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平这一坐,就是一天一夜,饶是他曾是九级帝阵师,精神力已经突破了仙帝修为,无限接近真正的仙人,也累得头昏眼花,脑袋发涨,眼前更是金星乱窜。恢复精神力的丹药被他吃下去两大把,这才稍微缓解。
不过,他的脸上却露出了一抹自信的微笑。
这个禁制一共有三百八十一道,共一万三千一百六十二种变化,都被他一一推衍出来,刻进了脑子里。
不得不佩服,这施展远古禁制之人绝对是个高手中的高手,阵法修为远超过了九品帝阵师,若不是牟平机缘巧合之下获得了仙阵诀,想要破除这石门上的禁制,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牟平将手轻轻放在了阴阳鱼的阴鱼眼睛上,劲力一吐,旋即打出了两组四个禁制,那阴鱼浑身一颤,几欲化作实质从那图案上冲出来,可禁制一出,它无奈地怒吼一声,黑色慢慢褪去,变成了几近透明的青灰色。
牟平的左手也没闲着,及待阴鱼化作了青灰色,他的左手一下子印在了阳鱼的脑瓜顶,同样四组禁制打入,那阳鱼巨大的尾巴摇摆了几下,全身浮起一团红雾,整个身子慢慢变化,最后竟然变成了一条锦鲤,呼之欲出。
“唰唰唰!”
二条鱼飞快转动,越转越快,最后竟形成了一灰一红两道叠加的漩涡,就像陀螺被抽动一般,阵阵雾气从那旋涡中飞出,越飞越多,漩涡也越阔越大,整道石门最后就变成了一个双色漩涡,一股腥辛、略带着泥土气的洪荒之气从那漩涡里不停地弥散开来,使人仿若一下子回到了远古洪荒年代。
“吼——”
趴在洞口向内张望的狮虎兽,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瞪圆了眼睛,发出一声嘶吼。
“天马哥,这是什么地方?”
离火快步走到牟平身后,运功抵抗那旋涡中散发出来的阵阵威压,周婉儿干脆一把抱住了牟平的胳膊,整个身子吊在他的身上。
“走,进去!”
牟平一手一个,搂着二女的纤细腰肢,身子一跃,消失在了漩涡之中……
“杀!”
一道身穿金色修士裙的纤细身影慢慢站起,在她前面三米处,一头身长两丈有余的妖兽留恋地最后看了一眼这个世界,慢慢闭上了眼睛。
那纤细身影将手中弯刀凑在嘴边,伸出舌头,添了一圈刀上的血迹,慢慢仰起头,转动了两下脖子,眼中的红芒一闪而逝。
“牟平,你虽然令本姑奶奶晋级到了地仙,可姑奶奶并不领情,倒是让你看看,没有你,姑奶奶照样能救出父亲!”
惨白的月光照着同样惨白的一张阴冷俏脸,突然,那张俏脸张开血盆大口,露出了森森白牙。
自从和牟平分手,她记不清这是杀的第几波妖兽还是修士了,平时连蚂蚁都不杀的她,杀起人来,毫不手软,但凡阻碍她或是她看不顺眼的修士,都做了她刀下之鬼。
每杀完一个人,她连尸体都不看,就算游戏的奖励也一概被她无视,只不过,每次都舔舐刀上的鲜血,成为了她标准动作,只有那浓郁的血腥气,才能令她浑身毛孔都熨帖。
不得不说,进入这游戏,丁蕊的心态发生了极大变化,往日那个温柔善良的美女系花已经不复存在,存在的,就是一个报复极其强烈的杀人机器。
“联盟试炼之地么?”
丁蕊掏出地图,仔细研究了一会儿,瞅准一个方向,急速遁去。
刀影一闪,一头埋伏在半空,企图偷袭的夜枭妖兽身首异处,一蓬血雨呼地飞下,而弯刀则是被她轻轻送到了嘴边……
天空阴暗,磁风暴卷起黄沙四处游走,呜呜的风声中,更是有无数的冤魂在游荡、呜咽,一阵胜似一阵的清凉在整个地界纵横。
突然,天空出现了一道漩涡,三个人影从旋涡中走出来,慢慢凝实。
展现在牟平眼前的,是一片无边无尽的废墟,眼前的部分房舍已经坍塌,大部分被掩埋在了黄沙之下,天空不时
裂开一道道疤痕般的缝隙,内中罡风阵阵,活像张开大嘴,随时准备吞噬生命。
一座高逾三丈的土黄色石碑矗立在沙土之中,纤尘不染,三个斗大的字——灭神地,仿若三把滴血的剑,直刺心灵。把本就无边的荒凉、萧瑟更是无限拉长。
天空中单调的灰和地面上延伸的黄交相辉映,配合空气中浓烈的血腥气,呈现出一副末日废墟的画面。
牟平和离火、周婉儿三人无不狠狠地咽下了一口吐沫,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很是震撼。
灭神绝地原来不是深涧,而是这里?!
突然,一股形成了旋风般的磁风暴刮来,牟平抱起二女,一个瞬移,退出了上千丈,这才发现,那旋风中到处都是白骨,内中更是有不少冤魂咆哮、呜咽!
可那旋风刮到距离石碑五米远的地方,无论怎么努力,却再也出不来哪怕一丝一毫。
最后只好像一头妖兽般对着牟平三人嘶吼了一声,渐渐远去。
“师傅,我们还是回去吧!”
周婉儿死死地拽着牟平的衣角,那神态,仿似走失的小女孩刚刚找到自己的亲人一般,哪还有半点地仙强者的风范?
离火虽然没说话,可她看向牟平的眼神里,也带着浓浓的渴望,那不是一往无前的渴望,而是打道回府的期盼。
牟平没理二女,他的目光直直地盯着那块一丈宽、三丈高的土黄色石碑。
以他的修为,很容易看出,这块石碑也是由无数禁制组成的,其目的肯定是镇压此处的空间裂缝和磁风暴。
可那个布置禁止的大能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难道仅仅是因为出于保护此地修士不误入的原因?那人有这么好心么?
从此人把狮虎兽禁锢在这里,看护这个门户就能知道,这大能肯定是万年前侵略这片大陆的侵略者之一。
一个侵略者,既然想把这里作为流放之地,那为什么还要在乎流放者和土著居民的生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