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温淑宁的威胁,林妙人毫不惧色。
她摸出手机,对着温淑宁就播放一段她们中午的对话。
温淑宁一听,整个人被气的都快抖成了筛子,“林妙人——”
“不好意思啊,温小姐,这年头出来混的首先要学会自保。
打我第一眼见你,就知道你不是个好的,所以啊,为了防止你对我背后下黑手,
我特地留了一手,录了咱们白天的对话。就是为了防止你威胁我时,能有个谈判的筹码。”
林妙人觉得自己幸亏多了留一个心眼,录音留下温宁的把柄,给自己留了退路,
这也是她因为她此时面对温宁这个表小姐身份毫不忌惮甚至是嚣张的资本。
“温小姐,你不想这段录音传到战少或者战家老爷子那边去,可以尽管对我动手,大不了一起鱼死网破!”
温淑宁纵横上流圈这么久,斗过各路货色的女人,就连安小七这种女人都在她手上吃过不少亏……
她真是万万没想到,她竟然会在一个乡野出身的女人手上栽跟头,简直气到原地爆炸。
偏她有把柄在林妙人手上,现在不能把她怎么着。
温淑宁狠狠闭了闭眼,又深深呼吸了几次,努力将满胸腔的滔天怒火遏制下去后,她道:“算你狠。”
林妙人挑眉,对她抬了抬下巴:“不走么?难道要留下来观赏我跟安先生男欢女爱?”
温淑宁在她这话音落下,嚯的一下,又给了林妙人一耳光:
“要滚也是你滚,谁说我跟他分手了?我跟他只是有点误会,他是我腹中孩子的爹……”
林妙人被打的来火了,怒瞪着眼睛:
“温小姐,人要脸树要皮,你要脸吗?我听说,你白天的时候大着肚子跟一个男人在包厢差点就搞上了……,谁知道你肚子里的野种是谁的?”
顿了顿,“还有,是安先生请我来陪他的,你没有资格喊我滚…”
说着,就红着眼睛,水汪汪的跌进正在缓解酒的安季风怀里。
安季风是本能的就接住跌进来的女人身体。
他酒气翻滚的厉害,但酒劲却因为两个女人的大动干戈而有所消散。
他掀起清冷的眸,朝温淑宁看了一眼,身穿大红色连衣裙的女人,头发凌乱,双目通红,一副我见犹怜的委屈模样……
可,半点都激不起他的怜悯。
安季风看到她这幅样子,就能脑洞出她勾引别的男人时的骚贱样,顿觉嫌弃无比。
他怒踹了一脚面前的茶几,冷冽出声:“你怎么在这?”
温淑宁一看安季风对她如此冷漠,当下心就痛恨不已。
她红着的眼睛差点就掉出眼泪:
“季风…,你难道真的要跟我分?真的不想要我们的孩子?真的想逼我去打胎拿掉你的亲骨肉吗?”
安季风掐了掐头痛不已的太阳穴,周身气息阴沉又颓靡。
林妙人见状,在这时柔声开口:
“安先生,您一表人才,是人中龙凤,在盛京这座城,愿意给你生孩子的干净女人有的是,
何必因为这样一个不把你放在眼底处处勾引男人的女人而痛苦呢?
她今天能大着肚子勾引野男人上床,明天就能把野男人带回家在你的眼皮子底下绿的你满头草原,
这种犯了原则性错误的女人,你原谅她一次她就能犯第二次,何必呢?”
老实说,这番话直接说到了安季风的心坎里。
本来还有所犹豫的安季风,瞬间就无比果断决绝的对温淑宁吼道:
“少在老子面前惺惺作态,我现在看到你只觉得恶心,温宁,我们已经彻底完了,你滚吧,别堵在我的眼前招我恶心!”
温淑宁被羞辱的恨不能上去扒了安季风的皮,气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牙齿更是哆嗦个不停。
她站着没有要走的意思,安季风怒摔了一只茶杯,吼道:
“还不滚?你对林小姐威逼利诱让她帮你算计战西爵来伤害小七,这件事,趁现在我不想追究,给我滚——”
最后三个字,几乎是愤怒咆哮而出。
温淑宁被吼的心肝都颤三颤。
她暗暗咬牙,忍住冲上前去对林妙人扒皮抽筋。
她深吸一口气,笑道:“…安季风,既然你如此强势要分,那就分吧。今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懒懒淡淡的语调,继续讥诮道,“好歹相识一场,奉劝你一句,你眼前这位林妙人,你还是离她远点的好。”
说完,转身就走。
她走后没多久,安季风喝了口茶几上的温水,将仍跌坐在他身上的林妙人推开。
林妙人有些错愕,试探性的问道:“安先生……?”
“很抱歉,先前我酒喝多了,把你错当成这里陪酒的小姐并害得你遭受温宁的辱打……”
安季风嗓音有些沙哑,但也冷漠的没有温度,“为了表示歉意,晚些我会让人在你户头打些钱,以示歉意。”
这话似乎将林妙人给羞辱到了,她一下就情绪激动的道:
“安先生,你究竟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是……自愿跟您回房间的。
上回在酒吧,若非您及时出手相救,我一定被那个满脑肠肥的男人给糟蹋了……,我是真心想报答您的。”
安季风其实并不重色。
他是觉得林妙人颇有几分赏心悦目的姿色,但她心机太重,
他已经受够了温宁那种心机重的女人,不可能再找一个缩小版的温宁。
因此,他不想跟林妙人有过多的纠缠。
所以,他在林妙人话音落下后,就疾言厉色的道:“林小姐,你很聪明,但不要在我面前耍这种小聪明,嗯?”
林妙人羞愤难当,理了理身上先前跟安季风纠缠时而皱掉的衣服,拿上她的包连话都没说,转身就走出了包厢。
守在门口的阿力,看着先后从总体套房里跑出去的两个女人,连忙给安小七发了条汇报短信:
【二小姐,那两个狐狸精见面掐了一架后,现在纷纷被大公子给赶走了。】
……
**
那端,最先走出魅莊的温淑宁,人还没完全走到停车坪,人就被出现的一个身穿黑色便服、头戴鸭舌帽、面带口罩的男人给挟持了。
一把匕首,避开四处的监控,就抵在她脖颈的大动脉。
锋利刀尖,瞬间就刺激的温淑宁心惊胆寒。
不等她开口尖叫,男人就阴冷开口:“温先生要见你!”
此话一出,温淑宁险先腿软栽出去。
……
一刻钟后,温淑宁像条瑟瑟发抖的狗,颤颤巍巍的跪匐在地面上。
她完全低着头,视线里只有一双男人黑色的软底布鞋,
除此之外,她能感受的最多的就是满室漂浮的茶香味。
男人在煮茶,茶香四溢。
从她出现,他就没开口说过一句话。
温淑宁就因为捉摸不透温时遇的意思,而感到心惊胆颤。
她犹豫着,要不要最先打破静谧,主动开口时,男人在这时终于淡声开口了:“起来。”
依言,温淑宁哆嗦的站起,并在身后一只圆形木凳战战兢兢的坐了下来。
温时遇将一杯泡好的茶推到她的面前。
温淑宁受宠若惊,连忙起身鞠了个躬,“温先生,您太客气了。”
温时遇目光示意她喝。
温淑宁没多想,就端起茶杯,将杯中的茶喝的一滴不剩。
等她喝完,温时遇这才将视线收回,开门见山的道:“你坏了我的规矩,知道么?”
此话一出,温淑宁就噗通一声跪到温时遇的面前,拼命的求饶。
“知道你先前喝的什么?”
温淑宁头皮一麻,整个脊背瞬间就钻出一股寒气,下意识的:“……什么?”
但温时遇却答非所问:
“你的真实身份大概已经暴露了,战家那边一直没收拾你是想顺着你这条线索将幕后的我揪出来…”
顿了顿,“说起来,若非你还有点价值,今晚就是你的黄泉日。”
音落,温淑宁脸色瞬间就黄了下去,周身更像是被抽离最后一丝力气,像条死狗似的瘫在地上。
温时遇的话还在继续:“想活命,就得听话!”
……
温淑宁是在一刻钟后离开温时遇房间的。
温时遇在她走后,拿出消毒纸巾,不紧不慢的将每根手指都擦的根根清亮以后,才叫来他的保镖。
“派人监视着她,但凡她有不配合,直接做了!”
“是。”
保镖退下后,看着地面上的一滩血迹,“先生,这里脏了,属下给您换间客房?”
温时遇拿起一块干净的手帕,捂了捂口鼻,“嗯。”
保镖的办事效率很高,温时遇很快就住进一间禅意四射的客房。
他在示意保镖退下去之前,又道:
“派人监视古堡庄园,暗中保护七宝……”觉得这样表达不够精准,“她怀孕了,但我不希望他们发现这件事,你知道怎么做吧?”
属下有点为难,道:
“先生,这怕是很难做到。就算属下往下面所有医院以及医疗机构都打招呼,说但凡只要是安小姐检查怀孕这一项都告诉她没有怀孕,那她的肚子早晚有一天都会大的啊……”
音落,男人神色不明的朝他睨了一眼,那个保镖就不敢造次了:“属下竭尽所能的去办好这件事,能瞒多久就瞒多久。
闻言,温时遇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
“不让她知道怀孕,但并不意味着我不想见到这个孩子出生,更不想她有半点意外,嗯?”
保镖战战兢兢的点了下头:
“属下明白,您放心,属下一定派人将安小七暗中保护的好好的,连一根头发丝都不能少。”
“还有件事,需要你去做!
保镖:“您说。”
“想办法,让战西爵怀疑夏云澜的身份…,最好能刺激他去做夏云澜跟安小七的亲子鉴定。”
有了上一世记忆的温时遇,他无比清楚夏云澜就是安小七跟战西爵的孩子。
然而他上一世爱错了方式害惨了她。
这一世,他只想得到她,并好好弥补她。
而眼下,想要得到她的心实在是比登天还难。
只有拆散她跟战西爵,让她彻底对战西爵死心,他才有机会。
夏云澜的存在,就是他拆散他们最好的棋子之一。
只是……,这个办法有点冒险,毕竟孩子并不是真的夏怀殇的种,为了保证做到万无一失……
温时遇又对他的属下补充说道:
“若是战西爵拿澜儿跟夏怀殇做dna,你让下面的人动下手脚,务必呈现在他面前的结果只能显示孩子的亲生父亲是夏怀殇,明白吗?”
“是。”
保镖下去后,温时遇整个人都陷入一团阴森可怖的戾气中。
他闭上眼,脑海里浮现的全是前世安小七跟他在一起的那段美好时光。
她喜欢依偎在他的身旁,缠着他一块跟她刷着他觉得很无聊的剧。
她喜欢窝在他的怀里,一遍又一遍的问他究竟爱她什么?
她也会缠着他去种一些花花草草,养一些小动物……
只是,因为那时的他,常年吃药伤了男人的根,
他心生暗疾,总是因为没办法跟她行夫妻之礼而渐渐变的阴暗甚至是魔怔,这才有了后来的生灵涂炭…
他亲手摧毁了她的一切,她的人,她的心,她的家人……
甚至是那个直到她死她都不知道存在的夏云澜,都是他亲手毁灭的。
想到夏云澜,温时遇不禁就陷入了沉思。
说起来,那孩子除却先天性的残疾,却天赋异禀,是个难得的奇才。
他的眼睛……
想到这里,温时遇摸出手机给安小七发了条短信:
【澜儿的眼睛,我有办法让他康复。】
安小七收到这条短信时,才刚刚结束跟阿力的通话。
通话结束时,短信刚好进来。
第一条短信就是没有备注过姓名的短信,但安小七还是一眼就认出这是温时遇的号码。
心虚是肯定是心虚的,刚刚点击删除键,被她好说歹说去了隔壁客房睡觉的战西爵又回来了。
他这次进来,连房门都没敲,甚至安小七都没听到他进门的脚步声。
“鬼鬼祟祟的不睡觉,在做什么?”
男人突然冷声,直接吓的安小七心脏都快要蹦出了喉咙。
她连忙调整好呼吸,答非所问:“不是都已经说好了,我们各自都冷静冷静,你睡你的,我睡我的?”
战西爵目光掠过她手上握紧的手机,眯了眯眼,“抱着你睡习惯了,一个人睡不着。”
顿了下,“当然,老子也没指望你能让我抱着睡,我等下就在床边打个地铺就行。”
安小七:“……”
战西爵言归正传:“你大半夜的不睡觉,拿手机做什么?”
安小七将手机插上充电线,不动声色的道:“充电。”顿了下,“顺便给阿力打了个电话,问了问我大哥那边情况。”
战西爵没再追问,直接走进衣帽间的储藏室,抱出两条被子挨在床沿真的打起了地铺
铺好后,就躺下,闭眼,一副老子拒绝交流只想睡觉的姿态,弄的安小七只能忍着。
不然能怎么办?
难道再吵一架?
她累了!
安小七熄了床头灯,就爬上了床。
不知道是不是太累太疲倦的关系,安小七爬上床没多会就沉沉睡去。
战西爵听着耳边女人均匀的呼吸声后,豁然睁开了一双黑意淙淙的桃花眼。
他睡不着!
他支起身,倚靠着身后的床头柜,静静深深的看着大床上拱起的一团,脑海里是下午去医院时撞见她跟温时遇私会的画面。
他当时太恼火了,所以连偷听他们说话内容的兴趣都没有,就直接撞开了安全通道口的实木门。
他虽不知道他们聊了什么,但一双眼睛却能看出他们不同寻常的暗涌。
再稍稍一想,昨晚温时好说的那些话,战西爵是不可能睡的着的。
一个夏怀殇就已经让他心里痛恶至极,又来了个温时遇惦记他的女人,他怎么能踏实。
战西爵就这样无声的凝视着床上的安小七许久,在看不到他脸上表情的夜色里,他微不可觉的叹了口气。
他视线撤了回来,还是耐不住身旁就是他女人的蛊惑,最后小心的爬上了床。
他原本只想靠着她旁边躺下什么都不做的,结果他一躺下,睡梦中的小女人就本能的把脑袋朝他靠了过来。
她脑袋在他胸膛的地方噌了噌,小脸就埋向了他的心口,温温软软的撒娇了一声,就继续睡了。
战西爵从昨天累积到现在的所有不快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他下巴蹭了蹭她柔软的发顶,在她耳边吻了吻,“七七,我该拿你如何是好呢,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