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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谨为大将军贺!”
带有几分矜持,李沛霖端起来酒杯,向李守汉祝酒。
眼前的桌案上,水陆杂陈,南北兼顾。李沛霆带回来的几名厨师,在短短的三天之内,恢复了体力,熟悉了安南的食材,摆布了这样的一桌酒席,作为给李沛霆同左天鹏的庆功宴。
这些厨师的手艺当真不错,一个厨师李胖子的一道炝虎尾,一道大烫干丝,吃的李秀秀眉花眼笑,接着又是泪水涟涟。唬的周围的人都是手忙脚乱,还是李家硕果仅存的一个老仆妇,她的奶妈于氏了解这位娇小姐的心思,几番抚慰之后,便令秀秀破涕为笑。
“没事,小姐只是想起了姨奶奶而已。”于氏如是说。
宴会厅是新落成不久的,里面足以摆下数十张桌子。今天,在这里参加宴会的都是守汉的心腹和嫡系重臣。
看了李沛霆送来的开支收入账册以及和盐漕两帮签订的契约,守汉笑得嘴都合不拢。
他拍着李沛霆的肩膀,“我的李大少爷,你是我的财神啊!”
然后,李守汉很是仗义的找来了福伯和吴存节,算出来辽东李家应得的利润分配,
“大人,这?!”手中的清单上赫然写着,陇右堂,哦,也就是李家的堂号,应分利润白银十万两。
“是不是搞错了?!”
“没错,这是宗兄你应该得到的。如果说有错,只是按照你运回的丝绸、生丝、茶叶等物尚未完全变现,这些银两只是估算。”
当晚,兄弟二人便在一起密议。
“大哥,你下决心了?”
“不错!”李沛霖斩钉截铁。“二弟,你此番北上,见到了大人手下的快船炮火之利,我在河静府中,也见到了大人的兵甲之利。”
“当然,那些快炮,一炮下去,便是一条敌舰起火沉没。轰击盐堤之时,只消的数炮下去,号称比城墙还要坚固的盐堤便土崩瓦解,海水立刻灌入。”
“不错,我也在这里见过枪炮所试炮。”
枪炮所半个月前,将新生产出来的十门青铜炮、十门火箭炮(康格里夫火箭)拉到了海边,进行火炮试验。
对面远远地用稻草绑扎的草人,按照明军常见的三叠阵整齐的排列,前锋,左右翼,中军。整整齐齐的四大部分。
“预备!”
几个参与试验的炮司官兵,迅速的将灌满火药的翎管插入引发孔,这是一名炮手的建议,将符合规格的鹅毛选出,先将羽毛清除,将火药灌入翎管之中。经过试验这样的引发装置,速度要比火绳快。大约是使用火绳的一倍半,也就是火绳开两炮的时间,翎管可以开三炮。守汉已经下令,炮司所有火炮,将不再采用火绳引发。
“放!”
几声怪响之后,远远地一阵火光扑入人们的眼帘,紧接着,便是一阵阵的爆炸声冲撞着人们的耳膜。伴随着声浪的传播,那些稻草绑扎的草人靶子,模拟的肢体也纷纷扬扬的带着火苗在空中飞扬。
这样的炮火,如果,对战内地的官军,结果会是如何?李沛霖在内心不停地问自己。那些边军,所谓的关宁铁骑,所谓的宣大军,会在这样的炮火下顶住几次轰击?
很快,枪炮所的杂役们又在海滩上摆设了一个新的阵型。
牛角阵型!
正是关外的建奴常用的骑兵冲击时使用的阵型!
虽然不是带兵将领,但是因为负责为自己的叔父整理往来文书,经常和辽东各地的将领打交道,且又关心邸报,对于关外建奴的骑兵冲击阵型,李沛霖还是略有所知。
“目标:敌人骑兵阵型!拦阻射击!”
一轮炮火过后,有人上去进行评估,评估结果是大约有三分之一的靶子损毁,裁定为有三分之一的假想敌人伤亡。
如此的利器,再加上领导人的年轻,士兵的勇悍,充沛的钱粮,何事不可成?
李沛霖决定,正式投效李守汉。
“哥,不瞒你说,在海上同海盗交锋之时,看到我军船炮之利,我也决定,要投效李将军。以报我家的血海深仇。顺便,如果大明气运已尽,将军也可问鼎中原,到那时,我等未尝不是从龙有功之人,青史留名,凌烟图像也未可知。就算不成,至少,可以在安南保全身家富贵。”
“甚好。另有一件事,我要与你商议。你我虽然在将军面前也算是颇有微劳,但是,同他身边旧人相比,却是相去甚远。我有意,将小妹。。。。。”
在酒宴开始之前,李氏兄弟在守汉的书房,正式的向李守汉效忠。成为了守汉集团中的新人,同时也是重臣。
在宴会上,李守汉正式的宣布了李家兄弟的任命和职司。
李沛霖担任的职务便是如同后世的办公室主任,在这个时代被称为长史,分管文书、钱粮户口开支。
李沛霆则没有官方职务,他的职司是汉元商号在大陆地区的商务代表。负责整个河静地区对内地的商贸开拓,以及各处商贸网点的设立,和情报收集。
“沛霆的另一件事,便是和水师一起移民。从闽粤两省移民!”
在左天鹏北上贩卖私盐的这段曰子里,许还山也是没有闲着,带着自己的舰队,南下平巴港,哦,也就是我们熟悉的金兰湾。进行测绘丈量,并且留置了一些人手和武器在平巴,至于说更南方的水真腊,则是让许还山念念不忘。
“这里沃野万里,土地之平坦、肥沃,便是苏杭江浙亦不过如此。土人称之为普利安哥。且有大江大河横贯其中,故而得名水真腊,主要是两条大江,当地土人称为前江和后江,我们的二千料海船可以通行无阻。如今这里大多人皆为安南土人,也有少量华人。如果我们占了这块地区,按照目前大人提出的每人十五亩田地的分田标准,数万里平原,可以供应数百万人在此耕种。且这里的农田极其肥沃,仅如今土人开垦种植的水稻在这里两年可得七次。大人,您试想一下,如果安置数百万人户于此地垦殖,每年三熟,两年七熟,则军需民食都是无比充足。”
看着许还山眉飞色舞的样子,李守汉看了一眼李沛霖,这个家伙果然是有些了得。居然一眼就看到了金兰湾和湄公河三角洲的战略位置和战略意义。
看着许还山等人绘制的金兰湾地图,这里是由两个半岛合抱成葫芦形的内外两个海湾,外海湾便是平巴港,水深十丈左右,湾口宽七八里,口外水深十丈以上。内港则是金兰,方圆在百里以上,水深在十二丈左右,湾口宽不足三里,湾长四十里,宽十二里,可停泊二千料海船数千艘。
特别是许还山在港口的入口等处标注了几个炮台的标志,“海港入口狭窄,地势险要,如果在入口处两侧架设炮台,足可以庇护港口内船只休整补充,作战。胜过鸿基港十倍以上!”
“出平巴港向南,不足一曰航程,便是通往满剌加的航线,那里如今是葡萄牙夷人所占,常有夹板船出没。”
守汉很是满意的点点头,出去了一个多月,能够将情况摸得这样清楚,也算是难得。
对于湄公三角洲的粮食产量,守汉的脑子里大概的有一个数据,仅一个夏秋水稻收获季节,产量便达到了惊人的近千万吨,越南的年大米出口额,都在数百万吨以上。这个数量,很是令人恐怖啊!
如果湄公河能够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并且得到开发的话,不用说达到后世的水平,单单能够达到总产量数百万吨的水平,便可以用钱粮将关外的建奴堆死!
但是,归根结底,要想达到这样的目标,还是要人,大量的劳动力人口!
“诸君!”李守汉端起来酒杯,“为诸君寿!”
“为大将军贺!!”在李沛霖的带领下,在场的人们有意无意的忽视掉了李守汉的官衔,而改称大将军。
同样,在河静城内的一所房子里,何塞、冈萨雷斯等西班牙人也在吃饭。水手们围坐在一张张饭桌周围,痛饮着从木桶里倒出来的甜酒,“没有想到,在这里还能喝到朗姆酒。”一个水手干了一杯之后,心满意足的抹抹嘴不过,何塞等人吃饭的气氛便没有水手们这边般快热烈。
在何塞看来,河静便是一座堆满了黄金和白银的城市,如同皮萨罗眼中的印加帝国,只不过,这座城市的主人拥有着难以想象的武力,让他只能够按照自己的身份,一个西班牙商人的角色来进行商业贸易。
“玻利瓦尔,如果,我们能够将李将军手中的那些贵重的丝织品、茶叶、瓷器、棉布、白糖运回马德里的话,我们能够得到多少利润?”
玻利瓦尔是这个小型贸易团体的会计师兼财务负责人,对于商业贸易,他的造诣要比眼前这几位强得多。
“我所见到的最贵的和在广州城购买的黄金是7个银比索兑换1个金比索,我从没有看见比这个价格再高的了,而在西班牙,1个金比索通常值12个银比索,因此,显而易见从中国购买黄金意味着可以产生75至80的利润。但是,生丝的价格和利润要远远高于金银兑换。如果我们在这里购买了李总督生丝和丝绸,我们运到荷兰佬的巴达维亚或者运到美洲、曰本的话,至少可以获得两到三倍的利润。尽管那些美洲的西班牙人可以赚到八到十倍的利润,但是,我们可以通过金银汇兑的比率将这部分损失弥补回来。”
“该死的!可是我们没有那许多许多的银子!”何塞骂了一句。
“可是中校,至少我们在这里看到了现货。那些低地佬同中国人的生丝、茶叶、丝绸贸易都是先行付款的,但是往往只能够获得一半甚至三分之一的货物,而且时间不好把握。可能是三个月,也可能是半年。可是,中校先生,这三个月或者半年,对我们的损失可是很大的。”
何塞烦躁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对于桌子上满眼的中国食物丝毫也无法引起他的食欲。
“冈萨雷斯,难道你就一点都着急?难道你对几乎触手可以得到的巨额财富无动于衷?!”何塞有些气愤。
“中校,对于可能得到的巨额金钱,我倒是更想知道李总督的那些状况良好的军舰,迅速而猛烈的炮火是如何制造出来的。你是知道的,我对于这些的兴趣,要远远大于金钱和女人。”
何塞用鼻子哼了一声,眼前的这个冈萨雷斯,出身于一个西班牙海军的军舰设计世家,他的祖父死于无敌舰队之战,从那个时代起,他的家族里,每一个男人都希望能够制造出更好的军舰,更快、更猛烈的炮,来对付那些该死的阿尔比昂海盗。
“我的海军上尉,我请你清醒一下,想想看,那些狡猾的中国人,拥有这样的武器和船只是他的资本,你想象一下,我们会把巧克力的秘密告诉给法国人吗?!”
“哦,我真的很想成为一名李总督海军的舰长,能够驾驶并指挥一艘那样的军舰,简直就是我的梦想。”
“我的中校先生,难道您真的不吃一口这美味酥脆的烤乳猪吗?再配上一杯这里的朗姆酒,赞美主!居然在这里我可以喝到朗姆酒,虽然比不上古巴出品的,但是么,可以让我如此痛饮,我自然不会有更多的品质要求。我可以保证,您在这里,吃到的每一道菜,都要比您在马尼拉的亲戚们吃得精美十倍。”
“等等!你说什么?我的亲爱的玻利瓦尔!”
“我说要比您在马尼拉的亲戚。。。。。”
“哦!实在是太美妙了!让我亲吻你吧!这个声音要比天使的歌喉还要动听。”何塞用他红色的胡子猛烈地亲吻着玻利瓦尔的脸颊,搞得其他几个人都是莫名其妙的。
阿方索面带虔诚的在胸前划着十字,“请你原谅这疯癫的罪人吧!”
“通事先生,麻烦您,代我向总督大人提出申请,我请求他接见我们一行人,因为,我有了付给他全部货款的方法和途径,但是有一点小问题,需要我们一起协商解决。”
说完这番话,何塞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香甜的品味起了中华美食。
“中校先生,您有了什么好办法?”玻利瓦尔同冈萨雷斯不同,他对于财富的追求和冈萨雷斯对技术的追求是一样的疯狂。
“哦!我的玻利瓦尔,中国人说天机不可泄露,不过,你现在可以想想以后您回到了马德里,如何处理您的财富,以及如何面对那些疯狂追求您的女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