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泰宁瞬间卡住,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如何解释,他该怎么告诉季盏白,谢沉没有说话,是他通过谢沉的表情看出来的。
这也太过巧合,谢沉的表情几乎没变化,许泰宁有些心虚,季盏白若是知道,一定会怀疑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好在季盏白没有多问,许泰宁松了口气:“到时候我与你一同去破云宗,我好久没去过了,也是该去拜访一下。”
“嗯。”季盏白点头,以前许泰宁偶尔也会去破云宗找他,他昏迷之后,许泰宁每年也会去看他一次。
谢沉处理完事务就来了桑园,听许泰宁说想跟着季盏白一起回破云宗,平时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顿时冷若冰霜,许泰宁缩在季盏白身后,不敢再提,最后被谢沉拎走。
季盏白后知后觉的感觉到出不对劲,眼睛瞪大,这两人——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不会吧!
许泰宁有那么多的红颜知己,每一个都貌美如花,他怎么会跟谢沉走到一起?
烛龙观向来不许结道侣,更不能有感情牵绊,这样一来谢师兄会破坏门规,义父一定不会同意,许叔叔更不会同意,许家只有许泰宁这一个儿子,许叔叔已经在许泰宁挑选合适的妻子,过不了几年就会成亲,若是发现许泰宁跟谢沉的事,定会大发雷霆。
这怎么可能呢?!
季盏白看向容漓,容漓冲着季盏白笑笑:“师尊可是累了?”
“对,差点忘了时辰,赶了这么多天路,我也有些累,你们也早些休息,我先回去了。”季灵心说着起身:“咱们后天便离开这里,回破云宗。”
“是,阿姐不用担心,我们这就休息。”季盏白道。
容漓拱手:“恭送师伯。”
等季灵心走后,季盏白问道:“你不走?”
“师尊今日还没吃药,弟子等师尊吃药之后再说。”容漓低下头,从储物戒里拿出药碗,季盏白顿了顿:“其实你——”
其实不用这样,或许可以换个方式。
容漓看向季盏白:“师尊说什么?”
“没什么,你弄吧。”季盏白那句话堵在喉咙口,怎么也说不出来,想着如果容漓能主动提起就好了。
容漓继续低头,划开自己的手腕,手腕上的伤痕深浅不一,看起来很是丑陋,季盏白别开脸,现在时机不对,还是等回到星之海后再说吧,到时候只有他们两个,不会有人来打扰。
季盏白喝下“药”后,容漓仍是静静地站着,天色早已黑了下来,季盏白沉默半晌,见容漓也不开口,只能道:“夜深了,你回去休息吧。”
“师尊……”容漓顿了顿:“师尊,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不行!”季盏白摇头,立马紧张起来:“你快回去,会被人发现的。”
“在浮光舟上的时候,弟子也是和师尊一起睡的,那个时候师尊没有拒绝,现在也别赶我走,好不好?”容漓往前一步,楚楚可怜的看着季盏白。
又是这个表情,又是这副模样!
季盏白后退一步,容漓总是这样,知道他不忍拒绝,但他这次绝对不会心软。
“你先回去,这件事以后再说。”
反正现在不行,等回到星之海再说,现在要是被阿姐发现,他还活不活了?就再也没脸见人。
“师尊说的什么事?”容漓问道,他只是想留下,师尊在想什么?
季盏白微微红了脸,容漓竟然跟他装不懂,肯定是故意的。
容漓这次真没装傻,他只是想跟季盏白在一个房间里,只要能离得近些,他就感觉安心,没有想做什么,顶多就是想着等季盏白睡着后,抱上一抱,其他的季盏白不同意,他什么都不会做。
季盏白扭头不再搭理他:“你先出去吧,我累了。”
容漓见没有转圜的余地,不再勉强:“师尊,弟子是真心喜欢你的。”
突然被告白,季盏白心跳加快。
“你……做什么突然这样?”
“没什么,就是想让师尊记得,弟子的心意永远不会变,也希望师尊能早日给弟子一个答复。”容漓道:“只是突然有些羡慕别人,没别的意思。”
别人说的是谢沉和许泰宁。
这两个完全不同的人都能走到一起,而且他们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容漓跟在师尊身边这么久,师尊却还没有答应,相比之下,容漓不知道自己差在哪儿。
或许他应该如谢沉那般,强势一些,但容漓又不忍心,以前天天想师尊若是离开他,他就把师尊绑起来,或者打断师尊的腿,现在就算掰折他自己的腿,也绝不会碰师尊一根汗毛。
算了,再等等吧。
季盏白也想到了许泰宁和谢沉,他们离开的时候,这两个人还水火不容,回来的时候就在一起了,这是他怎么也想不到的。
“你不用羡慕别人。”季盏白小声道,容漓的眼神让他心疼,别人拥有的,他希望容漓也有,不用跟别人比,只是这件事,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想说出口还是有点难。
他不会让容漓等太久的,回去后一定说。
季盏白的声音太小,容漓没听清:“师尊说什么?”
“没什么,你先回去吧。”季盏白摇头,开始轰容漓走,他的耳朵已经通红,这个时候容漓只要再逼问两句,一定可以得到令他满意的答案,但容漓看季盏白状态不好,没有再问,师尊这些天很累,每日都要修炼到很晚,容漓不想让季盏白因为他更累。
“那师尊好好休息,弟子告退。”
第二天季盏白陪季灵心在山下转了几圈,买了不少特产,主要都是吃食,尽管季灵心没有开口,季盏白也知道这些都是给袁奇买的。
以前季灵心想的只有他,现在又多了一个袁奇,季盏白虽然有些不舒服,但是真心为季灵心高兴,袁奇是个能托付的人,阿姐跟他在一起热热闹闹,还能留在破云宗,两全其美。
季盏白随着季灵心买了一路,也吃了一路,最后没让人跟着,自己偷偷跑到一家书馆,想着买两本话本,他之前从未看过那种书,不知道两个男人之间该怎么做,现在既然想答应容漓,该早些做好准备。
他没敢找店家问,一个人在里面兜兜转转,找得到就买,找不到就不看了,也不是非买不可,只是想长长见识。
谁知他还没找到,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阿宁?”
“白白?”
许泰宁跟他一样惊讶:“你……你怎么来了?”
许泰宁立马把手背到身后,手里紧紧地攥着书,不敢让季盏白看见,这要是正常的春宫图,肯定会拿着跟季盏白一起分享,可他手里现在拿的不是正常的,许泰宁有些窘迫,心里不断地祈祷着季盏白什么都没看见。
“你这么慌慌张张的做什么?”季盏白见许泰宁背着手,歪过头去:“你在看什么?”
不会是什么**吧?看着心虚的表情,绝对不是什么好书。
“没什么。”许泰宁摇头,想偷偷把书放回去,不让季盏白知道他拿的到底是什么,但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季盏白往许泰宁身边走了几步:“别藏了,还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吗?”
“咳,倒不是不能看。”许泰宁有些尴尬的拿出来,动作有些畏缩:“你确定要看?我是怕你接受不了。”
根据许泰宁的观察,季盏白跟
容漓还没发生什么,所以他不想把季盏白带进沟里,虽然没什么用。
容漓醋性太大,当初因为他黏着季盏白,就算计了他好几回,许泰宁不敢忘,只要容漓不欺负季盏白,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那些事都没发生过。
“什么我接受不了?”季盏白夺过许泰宁手里的书,惊鸿一瞥,吓得赶紧合上,把书扔给许泰宁:“我以为你只是看话本,你怎么看的都是这种东西!”
许泰宁生怕季盏白把书撕了:“这种东西怎么了?这才是好东西!”
“看这个的多了去了,大惊小怪!”
许泰宁虽然这么说,但很不好意思,他拉着季盏白走到角落:“你可千万别说出去,我也是偷偷看,这要是被别人知道,非打断我的腿!”
“你是怕谢师兄知道吧?”季盏白脸色发红,他万万没想到许泰宁会看男男的春宫图,里面两个男人纠缠在一起,上面的那个看起来很健硕,而下面的那个就像女人一样,把腿缠在上面人身上,季盏白有些不能理解,两个男人在一起,为何非要把其中一个女性化?
那样跟一男一女在一起有什么区别?
许泰宁干咳一声:“你都知道了?”
“就你那心虚的模样,我不知道才不正常。”季盏白道,他动了动唇,想问什么,憋了半天没憋出来。
许泰宁没发现季盏白的异常:“我也不是想瞒着你,就是这事吧,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以前我挺正常的,你也知道,我那么多红颜知己,哪个不香软可爱?现在却跟谢沉……”
谢沉一点儿也不香,也不软。
许泰宁说着说着,自己也不好意思了:“谁知道他竟存了那些心思,我刚开始不知道,他也不说,要不是我实在受不住想离开烛龙观,被他发现绑了回去,也不会发展成现在这样。”
季盏白听着许泰宁絮絮叨叨,心里很乱,用手肘撞了许泰宁一下,许泰宁好奇:“你干什么?”
“那个……你跟谢师兄,咳,做没做?”季盏白红着脸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