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婷悠悠转醒。
映入眼中的是水红色的柔纱帐幔和垂下的晶莹珠帘,角落里燃着臂粗的红蜡,灯火摇曳。
这是狐妖城主的寝殿。
殿门紧闭,方才经历大战,桌椅摆设都被砸碎,满地狼藉,而她这会儿却躺在尚且完好的柔软大床上。
楚若婷下意识感觉不妙。
她想坐起,却发现灵气锁闭,自己好像被空气黏住,一动不能动。
“林逸芙?林惜蓉?”
楚若婷唤了两声,没听到回应。
正在此时,旁边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楚若婷斜眼,看到谢溯星慢慢走近。
他肩头、手腕的伤已经包扎好了,但脸色惨败,显得脸颊上的那道伤疤极为明显。
“谢溯星,你怎么在这里?”楚若婷拧眉,尝试运转灵气,却徒劳无用,“我怎么回事?为什么动不了?”
谢溯星张了张嘴,“林惜蓉给你吃了镇心丸。”
楚若婷心头凛然一慌。
镇心丸乃林氏秘药,服下此药灵气滞塞不能动弹,且不会感觉到疼痛。
她惊疑不定问:“给我吃镇心丸做什么?”
谢溯星没有立即回答她。
他走到床沿边坐下,忽然牵起了楚若婷的手,包握在掌心。
楚若婷不喜他的触碰,但无法缩手,只能怒目而视:“放开!”
谢溯星注视着与她交握的手,出神凝想许久,突然道:“上次我问你,要怎样才能原谅我。你说,除非不认识我。”他侧头,露出没有伤疤的那张脸,稚气地笑了笑,“前几日你就不认识我,是不是已经表示……你已经原谅了?”
楚若婷:“那是我装的。”
谢溯星剑眉蹙起,有几分蛮不讲理的意思,“装的也算,你自己说的话,怎能反悔?”
楚若婷被禁锢,完全不想和他探讨这些没用的东西。
她忍着不耐烦的情绪,认真地仰视他。
经历了这么多事,楚若婷说不清对他是否还恨。他上辈子害惨了她,可毕竟是上辈子的事,这辈子尚未发生;这辈子,他喂她吃了赤松蛊,后来他迷而知返,也给予过帮助。甚至,他自己吃了更多了赤松蛊,十年来,不间断的折磨自己,以此赎罪。
林林总总的恩怨,剪不断理还乱。
其实,在灵舟上的那日,他愿意让她采补,楚若婷对他便没有那么恨了。正如他自己所说,他现在长大了,遍历世事,不再像从前那样莽撞冲动,偏执无理。
她冒充凡女,看到了他真实的一面,印象逐渐改观。
更何况,谢溯星为她孤身闯进秭归城。两人配合默契,联手击败狐妖城主。要说恨,又能有多恨?
楚若婷由衷道:“谢溯星,你我之间,不必再说这些恩怨了。”她叹气,“让惜蓉把解药给我,大家就此别过。”
她可以不恨,但要做朋友,恕难接受。
谢溯星坐着没动。
他垂着头,额前两缕发须遮住眉眼,只能看见高挺的鼻梁和紧抿的唇,看不见他的神情。
片刻后,他忽然伸手,去解楚若婷腰间的系带。
“谢溯星!你做什么?”楚若婷色变。
谢溯星手指一顿,随即不管她的谩骂叫喊,将她衣裙除去,露出雪白婀娜的胴体。红色的帐幔珠帘,映着融融灯火,显得她肌肤透着淡粉。
楚若婷气的不行。
亏她真以为他长大了,结果还是死样子!
“我收回‘就此别过’的那句话。”楚若婷眼神一下就冷了好几度,“你若敢碰我,我必杀你。”
谢溯星怔了怔。
他苦笑:“那你还是恨着我吧。”
恨至少比忘了好。
说完,他脱掉自己的衣裳,露出精壮的身体。他皮肤很白,但身上布满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伤痕,肩膀上的纱布还在渗血,结实的双腿间一片卷曲的黑色毛发,那阳物却半硬不软,尚未有勃起的欲望。
楚若婷直觉不对劲儿,谢溯星已然覆上了她的娇躯。
男性气息将她笼罩,楚若婷难掩厌恶。谢溯星却好像全无所觉,胸膛压碾着她的丰满,紧紧拥着她的肩膀,贪慕的、虔诚的,伸舌探进她的唇。
……是想念已久的熟悉滋味。
往事汹涌而来,谢溯星一发不可收拾。他抱着楚若婷用力亲吻,撬开她的牙关,狠狠掠夺她嘴里的津液与空气。
楚若婷不能动,只能眼睁睁地让他在自己唇上作乱。
他的手掌在她曲线游走,不轻不重捻扯着她的茱萸。尽管楚若婷不想给予反应,但身体却被吻得酥酥软软。她感觉到腿间春水湿透,眸中闪动着屈辱的恨意,“谢溯星,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谢溯星闻言,浑身肌肉都僵硬了一瞬。
他没说话,张口含住粉嫩的乳珠吮吸,把两边都吸得水水发亮。左手掐她腰,右掌去揉着她的花户,修剪干净的手指缓缓拨开两瓣花唇,指腹不停按揉着上面凸起的小花核,不过片刻,晶莹湿润的春水便沾了他满满一手。
楚若婷脸憋通红,不受控制地被他撩拨地轻轻喘息。
谢溯星见差不多了,扶着早已动情的硬翘粗硕阳物,抵住湿淋淋的花缝。
他没有立刻进去,而是又仔细看了楚若婷一眼,软了语气,“……你别生气。”
楚若婷怎么可能不生气。
但她身体动情,恼怒的瞪视便成了媚眼如丝。
谢溯星被她这幅样子瞧着,情欲又胀大了一圈,他不再忍耐,借着滑腻的水液,抵住花穴口,缓缓将硕大的龟头挤进她甬道。
“唔。”被久违的温暖紧致四面八方的包裹,谢溯星闷闷一哼。
终于,他又进入了她。
楚若婷被他灼热的阳物填满,又是生气又是愤怒,更窘迫身子敏感的反应。她知道逃不了,只能放宽心态,尽量容纳他的侵入。
谢溯星那地方好像比十年前更粗壮了,把她狭窄地花穴塞得满满当当,裹着黏腻滑滑的爱液,一下又一下抽送。楚若婷能感觉到他的龟头在甬道中进进出出,将甬道中的嫩肉皱褶磨蹭,激得她下腹酸痒难耐。
谢溯星呼吸粗重,腰上发力,猛地捣弄着那销魂的蜜穴。他恨不能将楚若婷撞碎,每一下都凶悍到了骨子里。
花唇被碾磨的充血肿胀,交合的爱液,顺着楚若婷雪白的股缝打湿床单。
她怒中带媚,谢溯星不敢多看。只搂着她,用阳物狠狠撞击刺激她的花心。
情潮铺天盖地,楚若婷眼神渐渐迷离,丰乳上下摇晃,被谢溯星一把掌在手心。涨紫的粗长在她粉嫩的穴口交合,每一次抽插都让湿漉漉的花瓣牵扯出媚肉,白沫四溅。
谢溯星覆上她身体,衔住她的唇亲吻啜吸,小腹猛压着她的私处,深深律撞。
他像只饿犬疯狂掠夺。楚若婷不能动,传来的快感便愈发清晰,舒爽自花蕊摧枯拉朽地弥漫全身,让她忍不住张嘴呻吟,春水潮喷横流,哆哆嗦嗦地达到巅峰。
“谢溯星,你……你……”
楚若婷想骂他都词穷。
谢溯星拥搂着她,喘息厉害,胡乱地吻她的脸颊、耳垂。他马尾垂下的发梢,扫到楚若婷的颈窝,让她觉得刺刺痒痒,连带着花穴深处也产生了痒意。
谢溯星极快地抽磨着她,甬道里的春水被他越捣越多。囊袋拍打着交合处,啪啪作响。他扬起头,双手不停揉弄着楚若婷的双乳,失去节奏地用力猛撞。好似浑身血液都在沸腾,爽意顺着下腹涌上天灵盖,控制不出地低吼着射了出来。
欢爱的时间不长,谢溯星沉浸在余韵里,已经满足了。
至少,此刻他将她私有。
“……我十年没欢爱过了,有些快。”谢溯星忍着窘意,与她同枕,抬手将她汗湿的发拨到耳后,“你舒服吗?”
楚若婷无声喘息,不知他怎么有脸问。
身体的敏感反应当然不会让她觉得难受,但这样被强迫,楚若婷无论如何也不会高兴。
“谢溯星,你是真的不怕死。”
她冷着脸道。
谢溯星低笑了两声。他看着她,黑黝黝的眸光里闪烁着未明的情绪。
“楚若婷,你知道吗,林霄风杀谢氏全族。”
“因为浮光界流传谢氏找到了一条灵矿。灵矿中不仅有取之不尽的灵石,还有大量前人留下的宝藏。”
“他们说,那张藏宝图在我身上。”
楚若婷不知他忽然提起这件事是什么意思。
谢溯星抽离她的身体,细心将她身下泥泞的体液清理干净,强颜欢笑地说:“可是,没有藏宝图……甚至,没有灵矿!”
都是谣言。
御兽宗楚新盛编造出来的谣言。
楚新盛好色,六年前看中了谢氏族里的一个小姑娘。小姑娘不愿去他府里做妾,两方由此生出龉龃。后来又发生了一些摩擦,谢、楚势同水火。楚新盛编造出谢家挖出灵矿的谣言,惹来叁大世家针对。东苏林霄风先下手为强,用“灵矿里有林氏传承”的名义,捉拿谢氏全族,逼其交出藏宝图。他独自逃出,拼命修炼,屠了御兽宗一半弟子,割下了楚新盛的头颅……还没等他修为臻化,林霄风便灭了谢氏全族。
故事惨烈,但谢溯星讲述的语气十分平静。
楚若婷久久失言。
这一世,真的许多事都不一样了。
谢溯星爱怜地摸了摸楚若婷的脸,“如果这次没遇见你,我现在应该在东苏,找林霄风决一死战了。”
楚若婷心念微动,脸色依旧冰冷:“林霄风是什么修为,你是什么修为?你去找他,是送死。”
“我知道。”
谢溯星笑容苦涩,“父母、堂兄……他们都死了,我独自苟且偷生,又有何意义?”
得知谢氏族人惨死,他所过的每一天都是煎熬。
楚若婷不知道他一个出窍初期怎么和分神中期打。
因为太疑惑,她没忍住问了出来。
“我有万全之策,他必死无疑。”谢溯星对自己的准备很自信。
他目光又落在楚若婷脸上,回忆起往事。那会儿父母健在,他却不懂感激,反骨作祟,整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幸亏楚若婷将他给骂醒了,不然,他都不敢想象此后的自己有多离经叛道,徒惹家人伤心。
楚若婷是他年少的执念,是他心里的一盏明灯。
想到此处,谢溯星低头轻吻她的唇角。
楚若婷正欲呵他,谢溯星却忽然抽出匕首,匕首倒映在他眼眸里,闪烁着凛冽寒光。
接下来,她看到了最血腥惊悚的一幕。
谢溯星双手抬匕,猛地插进了自己左胸下侧的皮肤,横破开皮肉,一串滚烫的血花喷涌而出。谢溯星闷哼一声,疼得身影摇晃,却还伸出右手,探入翻卷的伤口,在肌理中摸索。他用尽全力,咬紧牙关,“啪”的折断了第六根肋骨。
做完这一切,他已经疼得眼前发黑,脸色煞白,汗水如瀑般淌下。
“楚若婷,谢氏族人全死了,我什么都没有了……这是……我唯一能给你的。”他用灵力剔去肋骨上的殷红碎肉,艰涩地勾了勾唇角,颤抖着双手呈上,“……这截肋骨,请你收下。”
细碎的血珠倾落在楚若婷肌肤上。
点点滴滴,殷红刺目。
她睁圆了湿润的眼眶,吼他:“谢溯星!你疯了?你是疯了吗?”
“我一直都疯啊。”谢溯星惨笑。
他轻轻划开她皮肤,取出已经腐蚀黑朽的肋骨,用灵力将自己健康的肋骨置换到她体内。
他因失血过多,脸色苍白如纸,“方才……方才我不是故意想碰你,千万别……别恼。你体内有我阳精,配合林氏的镇心丸……才不会有排斥反应。”
林惜蓉是顶尖的医修,她不会骗他,也不敢骗他。
谢溯星眷恋地吻了吻她的手指,颤着惨白的唇,卑下地问:“楚若婷,我……我把肋骨给你,你原谅我好不好?”
楚若婷惊骇着完全说不出话。
她脑海里一片空白。
没有等到她的回答,谢溯星心底有些难过。
他只是失去一截肋骨,还要不了命。谢溯星强撑着残破的身体,给两人伤处抹上药粉,穿好衣裳,踉跄着捡起地上的风神弓,重新负在背上。
楚若婷躺在床上不能动,余光瞟到他颀长的身影,大声问:“你去哪里?”
受了这么重的伤,他还想干什么?
“你修为还在……我也就放心了。”谢溯星微微哽咽,“等我杀了林霄风,就来找你。”
楚若婷急忙喊道:“你现在不是他对手!”
谢溯星没有接话。
他如何不知道这个道理,可是,颠沛流离浪迹天涯的每一天,都令他生不如死。他如今见到了心中执念,更应该去找林霄风做了断。
楚若婷缓了缓心绪,转动眼珠,劝道:“……别去。”
别去送死。
窗外吹来一阵冷风,卷起寝殿里水红色的飘逸纱幔,晶莹剔透的珠帘随之轻晃轻晃。
隔着煌煌通明的烛火,谢溯星红着眼,留恋不舍地遥望着她。许久,他才毅然转身,决绝离去。
楚若婷怔怔望着帐顶。
身体已经能动了,可她却不想动,整个人都麻木了。
不知过了多久,林惜蓉和林逸芙才赶了过来。
林惜蓉查看了她肋处的伤口,温婉的脸庞落下一串泪珠,掩面而泣:“楚道友,对不起!对不起!前辈用逸芙的性命相逼,我若不帮他,他就会杀了逸芙。”
楚若婷轻抚腰间,目光看向空荡荡的门口,“这不怪你。”
“不,你应该怪我,是我害你失去了贞操……惜蓉还有何脸面活在世上?”林惜蓉哭着哭着,倏然抬手抽出林逸芙的佩剑,引颈自刎。
楚若婷眼疾手快,弹出一道法力击开长剑。林惜蓉虎口一麻,拿捏不住,长剑倒飞出去,“噌”的插进地面。
“贞操是虚无的东西,看得重它才重,反之它什么都不是。你没必要自责。”楚若婷叹了口气,“再者,谢溯星与我,本就有过……倒也算不得什么。”
林惜蓉本在柔柔擦泪,闻言猛地抬起泪眼,震惊万分:“他是谢溯星?谢氏的那个谢溯星?”
“是他。”楚若婷皱眉,“怎么了?”
林惜蓉来不及解释。
她慌慌忙忙从储物袋里摸出一枚传音符,颤声道:“谢琦公子,我……我刚才遇见你堂弟谢溯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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