮作女子模样进去,以免被发现。”季灵心道。
季盏白皱眉:“扮作女子?”
那岂不是要穿女装?
他这张脸穿女装的话,恐怕不太合适,季盏白脑海里想象着容漓穿女装的模样,毫无违和感,有一种别样的风情。
“所以要先找几套衣服,一般没人会注意你,只要找到云尘姨母,咱们的困境便可解。”季灵心上下打量着季盏白:“没事,我觉得你穿女装肯定没人能看出来。”
“说不准还会以为跟我是双胞胎!”
“别,咱们两个可不一样。”季盏白跟季灵心的样貌只有五分相似,说双胞胎也太牵强了。
季灵心自然知道他们不像:“除了身高,还真的看不出来性别。”
“容漓更看不出来,咱们三个去就好,太多了反而引人注目,而且……大师兄那张脸,肯定不适合女装。”
“不过,哈哈,我倒是很想看大师兄穿女装的样子,一定特别好玩!”
季盏白想了想,也跟着笑出声:“这话千万不能让大师兄听见,否则大师兄一定会……”
说着,季盏白做了个“杀人”的手势。
“你们说什么呢?什么别让大师兄听见?”袁奇从窗户外跳进来,季灵心一脸不善的看着他:“三师兄,你这听人墙角的习惯可不好。”
还好他们没说什么。
袁奇笑着凑到二人跟前:“什么听墙角,我这不是看你不在房里,想着你定是在小师弟这里,才跟过来的。”
“大晚上的你找我做什么?”季灵心冷着脸,不想理会袁奇,下山历练之前刚跟袁奇吵过架,她现在还没忘。
只是在外面,总不能因为那些小事吵起来,季灵心在外很给袁奇面子,私下里不会。
袁奇嘿嘿笑着从乾坤袋里拿出一袋糕点:“师妹,这是我在山下的镇子买的,绝对正宗,咱们那里没有,你快尝尝。”
“小师弟也尝尝。”
“不了,我在山下的时候吃过了,阿姐吃就行。”季盏白摇头,很明显,袁奇是买给季灵心的,他可不会那么没眼力。
何况季盏白在山下是真的吃过了,这也不算说谎,当时他买了不少,袁奇是见他吃得香,才跟着一起买的。
季灵心看着袁奇讨好的笑,拿起来尝了一个:“还不错。”
袁奇见季灵心喜欢,笑的更加灿烂:“师妹,镇子上还有不少小吃,咱们明天一起去逛逛?”
“明天——”季灵心看向季盏白。
季盏白道:“阿姐就跟三师兄一起去吧,我们在这里休整两日再出发,不必着急。”
到时候他们三个往月璃天方向,黎天河跟袁奇回破云宗,现在黎天河应该在跟谢沉商量怎么对付容泗,季盏白勾唇,他受了欺负,容泗也别想好过,想必容泗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办法盯着他和容漓了。
袁奇抛了个眼神给季盏白当做感谢,季盏白很清楚,原书里若不是因为他的关系,季灵心经常陪着萧开麒出去历练,两人也不会有机会在一起。
而袁奇跟季灵心从小青梅竹马,就算两人总是吵架,季灵心一点就着,他们的关系依然很好,袁奇对季灵心更是不仅仅只有师门情谊。
季盏白觉得选择袁奇比萧开麒好,他也希望自己的姐姐能幸福。
不一会儿,袁奇便拉着季灵心离开了,说有要事相告,想来这“要事”,季盏白是听不得的。
容漓在门外看着二人离开,微微一笑,师尊在别人的感情上总是看的很通透,好像什么都懂的样子,轮到自己偏偏反应迟钝,什么都不知道。
大概是当局者迷,
旁观者清。
这样最好,不管有什么人对师尊图谋不轨,师尊也不会发现,像黎宗主那样的已经输了。
容漓提着食盒走进房间:“师尊,弟子做了一些……姑且叫做炸□□,师尊尝尝?”
“炸鸡?”季盏白挑眉,前些日子容漓问他炸鸡怎么做,他其实也不太清楚,只把印象里记得的做法告诉了容漓,没想到容漓真的做了出来。
看容漓端出盘子,季盏白更加惊讶,因为成色与他之前见过的几乎一模一样,一口下去,外表香脆,里面鲜嫩多汁,味道极好。
“不错!”季盏白眼睛发亮,他本身没吃过几次炸鸡,所以味道记的不是很清楚,感觉容漓做的比他之前吃过的都要好吃。
容漓看着季盏白满足的样子,倒上满满的一杯酒:“师尊曾说过,炸鸡配酒乃天下美味,今天弟子给您带来了,这是桃花酒,少喝一些不会醉人。”
“容漓,你可真是太贴心了。”季盏白抿了一口,酒中带着淡淡的桃花味,喝起来口感香甜,没有辛辣之感。
季盏白递给容漓一个鸡腿:“来,一起吃。”
“师尊吃吧,弟子不饿。”容漓摇摇头,因为第一次尝试,他不敢做多了,怕季盏白不喜欢,这些师尊恐怕不够吃,他又怎么能去抢。
季盏白不由分说的塞到容漓手上:“一起吃!”
一个人吃有什么乐趣,炸鸡本就是大家一起吃着才香。
拗不过季盏白,容漓只得接过,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师尊,弟子敬您一杯。”
“敬什么敬,喝就是了。”季盏白拿起杯子,跟容漓轻轻碰了一下,仰头喝完,酸酸甜甜的味道,跟果汁差不多。
容漓也跟着喝了一口:“是要敬的,师尊一直很照顾我,这都是应该的。”
“师尊吃就好,弟子给您倒酒。”
喝到最后,季盏白虽然没醉,但是脑子已经有些不太清醒,大概是困了,施了个清洁术便倒在床上,容漓装作不胜酒力的样子,跟着他倒下。
衣服……衣服也脱了吧,反正都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