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高直接拿事实和数字说话,直接让这位抓着王林输出的李大人,直接哑火了。
是啊。
你说大家过的日子苦。
可是事实却并不是这样的。
事实是,大家的日子过的非常的好。
比武朝以往的任何一个时候都好。
生活物资充足,手中的闲钱也比以前多了。
整个武朝的经济社会,充满了无限的活力和潜力。
这样的日子叫苦。
那你让武朝之前的那些皇帝情何以堪。
“百姓的生活的确是比以前更好了,但是我们现在有个机会,可以让他更好,何乐而不为呢?”翰林院的一位老编修,站出来向陆高提问道。
陆高看向这个老编修,冷笑一声道:“那我倒是有一个问题想要问问欧阳大人。
你说说民众现在之所以手中有余粮,家中有余钱,谁的功劳最大呢。”
老编修似乎料到陆高会问这样的问题,所以一点都不慌:“功劳最大的自然是冠军公”
不等陆高继续提问,老编修就话锋一转道:“可是就算眼下这一切,都是冠军公给的。那也不代表,冠军公就可以随意的践踏和毁掉,百姓所拥有的一切。
冠军公的确是功劳巨大,但是这同样是百姓亲自劳动成果。
就算是冠军公,也不能随意的剥夺吧。”
顿了一下老编修,又是开口,直接堵死了陆高准备发动的道德攻击:“何况我认为,以冠军公的崇高品格,也不会愿意见到这样的事情发生。更加不愿意,去牺牲那些普通老百姓的已经拥的东西。”
翰林院的就是不一样,正反都被他们说了。
让陆高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了。
王林见状索性直接把话说开了:“你们现在站出来赞成的人。
别告诉我你们都不清楚,如果一旦冠军公被西域所渡化的话。
那对于我武朝和人族,究竟意味着什么?
到时候冠军公用他一身所学,掉过头来对付我们的时候。
你们会作何感想呢?
等我武朝成为了西域最大的佛国之后,你们觉得你们又当如何自处呢?
你们莫不是以为你们老死了,你们的子孙后代就不需要作佛奴了吗!”
既然你跟我讲反正话,那我就索性直接把事情挑明了。
大家直接打名牌,看看你们怎么反驳我。
翰林院的老编修,一副不疾不徐的道:“王相,你这样说的话,莫不是太看轻冠军公了。
我们之所以觉得民间这样的求和条件有理,是因为我们觉得它有利。
是因为我们觉得,冠军公必然可以对抗西域的渡化。
到时候我们武朝非但不会在这个过程中,受到任何一点损失。
反而会让西域直接变成我武朝的附属,就如同儒家与道门一样。”
说完之后这个老编修,依然还是习惯性的抛出了一个反问:“我们都对冠军公有如此的信心,难不成王相你对冠军公的信心就是如此的薄弱。”
王林面对这个老编修,这个读了一辈子圣贤书的人,真的是恨不得直接冲上去给他两个耳刮子。
王林第一次如此的讨厌读书人。
第一次觉得还是武夫来的痛快一些。
这些读书人,当真是讨厌的很。
沉默了一下,王林索性直接彻底把自己当成一个武夫了。
反正现在很多人都认为,自己执掌兵部,同时还是兵相。
本身就是跟武夫穿一条裤子的人。
很多人都已经把自己跟武夫化归成了一类人。
既然如此的话,那王林就当自己是武夫好了。
王林直接将声音拔高了许多,同时语气当中也多了几分武夫的蛮力:“你别跟我在这儿绕,我现在就问你。
假如我说的情况发生了,你告诉我该怎么做?
还是说你能付得起这个责任。
到时候武朝的百姓,能不能去把你的坟头推平了。
把你拉出来直接鞭尸,把你的尸体直接拉出来在太阳底下暴晒。让你直接永不超出。”
王林突然之间的**,让老编修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
毕竟他们虽然私底下把王林跟武夫归为了一类,可是他们都知道,王林骨子里还是一个读书人的。
行为和做事习惯,依然还是读书人的做事和行为方式。
现在王林突然之间来个性情大变,他们当真是没有反应。
尤其是王林说的都是一些什么粗鄙之言。
作为一个读书人,怎么能说这样粗鄙之言。
不过王林这些话,却是让在场的武将们,都感觉格外的亲切。
让这些武将们一下子就对王林产生了格外的亲切感。
之前王林虽然是兵部尚书,但是这些武夫,怎么都跟王林亲近不起来。
那个时候的王林太正派了,一看就是跟他们尿不到一个壶里面的人。
可是现在就不同了,现在的王林一看就是他们的兄弟,是他们的哥们。
既然是兄弟,那就必须要帮忙。
“把他拉出来曝尸荒野,那怎么能解恨呢。
必须得抓来几十头野狗,让那些野狗把他的骨头全部肯光。
肯光之后,还要看着那些野狗拉屎。
等那些野狗拉屎之后,再把这些狗屎,装回到他的棺材里面。
然后再给他重新的埋回去。
让他的子子孙孙,以后就祭奠这一棺材的狗屎好了。”
一个身材高大的武将站出来,直接声援了王林。
而这样的主意,瞬间得到了全体武将的赞同。
对面的那个老编修,听到这样的话,差点直接憋过气去。
这要是真的这样对待自己的话,那比遗臭万年还要让自己痛苦。
王林也在这个时候补刀:“你们别忘了,现在我们可是有史家的。
你们现在所说的一言一行,都会有史官给你们记着。
到时候我会请史家的学正,把你们今天所说的一切,全部铭刻到史书上面去。
让后面的人看看,你们到底是该名垂青史,还是该遗臭万年。”
这一招可是够狠的了。
直接上演釜底抽薪了。
老编修听了王林这样的话,脚步也下意识的往后退了。
如果今天的一切,真的都铭刻到史书当中的话。
那自己遗臭万年定了。
这样事情的危害,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只是奈何他背后的主子,需要他必须要这么坚持。
“你往后退什么,你刚刚不是说的头头是道的吗?现在你退什么?你是怕自己变成狗屎,还是怕自己遗臭万年!”
王林对着那个往后退的老编修,就是一顿的输出。
武将们也在一旁跟着起哄:“你说你到底怕什么?”
“你是想变成狗屎,还是想遗臭万年。”
“还是想即变成狗屎,同时还遗臭万年。”
老编修被武将们说的身体都直接晃了。
如果不是边上的同僚扶住了这个老编修,恐怕老编修就已经一头摔倒在这金銮殿之上了。
“陛下,这里可是金銮殿,这些人怎么可以谈如此粗鄙之事。请陛下我老臣做主啊!”老编修声泪俱下的向武昭求助。
武昭听了老编修的话,等那边的武将又输出了一会,才示意了一下孙伴伴。
孙伴伴一鞭子下去,顿时金銮殿安静了。
“朕让诸位爱卿是讨论问题,而不是让诸位爱卿在这里吵架的。”
“所有刚刚参与吵架的人,全部拉出去庭杖三十!”
武昭一声令下,千牛卫直接进来开始拉人了。
说实话千牛卫也很久没有拉人出去打板子了。
现在终于又逮到机会了。
“王相你作为一国之宰相,将你拖出去打板子,那打的也是朕的脸面。王相你罚奉三年,你有意见吗?”武昭语气严肃的对王林说道。
王林直接拱手:“臣,认罚!”
这一下除了王林以外,刚刚参与讨论的那些人。
除了陆高之外,全部都被拉出去了。
武将们自然不要紧,本来就皮糙肉很。
三十板子对他们来说就跟玩一样。
可是那些文臣们,可就真的要承受皮肉之苦了。
然后等那些文臣们被拉出去的时候,彼此看了看。
才发现他们这些都是刚刚站出来支持求和的人。
不过他们也没啥可说的。
武昭刚刚说的非常明白,如果是讨论这件事情,所有人都不会因言获罪。
可是武昭要惩罚他们,是因为他们在底下吵架。
公然咆孝朝堂,挨三十板子,这个的确已经是非常轻的处罚了。
同时武昭也向所有人传递了一个非常清晰的信号出来。
那就是我这个皇帝,是不支持所谓的求和的。
这个时候还是要林敦信出来打圆场。
作为一个成熟的宰相,林敦信不仅仅要考虑到自己在文臣心中的地位。
同时他还要充当起润滑剂的作用。
需要在武昭与大臣们之间磨合。
不能让大家如此的对立。
“陛下,老臣以为,既然这是民心,那我们就应当去倾听更多的民心。
老臣相信,我武朝的民众,都是明智之人。”
林敦信敢这样说,是因为林敦信知道,武昭之前的安排。
武昭故作沉默了一会,然后开口道:“好,既然很多大臣都以为这是民心所向。
那我们就看看这民心,究竟是向什么地方的。
林相调查民心之事,就由林相你来操持。
朕给你半个月的时间,半个月之后,朕要看结果。”
顿了一下,武昭又补充道:“这一次所有参与到此事的官员,只要奉公执法,无论结果如何,都不会受到任何的惩罚。”
武昭补充这一句,也是为了给那些反对的人吃一颗定心丸。
同时也是为了堵住这悠悠之口。
林敦信再次躬身请求道:“陛下,臣,还希望这一次,所有被调查之百姓,都可以隐去其姓名,同时在调查之前所有之结果均要打乱,才能开启结果。”
林敦信这个就属于再给武昭打补丁了。
武昭在朝堂之上打了个补丁,林敦信就在民间给武昭打个补丁。
武昭听了林敦信的建议,直接点点头:“准奏。”
“吾皇圣明!”
林敦信朗声说道。
接着全场所有文武百官跟着一起高声呼喊。
如此一来,武朝第一次对民意的调查就正式的开启了。
这件事情就连宁辰都没想到。
毕竟咋说呢。
武朝属于一个封建王朝。
封建王朝,民意重要吗?
重要也不重要。
当我造反的时候,这个可能重要一点。
如果现在是我做皇帝的话,那这个民意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甚至我这个皇帝,完全可以不看你那个什么劳什子的民意。
可是现在为了宁辰,武昭他们还是开启了武朝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民意调查。
这样的调查,同样也要在贺州展开。
负责贺州调查的就是曹刑。
虽然说曹刑是贺州的主政官,同时与宁辰的关系也比较和谐。
但是,因为曹刑过去的口碑,加上曹刑走的是法家之道。
所以公平这个问题,大家还是愿意相信曹刑的。
曹刑在接到了这个消息之后,也第一时间去找了宁辰。
“民意调查,这是打算从封建社会跨越向资本主义社会了吗?”宁辰笑着自语道。
曹刑完全听不懂宁辰说的是什么。
但是宁辰如此轻松的态度,就让曹刑非常的紧张和担忧:“冠军公此事非同小可,冠军公你还是早一点拿出一个章程来比较好。”
宁辰拍了拍曹刑的肩膀,道:“喝茶、喝茶。”
曹刑无奈,也只能跟着宁辰喝了一口茶。
一口茶入口,曹刑也没管这茶什么味,就把茶杯给放下了。
“冠军公茶喝完了,咱们说正事吧。”
见曹刑如此的担心自己,宁辰也没办法跟曹刑说实话。
毕竟那样的实话,在曹刑听来,可能会让曹刑非常失望和伤心吧。
沉默了一会,宁辰方才开口道:“曹大人,这件事情我是这样看的。
我觉得这件事情,我们完全没有必要去重视它。
我还是那句话,我相信咱们武朝的民众。
更相信贺州的民众,我相信他们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我相信我自己还是民心所向的。”
曹刑焦急的反问道:“那如果他们没有做出正确的选择呢?亦或者他们被人蒙蔽了呢?”
这个,这个其实正是我所期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