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薇薇从洗手间里出来,站在盥洗台前洗手,身后传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清脆声,她撩了下眼皮。
镜子里倒映出女人曼妙的身姿,一袭红裙,小香风外套,踩着十厘米恨天高,复古红唇像是刚吸了人血似的饱满。
宋薇薇轻啧了一声,垂下眼眸继续洗手。
还真是阴魂不散呢。
妙依人拎着爱马仕铂金包走到盥洗台旁,拧了水龙头洗手,“宋秘书,真巧,你也来用餐?”
宋薇薇抽了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手,“是挺巧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跟踪我,是吧,妙小姐?”
妙依人脸色不变,垂眸看着水流冲洗着手上的泡沫,她真希望宋唯一就是这些泡沫,全被冲进下水道里。
事实上,她昨晚记下那家玉石店的名字,一早起来把古玩一条街都跑遍了,也没看到那家玉石店。
她在网上搜索了,也没有搜到。
“宋秘书,你觉得你身上有什么值得我跟踪的?”妙依人红唇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你未免自识甚高了。”
宋薇薇懒得与她口舌之争,她将纸巾捏成一团,丢进垃圾桶里,转身就走。
妙依人忽然在她身后道:“我和寒哥的婚事已经提上议程,再过不久我们的婚讯就要公布出来,宋秘书,请自重啊!”
宋薇薇垂在身侧的手指轻轻蜷缩了一下,“是吗?”
“宋秘书,收起你那些见不得人的小心机,你以为夹带私货投其所好,就能让厉爷爷对你另眼相看?那你就错了,厉爷爷可是鉴婊达人,像你这种小伎俩,他老人家一眼就看穿了。”妙依人说着,抽了纸巾把手上的水擦干。
然后她从铂金包里取出一个纸袋,把纸袋丢在她面前,“把你买的廉价货拿回去。”
纸袋里发出清脆的磕碰声,宋薇薇的心也像被重重的撞了一下,她沉声道:“扔了吧。”
说完,她转身离开。
直到宋薇薇的背影消失在洗手间门口,妙依人才松了口气,纸袋里装的哪里是那枚青玉鼻烟壶,而是她早上发脾气摔碎的玉器。
她装在包里就为了在宋唯一面前演这一场,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而宋唯一居然丝毫没有怀疑。
她看了一眼纸袋里几块碎玉,拎起扔进了垃圾桶里。
她洗了手,回到包厢里,包厢里坐着一个侧脸与厉柏寒有百分之八十相似的男人,正是厉柏明。
厉柏明穿着d家高定西服,除了衣服颜色不一样,款式与厉柏寒今天穿的西服一模一样。
“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厉柏明不悦道。
妙依人在他对面坐下,她莞尔一笑,冲他撒娇道:“女人嘛,补补妆什么的,时间就过去了,劳烦厉二少久等了,我敬你一杯。”
她拿起一旁醒好的红酒给两人斟了小半杯,然后举起高脚杯与厉柏明轻碰了一下,厉柏明轻佻地看着她,“一杯酒就想打发我?”
“那二少想如何?”
厉柏明伸出手臂,轻佻地眨了眨桃花眼,“喝杯交杯酒如何?”
妙依人脸色僵了一下,但想到自己接近厉柏明的目的,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她便大方一笑,“好啊!”
说罢,她站起来,主动勾住厉柏明的手腕,率先喝完杯中的红酒,厉柏明眼神带着挑逗,一一梭巡过妙依人的眉眼,落在她的红唇上,然后盯着她的唇把杯中酒喝完,还轻浮地舔了舔薄唇。
妙依人笑着坐回椅子上,厉柏明火热滚烫的视线还落在她身上,就像是在用眼神剥她衣服。
她拿纸巾拭了拭嘴上的酒液,“二少什么时候回宁城?”
宁城两字像是一盆冰水,浇灭了厉柏明眼中汹涌的欲望,他脸色沉了沉,“明天一早就走,怎么,你舍不得我走?”
厉柏明管理宁城的分公司,一个月家宴回来一次,分公司说是他做主,其实每个月都要回北城找厉柏寒述职,还有一些重大业务也需要向厉柏寒请示。
他心里早有不满,五年前,他闹过一次“逼宫”,当时厉柏寒在疗养院里休养,很多事情都不过问,全是厉苍擎在管。
厉柏明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打算把家里的经营权抢到自己手里,然而东窗事发,他败给了厉柏寒,才会被发配去宁城管理分公司。
宁城的分公司相当于“烂尾楼”,每年的业绩都不好看,需要总公司来平账,他去的时候公司财务捉襟见肘,他费了好一番力气,才将业务做起来。
他心里仍旧不服气,凭什么厉柏寒比他早投胎几个月,家里的好事他都占尽,而他不过是想得到他应该得到的东西,却被发配去宁城。
他表面与厉柏寒兄友弟恭,实际上早就想将这个哥哥除之而后快。
妙依人点燃一支女烟,红唇轻启,吐出一口烟雾,神情妖娆地看着他,“我舍不得,你就不用回去了么?”
厉柏明眼中阴戾陡现,“我迟早有一天会杀回来,夺回我属于我的东西。”
妙依人咯咯轻笑起来,她红唇微嘟,又吐出一口烟来,“只要寒哥还在这个位置坐着,你就永远回不来,二少啊,你还是早点认清这个现实吧。”
厉柏明抓住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扯到他面前,他眼神阴鸷,“他活着我不能回来,那就让他去死吧。”
说罢,他鼻尖蹭着妙依人的鼻尖,灼热的呼吸一下下喷洒在她脸上,鼻端萦绕着香水和烟味,竟是叫他痴迷的性感。
“依人,不如你跟了我,我能给你想要的。”
妙依人看着他即将吻上来的唇,她食指轻轻抵在他的薄唇上,她笑着退开,“要我跟你,那也要二少拿出诚意来,我可不跟你去宁城。”
厉柏明心中恼怒,张嘴咬住她的食指,“不就是回北城么,多大的事儿,你等着,我回北城那天,你把你自己给我。”
妙依人但笑不语,她懂得怎么去吊一个急色鬼的胃口,却从来没法准确抓住厉柏寒的弱点加以利用。
那个男人冷漠孤独,却从来不肯让她靠近分毫,他拒绝任何诱惑,拒绝她去温暖他的心。
忽然,她听见厉柏明问,“那个女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