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不同于从中原到欧洲,从中原到欧洲,一路上可以在沿途获得补给,这次两个月的时间都是在海上的,根本无处补给。
而且到达美洲后也无处寻找补给,只能由欧洲源源不断地运送补给。
“章大人,许大人,接下来的补给还要劳烦你们尽力。”
戚金拱手道,美洲不同当初的东瀛,美洲地广人稀,就算劫掠那些美洲土著也根本无法提供数百万士卒所需的粮食。
“总兵大人放心,粮草补给绝不会有失!”
闻言,章巽和许黎同时斩钉截铁道,这次征讨的胜算本就不大,他们可不想成为战败的替罪羊。
“出发!”
一声令下,很快一艘艘巨大的战舰驶离港口,无数战舰形成乌泱泱的一大片阴影朝着美洲的方向而去。
看着不断远去的舰队,许黎神色凝重道:“章兄,接下来我们要麻烦了。”
按照朝廷的命令,这次征讨美洲所需的粮草补给都要从欧洲征集,朱慈煌给他们的密旨中也说了,这次征讨美洲无论成功与否,欧洲这边的战争潜力都必须消耗干净,这样一来,就算戚金战败而归,欧洲这边也乱不起来。
“这样一来怕是有人敢铤而走险啊。”
章巽也是脸露苦色,虽然知道朝廷这么做也只是有备无患,可是这样一来,本就充满火药味的欧洲会爆炸开来。
“看谁敢!”
闻言,许黎神色冷冽:“谁敢就灭谁!”
虽说朝廷担心各地会有叛乱,但是不代表朝廷会怕,整个欧洲几百万京营驻军,就算整个欧洲都反了也能镇压,朝廷担心是怕出现两败俱伤的情况,让欧洲这边的土著捡了便宜。
现在只是征集粮草补给,谁敢有胆子反抗,必将迎来朝廷的雷霆一击。
………
巴尔干布政使司。
后衙,两个中年男子看着一份公文神色凝重。
“李兄,你怎么看?”
遥望着远方的乌云,袁德海的心情也同样阴沉无比,李翔九是巴尔干布政使司左布政使,而他是布政使司左参政,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身份,儒家官员。
“你觉得此次征讨美洲,朝廷的胜算有多大?”
李翔九并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应该不大吧。”
闻言,袁德海皱眉道,这是很明显的事情,朝廷大军远渡万里重洋,孔衍樘他们又枕戈以待,想要取胜,机率不大。
“所以这次朝廷的目的很清楚,就是想要削弱欧洲这边的力量。”
李翔九神色自若道:“只要欧洲这边的潜力被消耗干净,就算这次征讨美洲大败而归,天下也可以保持稳定。”
“那我们要按照朝廷的命令行事?”
听到李翔九的话,袁德海眉头一皱,若是按照朝廷的命令行事,那接下来的几年中,欧洲这边就闹不出什么幺蛾子了。
几十年前朱由校就曾经这么做过,欧洲这边足足用了二十年才恢复过来。
“你认为这次征讨美洲大败而归后,朝廷还会留着我们不成?”
李翔九微微摇头:“虽然我们之前和儒家割袍断义,但朝廷绝对不会信任我们。”
闻言,袁德海的心也是一沉,因为事情确实是这个理,孔衍樘他们这些儒家代表人物都叛变了,朝廷自然很难再信任他们。
他们这些儒家官员就像是叛党的门人弟子,虽然他们不一定会跟着叛变,但是谁也无法保证他们不会叛变,尤其是水师若是真的大败而归,孔衍樘他们在美洲彻底站稳脚跟后,朝廷更不可能留下他们这些隐患。
毕竟他们这些人都是一方大员,若是孔衍樘他们反攻欧洲,他们是降还是不降,就算他们之中有人更忠于朝廷,可是朝廷敢用欧洲来赌他们的忠心不成?
所以无论结果如何,朝廷都不可能留下他们这些人!
“那怎么办?”
袁德海沉声道:“难不成我们要抗旨不遵?”
“不行!”
李翔九摇头道:“抗旨是死罪!”
现在朝廷的公文已经下来了,不遵的话,等于将把柄交到朝廷手中,这样一来,朝廷就算对他们动手也是合情合理的,其他人也未必会为他们求情。
顿了一下后,李翔九才接着道:“不过我们虽然不能抗旨,可是如果欧洲百姓反抗太激烈,我们征收不到粮食的话,我们也没办法不是。”
“李兄的意思是,官逼民反?”
李翔九的话让袁德海顿时眼前一亮,如果欧洲百姓造反的,他们自然征不到粮食,朝廷甚至要耗费更多的精力去平叛。
不过下一刻,袁德海便皱眉道:“可是我们是这里的父母官,若是朝廷怪罪下来,我们也得丢官去职啊。”
他们是这里的父母官,若是地方上因为他们的原因导致有百姓造反,他们也得担责,否则早就有人养寇自重了。
“我们不过是按朝廷指令办事罢了,何罪之有。”
李翔九神色平静道:“听闻希腊那边今年旱情较重?”
“下官明白了!”
闻弦而知雅意,李翔九的话一出口,袁德海便瞬间明白了李翔九话里的意思。
希腊那边造反本就是极为常见的,今年本就有旱情,这次朝廷又大征粮税,造反自然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
随着李翔九和袁德海的暗中引导,很快,轰轰烈烈的叛乱在短短半个月的时间里便席卷了整个希腊。
………
另一边,章巽和许黎两人也匆匆带着众多锦衣卫高手赶到了巴尔干布政使司。
“李大人,为什么希腊会发生这么严重的叛乱?”
章巽死死地盯着李翔九,虽然没有证据证明是李翔九在暗中搞鬼,不过数百年的锦衣卫生涯养成的直觉告诉他,李翔九肯定脱不了干系!
“章大人恕罪!”
李翔九淡定道:“此事乃是希腊知府疏忽所致,今年希腊本就有旱情导致粮食减产,不过因为旱情不严重,希腊知府并未上报,不过这次朝廷突然加征粮税,希腊百姓不堪重负,因而爆发了叛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