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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盘的神色更为笃定,他说道:“阴阳也不是要教遁空地相堪舆。”
“可此事和地相堪舆之间相关重大……”
眼见蒋盘和廖呈之间,就要针锋对麦芒!
我立即往前两步,直接挡在了两人中央。
“这件事情阴差阳错,我来说吧,廖兄,你们先不要动怒。”
我极力让语气平稳。
我怕蒋盘的脾气上来,再加上廖呈本身的性子。
两人恐怕一言不合,就会直接翻脸。
廖呈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我做了个请的动作,示意廖呈坐下。
蒋盘坐在他对面,蹙眉,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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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呈饮了一口茶,才投以我问询的目光。
我略微捋顺了思绪,和廖呈说了经过。
从遁空当时拿到徐符的符,以及当年徐符算卦,后人会应卦重新学起符术……
以及这关乎两任地相堪舆阴阳先生的遗愿……
话音至此的时候,廖呈眉心紧锁,他脸色都变了数次。
叮叮当当的轻响,从他指间桌面传来。
”所以,阴阳兄你的意思呢?”廖呈平静道:“你想说,让我自行放弃收遁空这个徒弟?”我立即摇头,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很显然,廖呈误解我了,他认为我是用这件事情来胁迫他?让他来做选择?
廖呈轻声道:“哦?不是这个意思,那阴阳兄总要说一个你的意思吧。”
“显然,蒋兄是肯定了要遁空学符,我难得遇到这样一个有天份的弟子,我自是不可能放弃。”
“遁空是你的儿子,这件事情,你要有所衡量选择。”
蒋盘紧皱着眉头,又要开口。
我深吸了一口气,更为慎重,才说道:“此事太难抉择,上上任阴阳先生的遗愿,我很难违背,答应廖兄你的,同样不能食言。”
“我的意思,让遁空学两门,廖兄你意下如何?”
我刚说完这句话,蒋盘顿时说了句:”不行!”
他语气格外的笃定。
廖呈眉头皱得更紧了。
我还想出声,蒋盘却直接站起身来。
他说道:“廖兄,我心直口快,你如今年纪尚轻,还不到要传承衣钵的时候,弟子我们可以帮你找,一定找到资质奇佳,更为合适的。”
“老爷子临终之前算过卦,应卦之人出在后辈之中,遁空和符有缘……”
“你我都是阴阳术传人,更知道,符法之困难,遁空年仅三岁,画符已然带着神韵,假以时日不可限量。”
“多一门阴阳术,恐怕会毁了这个孩子!”
廖呈微眯着眼睛,他没有丝毫退让,道:“可我认为,遁空学零正二神的资质,绝不会小于他学符。”
“蒋兄,你不知晓遁空的天份,他的魂是最特殊的存在。”
“我这一脉的阴阳术,还能最大程度地帮到他。”
“你不懂,但是阴阳懂,他敬重你,所以现在他很为难,你难道没看出来吗?!”
我的心,顿时猛地一跳。
廖呈指的是,遁空有部分三魂在李仓儿子身体里……
两人养一魂,魂肯定会更好,要比遁空之前好得多。
其实蒋盘的话,的确也有一些问题。
阴阳先生遇到徒弟,都随命数和缘分,不单单靠时间……
就譬如徐符和我师尊蒋一泓,都是没找到完完全全满意的弟子。
这种情况下,廖呈怎么会放弃?
可蒋盘的性格,一旦执拗起来,也太难缓和。
刚才我说了让遁空兼顾两门阴阳术,他也直接拒绝……
我思绪飞快,蒋盘眉心紧锁,他还是和廖呈对视。
廖呈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蒋兄你的脾气我很清楚,这件事情,我不和你置气,咱们便据理力争。”
“你所说的,上上任地相堪舆先生,说遁空是应卦之人,可他已经仙逝,符法困难,单凭遁空自己去领悟么?”
“恐怕穷极一生,他都学不到精髓,零正二神的阴阳术不同,我有更多的时间,我更了解遁空,他日后的成就,或许比你想的更高!”
说这话的时候,廖呈直接双手撑着桌子。
他最后又说了一句:“我倒是觉得阴阳兄的意见不错,一人兼顾两门阴阳术,可以试试。”
“蒋兄,这是我最大的让步了,否则的话,即便是你我之间的关系,我也会和你翻脸。”
廖呈的手,咚咚的在桌上敲击了两下,他不再开口。
并且廖呈扭头扫过了我一眼,眼中同样流露着不满。
很快,他就换成了一副笑容。
可蒋盘神色却透着严肃。
很明显廖呈说翻脸那两个字,触动到了蒋盘。
廖呈又坐下来,端起来了茶盏。
蒋盘低下头,他一直在思索一般。
许久之后,蒋盘双手撑在了桌面。
他倾斜身体,稍微靠近了廖呈,说道:“廖兄不肯让,我认为阴阳说的,也不合理。”
“那么就将选择权,交给遁空。他自己的命数让他自己做决定,如何?”我面色再变。
廖呈微眯着眼睛,他手转着茶盏,喃喃道:“蒋兄,你真要和我闹得这么僵?”
蒋盘摇了摇头,说他不是要和廖呈闹僵,而是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命数。
遁空和符有缘,又和零正二神有缘,做出一个决定最好,否则的确浪费了资质,可能毁掉他。
如果遁空选择了符,那就让遁空学符,以后他和我帮廖呈找传人。
但如果遁空选择了零正二神,那他也会全力支持遁空,不会再提半个符字。
廖呈放下了茶盏,点了点头道:“虽说你口中的徐符老爷子仙逝多年,遁空这样来选,对老爷子很不公平,但我的确不想让。”
“阴阳兄,你稍后就将遁空叫进来吧,便让遁空来选。”
语罢,廖呈就取出来了一个包裹。
将其打开之后,里头装着的竟然是小孩儿喜欢的拨浪鼓,面具,小木人,甚至还有包起来的糖人。
接着,廖呈又拿出来身上的物品。
包括几个透明的瓶子,分别有金鱼,河虾,还有近乎透明的蟹。
“蒋兄,你怕是要失策了,你性子太耿直,怕是想不到路上得带点儿什么东西,我看你囊中羞涩,索性没和你提及。”
“你看遁空会喜欢空手的你,还是我这个处处记挂他的老师?”
语罢,廖呈的脸上,已然全是胜券在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