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 章 第 71 章(1 / 1)

[笔迷楼]

爱我就全订啊摔!!我不是你最爱的宝贝了吗qaq不过和这个杂志签合同,需要有地府官方发放的工作签证。

金秘书说他和宋帝王商量过,为了琼仁能更好的在地府发展,最好在地府开个工作室。

小微企业有退税政策,注册后缴税超过一定年限,还能享受地府的四险一金。

作为地府的企业法人,自然能获得在地府长期居住的合法权利,也好拿到工作签证。

琼仁听得一愣一愣的:“地府四险一金是什么?”

据金秘书介绍,地府的四险一金分别是失业险、工伤险、投胎险、医疗险以及住坟公积金。

所有的鬼魂都想考上公务员,就是因为只有地府的员工才有资格缴纳投胎险。

投胎险是地府最特殊的险种。只要持续缴纳一百年,就能让投胎的规格往上升一级。

比如下一世该投胎变猪,有了投胎险,就能升格投去人道。

投胎险一年一续,和其他有钱就行的险种比起来,投胎险需要经过地府年终考核,考评在良以上才有资格续保。

琼仁恍然大悟,怪不得地府员工上班的积极性这么高。原来是这样。

投胎险还有一个好处,如果投错胎,还能重投,避免二师兄错投猪胎的悲剧。

“那工伤险呢?”琼仁问。

金秘书继续说。

比如地府驻阳办的员工,需要常年在阳世生活工作。如果不小心被人迎头泼一脸黑狗血,这就属于工伤。

按照《地府工伤赔偿条例》规定。被黑狗血泼中赔偿百分之八十的医疗费,被黑驴蹄子打中赔百分之九十。

地府医疗险和阳世的医保类似,地府员工还能享用名医通道。

地府名医无数,以孙思邈和李时珍为首的南北两派互争高下。两人都去学了西医,拥有阳世的行医资格。试图中西医结合,闯出一片新天地。

“最后谁赢了?”

琼仁又找回了小时候看《故事会》的感觉,听得津津有味。

金秘书:“谛听和白泽赢了。人类的名医再怎么厉害,讲的也是医学。神兽治病根本不讲道理。神光哗啦啦一照,什么病都好了。”

出租车到达孤儿院,琼仁带的东西多,干脆装了个行李箱过来。出租车司机帮他把箱子从后备箱里拎下来,看着他神情犹豫。

琼仁心里有点小激动,是不是认出他来了?大叔,你是不是在微博热搜上见过我的脸?是不是要为你追星的女儿要签名,要吧,大胆地要吧!

司机迟疑了一会儿,怜爱地看着他说:“小伙子。最近睡眠是不是不太好?我儿子在龙城医科大附属医院上班,他叫任一声,我把他电话给你吧。你可以和他聊聊天。”

任一声……这不就是路医生写给他的纸条上,那个精神科名医的名字吗?恐怕是一直在车上和金秘书聊天,说的都是地府的事情,被大爷当成精神病了。

琼仁认真地解释:“多谢你的好意。但我真的没有精神病。”

他拖着行李箱进了孤儿院。

司机大爷连声叹气,还说没病,没病怎么会知道他儿子是治精神病的呢?

“琼仁哥哥!”

琼仁刚走进孤儿院,一群小孩儿像小炮弹一样飞奔过来,咚的撞在他身上,琼仁一手拎一个,箱子被两个小男孩儿抢了一通,最终个子大的那个赢了。

院长在院子里晒太阳,他用书遮着头顶,笑道:“每次你一来,他们就乐疯了。”

院长是个瘦弱清隽的男人,个子很高,骨架也大。经纪人像颗饱满的小皮球,在他旁边端药递水。

琼仁第一个重量级综艺他都没跟着去,经纪人心里过意不去:“综艺录得怎么样?打电话你也不说什么,付嘉泽和清衡那两个傻逼没找你麻烦吧?”

“你等着看节目吧,剧透了就没那么精彩了。”琼仁从行李箱里拿出兔兔,说:“我回来住几天,还能帮着看看孩子,给张床给台电脑就行。”

小孩子们听说他要住下来,欢呼着去帮他收拾房间,琼仁乐得清闲,伸着长腿一起晒太阳。

院长见他抱着毛绒兔,不禁笑着说:“小时候就喜欢抱着玩偶睡觉,怎么大了还是这样。”

“是吗?”琼仁疑惑,“我都不记得了。”

“就是你……”院长迟疑了一下,“当年你被连清泉接走的时候,玩偶在火车上丢了,他说你没了玩偶就睡不着,打电话问我是哪里买的。。”

“他前几天还和我打电话,说想见你一面,还想要你的联系方式,被我回绝了。”

琼仁垂下浓密的睫毛:“嗯。我不想看见他。”

孩子们给他铺好床,琼仁把带的水果零食文具都拿出来给大家分了,又掏了大红包出来。

“我赚钱了,拿着。”

院长皱眉:“我怎么能拿你的钱?”

“你不能谁能?连清泉啊,他配吗?不拿我生气了。”

琼仁把红包往他手里一塞,被小孩儿们拉去玩老鹰捉小鸡了。

院长轻声叹气。

“你说这么好的孩子,连清泉怎么舍得呢?我看他现在是后悔了,但后悔也没用,琼仁打小就主意正,他不可能原谅连清泉的。”

连清泉是琼仁的生父。当年琼仁的妈妈得病死了,连清泉就把还是婴儿的琼仁扔在孤儿院门口。自己跑去傍富婆。

后来发现富婆不能生育,他又以领养的名义,把琼仁当做普通的孤儿领养了回去。但纸包不住火,还是被妻子发现了琼仁就是他儿子。

于是琼仁又被退养了回来。

经纪人冷笑:“他那个富婆老婆把他蹬了,琼仁又上了热搜,他不就又想起来自己是个爹了。他还不如宋帝王对琼仁好呢。”

院长:“宋帝王是谁?名字耳熟,但又觉得不认识……”

“琼仁的爹粉。”当然耳熟啦,十殿阎王之一嘛,经纪人宽慰他说,“琼仁现在火起来啦,你就别操心了。”

已经是深夜,真诚文化的会议室还亮着灯。

付嘉泽脸色颓然,见到真诚文化的执行董事,也是实质上的掌权人单存浩后,再也控制不住表面的平静。

他连走带跑,腿还被桌角撞了,但也顾不得疼:“李葵怎么说?”

李葵就是《出发吧,朋友》的导演。

单存浩摇了摇头,付嘉泽便站不住了,腿一软,坐在椅子上。

在玉胡村表演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太致命了。他当晚就和经纪人一起去找导演商量,希望能把他和琼仁同台后的片段都掐了。

可是李葵态度坚决,不愿意删减素材。付嘉泽的经纪人立刻把情况通报给公司,希望从更高的层面来协调。

他们把爱酷讯里有接触的高层都请托了一遍,没人愿意搭这茬给他们帮忙。

付嘉泽锤了一拳桌子,指骨撞得青紫一片,他失控地吼:“为什么?他们就这么想逼死我吗?把我扳倒了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单存浩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我找了不少人,送了礼,人家才透露说,发话回绝我们的人是容祯。”

听到这个名字,付嘉泽心中只觉得荒谬。容祯是爱酷讯的董事长,他怎么会干涉一档还没播出的综艺素材,总不会是为琼仁出头吧?

“我们现在联系不上孟清衡。嘉泽,你得下决心了。如果想从这次的麻烦里脱身,琼仁和清衡都得当你的踏脚石,到时候,你可不要心软。”

他的人设立得太完美,不能容忍一丝瑕疵,否则就会遭来强烈的反噬。

付嘉泽慢慢揉着锐痛的指骨,轻声说:“我不会的。”

睡不着!

焰摩逻阇猛地睁开眼睛。时隔多日后再次回到寝殿,却还是睡不着。只要一闭眼睛,南秘书可怕的歌声就会准点在他脑海中播放。

他闻见很轻很淡的香味,幽幽地朝他漫过来。焰摩逻阇起身,循着香味找过去。

香气的源头是一套灰色西装。他去阳世时穿的衣服。

那天琼仁抱着他时,还有教琼仁射箭时,他都闻到了缠|绵又凛冽的奇异香气。

焰摩逻阇脸埋在上面深深吸了一口,香气已经很淡很淡了。

如果能让琼仁身上的香味浸染这间寝殿的每个地方,或者用琼仁的衣服给自己筑一座巢……

那样的话,即使睡不着,也不会觉得心烦。焰摩逻阇认真思考以上两件事的可能性,丝毫不知道自己像个变态。

早上七点,他起身换上帝王冠冕,去第五殿上班。

进殿后还不到上班时间,但南秘书已经来了。

她把今天的工作安排给阎王看:“万主编又写信来了,她说想邀请您和琼仁一起拍摄《刑具大全》的封面。”

焰摩逻阇看工作日程的视线瞬间凝固,他的心猛地跳了一下:“是吗?”

南秘书:“我已经按惯例回绝了。不过您亲笔写的回绝信已经用得差不多了,以万曼的毅力,您可能要再写个几百……”

焰摩逻阇抬手打断她的话:“回信呢?”

南秘书:“发、发了……”

焰摩逻阇抬手抓了一把风,准确嗅出自己亲笔写的信件在哪个方向,身影顿时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他出现在《刑具大全》编辑部的办公室中,在信送到万曼手里之前将它拿了回来,攥得太用力,信在手中化作飞灰。

身穿帝王衮服,红发红眼,这样的人在地府只可能有一个。

《刑具大全》编辑部的人从没想过,阎王居然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万曼手里拿着的瓜哐当掉地。

焰摩逻阇随手将纸灰洒在旁边半死不活的月季盆栽里,对万曼伸出手:“你很有毅力。被你邀请是我的荣幸。”

万曼呆呆和阎王握了手,仿佛平日的精明干练都是装出来的。

“具体内容请和我的秘书接洽。希望能尽快和你再会。”

阎王说完,朝大家点头致意,像一阵被风吹散的烟,消弭在空气中。

万曼掐了一把自己的脸,目光涣散地喃喃:“我觉得我似乎看见了阎王,他还答应上我们封面了。这一定是幻觉,我已经准备好这期让琼仁一个人上了,衣服该怎么办,我还没有准备阎王的衣服,光着拍吗?不太好吧。”

“开花了!”有人惊呼。

方才阎王身旁那株半枯的藤本月季忽然顺着装饰墙爬上去,开了满墙橙粉色的花,娟密的花瓣迎风微颤,散出甜蜜浓香。

不能因为病人可以和曼森演的鬼修女脸对脸,觉得阴间人偶安娜贝尔平平无奇,却被王祖贤演的聂小倩吓得嗷嗷叫而怀恨在心。

那未免太没有职业素养。

王祖贤是他女神,病人是他的责任,他要一碗水端平。

病人只怕严格意义上的鬼魂,所以不怕外形丑恶的鬼修女和安娜贝尔,毕竟这二位从怪物分类学上来说是恶魔。

他对jumpscare几乎没有反应,也不怕黑。虽然怕鬼,却认为鬼是友好的,甚至是喜爱他的。(注1)

这和正常人怕鬼的表现大相径庭。

如果病人不是故意捏造症状来消遣他,那他觉得有必要推荐病人转诊精神科。

病人好像看出了他的心思。

“医生,我去测过简明精神病量表,离病人组的得分还有一定距离。我没得精神病。”

路医生:“……”

正常人哪会去做精神病量表?

病人组的分界线是35分,分数越高,预示病情可能越重。正常人离35分固然有距离,但100分和35分也有距离……

路医生试探:“你怎么想起来去做精神病量表?”

病人:“哦,有天我回家,看到路边有个玩具,是只很可爱的毛绒兔,我就捡回去了,然后有一天我发现毛绒兔……”

路医生:“毛绒兔……动了?”

病人:“哈哈哈哈,毛绒兔怎么会动呢?医生你真幽默。总之,我当天就去做了精神病量表,我没病,您放心。”

路医生:“……”这没人听了能放心。

病人临走时问他附近哪里有鬼屋。

既然怕鬼,为什么要去鬼屋?

果然病得不轻。

路医生的好友在治疗精神分裂方面颇有建树,他给病人写了好友的名字和就职医院,柔声说:“你要是害怕去精神科,下午我可以陪你过去找他。”

病人默默看了他几秒,数度欲言又止,最终也没开口,可能是太感动反而说不出话吧。毕竟,像他这样体贴又负责的医生已经不多了。

他送这位叫琼仁的病人出门时,下一位病人已经等在门外了。

第二位病人身形高挺,一头黑发束在耳后,皮肤极白,英俊得出奇。

两位病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在彼此身上停留了几秒,似乎都为对方的长相感到惊讶。

他们对视的画面实在太耀眼,路医生想起来一个成语——交相辉映。

简直想掏出手机拍个十张八张。

他带着第二位患者进入诊室。

这位患者叫焰摩逻阇,不知是哪个明星推荐来的。

名字这么特别,应该是少数民族吧。

路彦:“你的主要诉求是治疗失眠。”

英俊的男人静静点头。

路彦:“请问你这种情况多久了?可曾吃过什么药?”

男人想了想:“两年零九个月。吃过安眠药,但没有效果。”

路彦:“能具体聊聊你怎么开始失眠的吗?”

“当然。”

男人思索片刻,将经过娓娓道来。

“我有一个秘书,工作时她会不自觉地唱歌。唱的都是同一首,非常难听。”

男人忍不住按了按太阳穴,“自从听过她唱那首歌后,我就再也没睡着过。只要闭上眼睛,哒哒哒哒的旋律就会在脑子里循环播放。”

路彦:“你为什么不制止她唱歌?”

“她工作繁重,唱歌可以有效维持意识清醒,不至于加班加得神志模糊。为了工作效率,我不能阻止她唱歌。”

路医生大为震惊。

资本家果真名不虚传,宁愿自己两年九个月不睡觉,也不放弃压榨打工人的剩余价值。

无耻!

路医生心疼完素未谋面的秘书,突然觉得不对,他看向男人的头顶,乌黑浓密,让人嫉妒。

这人是来消遣他的吗?

要是两年零九个月没睡过觉,这就不是脱不脱发的问题,人早该在阴间定居了。

“脑子里不断回想歌曲旋律是一种强迫行为。我建议你转诊精神科,想治疗强迫症,七分靠吃药,三分靠疏导,我能做的只有三分。”

男人闻言,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用极黑的眼眸静静看着路医生:“药物对我没有效果。还有其他方法吗?”

被男人如深潭的眼睛看着,路医生心里莫名发毛,冷汗无声无息湿了后背。

明明对方一直表现得温文有礼,但他就是止不住的害怕起来。

他战战兢兢地建议:“这个……要不……您有没有试过改变入睡环境?选择在自己觉得舒适的环境入睡,可以播放一些让您放松的环境音,比如雨声、海浪声、白噪音,说不定会有用。”

男人:“啊。这样么。”

他垂眼沉思片刻,站起身问:“非常感谢你的建议。请问,附近哪里有鬼屋?”

“您想去玩儿?”

焰摩逻阇:“不,去睡觉。鬼屋的音效和游客的尖叫,总是让人很放松。”

路医生:“……?”

“游乐园停业大酬宾,鬼屋票价低至三十元,帅哥,买张票吧。”

琼仁打量几眼柜台上贴的褪色海报,压了压帽子,抬头说:“来一张。”

售票员公式化的笑脸突然泛红,给他拿了一张免责声明,“您签字后得稍微等一会儿,我们鬼屋规定,一次至少得进两个客人。”

他签好字,售票员又给他拿了一个手环。

“您要是特别害怕,就按手环上的红键,我收到讯号就会进去把您接出来。”

琼仁扣紧手环,确保它不会掉下来。

鬼屋的游客留言簿上说,这座鬼屋扮鬼的演员演技绝伦,就像真的鬼一样神出鬼没。

完美符合琼仁练胆的需求。

看得出鬼屋的生意确实不好,琼仁足足等了半小时,才等来第二位客人。

还是位熟人,俩人刚刚在路医生那里见过。

一个连琼仁这样对长相不敏感的人也觉得惊艳的男人。

琼仁对他点了点头,“好巧,又见面了。”

“你好。”病友也对他点点头。

病友穿着一身灰西装,领带打得一丝不苟,袖扣、胸针齐全。面容沉静,有种纵使天塌地陷也不能让他动容的气势。

这样的人出现在鬼屋里,很像是从晚宴上被传送过来的,显得和周围格格不入。

售票员突然打起了哆嗦,像光脚踩了漏电的电线。

“您怎么大驾光临了了了了了了~”

病友看了售票员几眼,“驻阳办的?”

售票员点头。

“原来这个鬼屋是你们开的,”病友说,“我要一张票,可以扫支付宝吗?”

售票员依旧战战兢兢:“我们怎么能收您的钱。”

病友蹙了蹙眉,转过头问琼仁:“你好,请问票价是多少?”

琼仁:“三十。”

病友和他道谢,然后扫码付账,问:“入口在哪边?”

售票员弱弱的指了指左边。

病友打开左边那道门,走了进去。琼仁赶紧跟上,他想和病友组队,万一晕倒,病友还可以替他呼叫工作人员。

鬼屋里光线很暗,琼仁刚进去什么都看不清,干脆停着等眼睛适应。

他分神想,病友又高又帅又有礼貌,还有钱,这种男人应该很受欢迎,为什么售票员那么害怕?

驻阳办又是什么单位,他倒是听过驻京办。

眼睛渐渐适应黑暗,面前是一扇虚掩的防盗门,病友已经不见了。

鬼屋里回荡着阴森恐怖的音乐,音量很低,似有若无的,反而更可怕。时不时还会响起轻轻的脚步声,仿佛被谁跟在身后。

音效极度阴间。

防盗门后是一间小客厅,琼仁打开手机照明四处看了看。

客厅的茶几上摆放着一张报纸,巨大的uc体横跨版头,生怕游客看不见。

《震惊!追星少女深夜跳楼为哪般?》

报道内容说的是一个叫邹容的女孩,她在追星过程中被饭圈大粉pua,某天深夜从十九楼一跃而下,摔得粉身碎骨。报纸上有邹容的照片,少女的眼睛被打码,左脸上有一道血痕。

琼仁看完报纸,把它放回去,报纸落在茶几上,发出轻轻的“沙”声。

“唉……”

幽幽的叹息响起,客厅的灯突然亮了,一闪一闪。

琼仁猛然抬头,一个白裙少女出现在茶几对面,她左脸有一道血痕,身影是半透明的。

怎么看,都是邹容的鬼魂。

琼仁的脑子顿时一片空白,拔腿就跑。

他身姿矫健,动如疯兔,迅速从客厅冲了出去。

少女飘在原地愣了几秒,突然狂喜。

“啊——是我女鹅!!”

她立刻掏出手机,在群里说:

【琼仁来我们鬼屋玩了,先放其他游客一马,快给老娘出来追星!】

【卧槽,听说他怕鬼,你别把我老公吓出什么毛病。】

【就来。】

琼仁慌不择路的在鬼屋里乱撞,早忘了可以用腕带求救。

他听到有人在窃窃私语,还提到了他的名字。

心率像踩油门一样往上飙,幽暗的走廊上灯光明明灭灭,传来他脚步声的踏踏回音,配合着电流的滋滋声,将恐怖气氛渲染到了极致。

他跑着跑着,突然觉得不对,鬼屋有这么大吗?怎么跑了几分钟,还没跑到出口,难道他不小心走了回头路?

【嘘,不要说话,用微信交流。】

【说了不要吓他,怎么还不把鬼打墙撤了?】

【我也想撤,但不知道为什么,力量被限制了,怎么办啊呜呜呜呜。我崽崽看着好害怕,心疼死了。】

【要不我出面把他带出去?】

【你头上还插着斧头,只会把我老公吓死。】

【听说阎王要来我们鬼屋睡觉,主任去买床垫了,咱们这边只有他像活人,怎么办?】

琼仁快得像一阵风,从一个躺在地上的人身边刮了过去。

他只是在高速奔跑中用余光一瞥,也能看出那人比例绝佳,个很高,腿超长。

这么好的身材可不常见,琼仁悚然心惊,该不会是病友被吓晕了吧?

怎么办?要不要回去救人?

要是回去会不会和女鬼撞个正着?

不行,不能见死不救。

琼仁咬了咬牙,抹一把被吓出来的眼泪,掉头跑了回去。

他就着昏暗的光一瞧,地上那人果然是病友,琼仁弯身把人抱了起来,继续朝前跑。

勉强酝酿出一点睡意的阎王:“?”

发生了什么?

他好不容易几乎有一点要睡着的感觉了,怎么突然就被人抱走了?

默默跟在琼仁身后的白裙少女脱口一声卧槽,立刻躲到拐角后面,手指飞快打字。

【我草草草草草,阎魔大王来了!全体隐蔽!】

【报!大王被我女鹅抱在怀里。ps,是公主抱。】

【脑子里有画面了。】

【你别说,有点那味儿了。】

【什么味儿?霸道阎王和他的十亿娇妻?】

焰摩逻阇是冥府之主,他见过的活人和鬼魂不计其数。

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形。

他。

阎王。

被人抱在怀里,公主抱。

他想让琼仁把他放下来,话还没出口就被撞了回去。

撞到的地方是滑的、软的、有弹性的。

撞得焰摩逻阇整个神都僵住,像在寒冰大地狱被冻了八百年。

琼仁跑到门前,手里抱着人不方便推门,只能侧身用肩膀去顶。

焰魔罗阇的脸被这个动作按在琼仁身上,鼻端都是从柔软的布料里弥漫出的香味。

一瞬间,仿佛所有感官都被琼仁身上的气息包裹住了。

馥郁而清冽的。

好闻得要命。

嘴唇不小心擦过什么东西,小小的硌在颊边。

焰摩逻阇静如深潭的眼睛蓦然睁大。

陈睿泽一脸懵逼,不知不觉开始鼓掌:“阿巴,阿巴阿巴阿巴。”

琼仁担心他被付嘉泽暗鲨,把他手按下来。

陈睿泽忽然之间就有了一种福至心灵的感觉,他觉得他悟了:

“我说为什么你这么好,你们公司却不捧你,反而去捧付嘉泽和清衡,现在我明白了,这就是垃圾分类。你看你连个助理都没有,经纪人也不跟着来。这公司不用呆了,解约吧,别担心钱,缺多少我借你,你肯定很快就能还给我。”

“我经纪人挺好的,他爱人病了,走不开。”琼仁心里很暖,低声说:“多谢你啊。不过暂时先不用,有需要的话我不和你客气。”

陈睿泽点点头:“电影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里面有个特别适合你的角色。张昊说了,那个角色不需要演技。”

琼仁忽然觉得陈睿泽就是那种追着孩子喂饭的妈妈。

吃一口,再吃一口。

“那我就去试试。”琼仁不想再三拒绝朋友的好意,最坏结局不过是拿不到角色,反正他又不想当演员,无所谓的。陈睿泽叫导演的语气这么随便,感觉和导演关系很好。

他和陈睿泽在台下自在聊天,站在台上的清衡已经哭了,虽然没有嚎啕,但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来,一副天塌了似的样子。

场面非常尴尬。

“妈妈,这两个哥哥到底谁在撒谎?”万玉橙大声提问。

万曼摸了摸他的头,柔声说:“妈妈不知道。不过谎话编多了,很容易忘记自己到底说过什么,总活在被人拆穿的尴尬中。你可不能和他学啊。”

她说不知道,但话里的意思长耳朵的都听得出。

付嘉泽本来是光彩靓丽的年轻顶流,《极光》太火了,节目组里不少人是他路人粉。可今天发生的一切,就像撕掉了女鬼身上的画皮,关掉了直播间的美颜滤镜。

美丽包装下的东西原来不仅淡而无味,还可能是馊的。

工作人员见多了牛鬼蛇神,已经猜到清衡和付嘉泽之间不简单,清衡的反应才会这么大。

付嘉泽难堪得要命,他现在觉得喉咙里梗的不是陈年的骨头,而是火红的铁块,烫得他五脏六腑都起了燎泡。

他控制自己露出微笑:“清衡,你记错了,我怎么可能说这样的话。”

付嘉泽尽力了,但他的笑,怎么也说不上自然。

导演一贯缺德,甚至已经想好在正片把付嘉泽的脸放大,再请个微表情专家分析,到时候用特效盖个刻着“假”的红戳。

他越想越乐,忍不住笑出了声。

清衡明白自己被人看了笑话,委屈地看向孟深,三哥为什么还不帮他出头?孟深却只是冷冷看着他。而琼仁甚至没看他,神色轻松地和陈睿泽小声聊天。

其他人的目光或好奇或探究,可不知道为什么,琼仁的无视比别人看热闹的视线更让他如坐针毡。

他冲下台跑了。

付嘉泽没有去追,他的笑比刚才更自然了:“清衡真是个小糊涂,连这种事情都能记错,还好是当着我和琼仁的面说的,我还能现场解释。要是他背着我这么说,让别人误会编舞是我,那多不好呀。”

人才啊。他颠倒黑白的本事让孟深内心大受冲击。来娱乐圈捞钱真是委屈付嘉泽了。

这天的表演精彩与否,各有看法。不过表演外的东西,倒是精彩极了,让第三天的拍摄显得格外平淡。

三天很快过去,在山下道别时,陈睿泽扒着车窗,扯着琼仁的袖子,一副想把他也带走的模样。琼仁把蘸水配方写给他,陈睿泽顿时狂喜:“再见!走了!不用想我!”

琼仁面无表情,他就知道,说什么舍不得,其实就是馋他的蘸水配方。

过了一会儿,陈睿泽把电影试镜的时间地点发过来,说剧本会由剧组寄给他。琼仁抱着毛绒兔,看着微信笑得双眼弯弯,这个综艺上得很值,交到新朋友啦!

“走吧。”他说。

院长生病了,经纪人要在家照顾他。来接琼仁的是孟深,他们在去机场前,还要去一个地方。

一群小妖怪挤着往院子里瞧:“这就是老林儿子的家?”

琼仁扭头,盯——

他们立刻说:“作业都做完了。没游野泳。没玩电线。爸爸妈妈知道我们在这里。”

琼仁满意点头,回身敲院门。

一个中年男人出来应门,看见他,楞了一下:“你是……”

“请问你是林大有吗?”琼仁单刀直入,“你爹想知道,你为什么不给他烧纸呢?”

他这兜头一问,让林大有莫名其妙之余,又觉脖颈一阵阵的凉。琼仁瞧见趴在他后面吹气的小橙,给了个鼓励的眼神。

小橙吹得越发用心,鼓起腮帮,呼——

大白天突然浑身发冷,林大有惊疑不定的说:“关你什么事?烧纸不要钱吗?”

林春生在旁边垂泪,不住摇头。没想到啊,家产全都留给了儿子,他居然吝啬几张纸钱。

琼仁轻轻叹气:“那你打算继续经营野营地吗?”

林大有打了个寒颤,到底为什么这么冷?

他搓着胳膊:“当、当然了。”

琼仁:“你父亲交代要捐赠的设备呢?”

林大有觉得琼仁八成是他老爹生前那什么野鸟保护协会的人,心虚地嚷嚷:“关你什么事?我卖我老头子的东西,还要和你交代啊!你什么人派来的?”

琼仁看了一眼林春生:“我是你爹派来的。”

林大有一愣。他本来是不信鬼神之说的,但大热天的后脖颈嗖嗖冒凉气,心里忍不住打小鼓。

琼仁接着说:“你父亲让我告诉你,他生前是老凤山的义务护林员,护鸟站是他建的,但他没有护鸟站的所有权,那里的土地和房屋都属于集体。也就是说,你虽然是他儿子,但不能从他那里继承护鸟站,更不能改建经营。

“他托我给乡政府打了电话,他们对这个问题很重视,会派新的护林员过来。你别想靠这个赚钱啦。

“还有,你最好快把那些设备原样买回来,照他的交代捐出去,不然你就等着倒霉吧。”

琼仁转达完老爷子的话,对林春生说:“小橙他们愿意帮你继续守护鸟站,直到有人接手为止,你放心去吧。”

林春生对他深深稽首,最后看了一眼儿子,被另一个阴差带走了。

“我们也走吧。”琼仁对孟深说,走前又交代一句,“注意安全,搞不定可以叫家长。”

小果子狸们乖乖点头。

林大有想骂琼仁装神弄鬼,对着空气说些什么胡话,可对方已经走了,他再骂也没意思。他关上院门,忽然想起来,琼仁说话时,往他肩上看了好几眼。

该不会……

他慢慢转过头去,目光一点一点移到肩上,什么都没有,却有冷风从那儿往脖子吹。

从这天起,林大有家就闹了妖。白天晚上都不安生,他看见一群眼睛绿莹莹的狐狸在他家门外唳叫,还有奇怪的黑影在屋里窜进窜出。

他肩上一天比一天沉重,肩膀压得一高一低,脖子酸得要命,似乎有个看不见的小男孩坐在他肩上。

他被折腾了几天,老婆被吓跑了,他也打心底怕了。把那些卖掉的东西又一一高价买回,依老头遗言捐出,狐狸才消停下来。

这件事在附近流传很广,甚至编出了传统风味的狐仙故事:女狐狸被年轻时的老林搭救,得道后想以身相许,但老林已经魂归天外,看老林儿孙不孝,胡作非为,才刻意现身小惩大诫。

村民们纷纷感叹,狐狸可真是一种有灵性的动物啊。

小果子狸们听完后都感动得哭了:“我们是果子狸呜呜呜呜,人类真的好讨厌呜呜呜呜!”

地府,《刑具大全》的编辑们正在开会,为下期杂志敲定选题。

万曼站在长桌上方,说:“本期的主题是融合。封面人物我已经有了想法,但很难实现,需要各位和我一起努力。”

boss开口,打工人们纷纷正襟危坐,认真听讲。

“我想邀请阎王和琼仁一起拍摄本期封面。”万曼说,“阎王是冥府之主,有地府的那天起就有了他的存在,他是地府最古老的神明。琼仁是新势力,新偶像,他在地府拥有十亿粉丝,他跳的舞、唱的歌、穿的衣服都会成为地府新风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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