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正弘坐不住了,拿起自己的包站起身来,站在那里犹豫了一会儿,说道:“阿姨,你不说也没关系,反正我早晚有一天会搞清楚的,有件事我还没有来得及问呢,关璐手里的钱是不是都交给你了?”
乐正弘话音刚落,戴明月抓起茶几上的茶杯狠狠摔在了地上,喝道:“滚出去!难道还要让我把你揪出去吗?”
乐正弘楞了一下,说实话,戴明月近乎歇斯底里的反应出乎他的预料,他猜测很有可能是受了这把钥匙的刺激。
虽然她嘴上不承认,但几乎可以肯定她的脖子上挂着一把和关璐一模一样的钥匙,联想到自己因为这把钥匙得了绝症,不发疯才怪呢。
不过,这么说来,这几把钥匙的来历可能另有蹊跷,如果真是出自戴明月的手,她也不至于愤怒到这个程度。
“夫人让你滚出去难道没听见吗?”
乐正弘正自发呆,忽然听见身后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回头一看,不知道王妈是从哪里钻出来的,正站在那里虎视眈眈地瞪着他呢。
“好心没好报。”乐正弘嘴里嘀咕了一句,气哼哼地走了出去。
刚出门,就看见戴安南站在外面,看见乐正弘出来,一脸吃惊地说道:“操你奶奶的,你把我老娘怎么啦,我这辈子都没有听她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乐正弘一把拉起戴安南的手就下了楼,来到一楼大厅,这才小声说道:“你妈不是跟我发脾气,她是在跟自己发脾气。”
戴安南一脸狐疑道:“跟自己发脾气?她疯了?”
乐正弘拉着她就往外走,一边说道:“咱们先离开这里,找个宾馆再说,有些事情我要好好跟你说说。”
戴安南说道:“哎呀,我原本还打算让你们住在我家里算了,既然我老妈不爽,这么看来还真有必要去找个宾馆了,你先去车里面等我,我去换套衣服。”说完,把汽车钥匙扔给了乐正弘。
乐正弘出门之后,戴明月瘫坐在沙发上微微喘息着,王妈凑到跟前说道:“夫人,这小子是不是已经威胁到组织的安全?既然他把钥匙已经交回来了,干脆就来个快打斩乱麻,如果夫人下不了手就交给我来处理吧,我保证神不知鬼不觉地……”
王妈话没说完,戴明月就摆摆手打断了他,说道:“跟他没关系,确实有人威胁到了组织的安全,但绝不是他。你去把我的钥匙拿来。”
王妈马上出去了,不一会儿就拿着一个紫檀木盒子走了进来,说道:“夫人,难道你怀疑这小子还敢糊弄你?”
戴明月没有出声,从紫檀木盒子里拿出一把钥匙和乐正弘留下的那把钥匙摆在一起,然后就像是鉴赏古玩一样细细甄别起来,好一阵才抬起头来,闭上眼睛仰靠在沙发上沉思了良久。
最后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看来南安县历代蓝裳身患绝症而亡的秘密居然被乐正弘这小子歪打正着给解开了,难道这是天意?”
王妈小声道:“怎么?难道和钥匙有关?”
戴明月说道:“据乐正弘说,这些钥匙带有强烈的核辐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觉得八九不离十。”
王妈质疑道:“可也有没得绝症的,老夫人都快八十了,不是身体好好的吗?还有段碧书也有钥匙,不是也好好的吗?”
戴明月说道:“你什么时候见老夫人随身带过钥匙?她的钥匙一直保存在寺里面,几乎没有戴过。
段碧书十年前大病一场,养了这么多年才恢复了元气,我听说她的钥匙一直在她女儿手里,所以才躲过了一劫。”
王妈哼了一声道:“会不会是段碧书母女暗中在钥匙上做了手脚,这几把钥匙可是让戴凝全部带到国外加工过。”
戴明月摇摇头说道:“我认为这种可能性不大,戴凝把钥匙带出去加工不过只是镀了一层保护膜,在上面镶嵌了钻石,钥匙的整体材质并没有动过,何况,她自己也得了乳腺癌,难道她还会自己害自己?”
最有说服力的是当年段清香身边八个蓝裳以及她们的传人大部分都不得善终,当时还以为是受到了魔法的诅咒呢。
所以八个蓝裳的后人一个个都想拿到另外七把钥匙,除了想打开段清香的脑袋取得祖上传说的稀世珍宝之外,还想能够解除世代的诅咒,没想到搞了半天竟然是核子病在作怪。”
王妈说道:“哎呀,夫人,那时候的人知道什么核子病啊,就是我们这一代人对这玩意也是一知半解啊,要不是美国人在日本丢两颗原子弹,谁知道核辐射是什么玩意啊。”
戴明月说道:“也是,这几把钥匙竟然愚弄了我们这么多年,要不是乐正弘这小子善于钻牛角尖的话,还不是道要祸害多少人呢。”
王妈说道:“夫人,那要不要给她们发出警讯?”
戴明月说道:“既然钥匙的秘密被乐正弘猜透了,干脆就全部收回,然后你亲自送到白云寺交给老夫人妥善收藏,把其中的秘密告诉她。”
王妈说道:“我正要派人上山呢,洪碧的行踪有可能被发现,据可靠消息,她的亲戚杨翠花已经被弄到公安局去了,有人见过几个尼姑去过她的家,你说,警察会不会怀疑到白云寺?”
戴明月犹豫了一下说道:“那你尽快通知老夫人,眼下组织内部你争我夺,如果再从外部攻破的话,咱们几十年的心血就白费了。”
王妈气愤道:“洪碧这个祸根为什么不干脆让她消失匿迹算了,留着她早晚会出事。”
戴明月说道:“难道你忘了我们的规矩,姐妹互相残杀是大忌,她违背了组织的原则,自然有老夫人按规矩惩罚她。”
王妈说道“哎呀,我一想起一个人这辈子只能在十米范围之内度过一生,心里就直发颤,换做我的话还不如自我了断来的痛快呢。”
戴明月说道:“洪碧在事发之后没有外逃,而是主动上山,说明她还是有悔罪的意思,也许老夫人会酌情网开一面。”
王妈哼了一声道:“我可不信她有什么悔罪的意思,多半是逃不出去,再说,就算警察抓不到她,她那些同伙能放过她?肯定会千方百计杀她灭口,所以,算计来算计去,她觉得还是老夫人那里最安全。”
戴明月摆摆手说道:“你就别瞎操心了,这些事自有老夫人做主。”
王妈担忧道:“如果洪碧供出戴凝和杜洋也涉及毒品交易的话,我们可就难办了,杜洋和戴凝已经成了气候,你还能拿她们怎么样?”
戴明月叹口气道:“实际上我现在已经不在意组织不组织了,实际上从关璐死后,这个组织就基本上名存实亡了。我们现在只做一件事,找到关璐手里的那批货,保住我们的财产,干我们应该干的事情,至于戴凝和杜洋,就算我对付不了他们,还有公安局的人呢,说句不该说的话,我现在巴不得这个组织无声无息地消失呢。”
王妈惊讶道:“难道这是老夫人的意思?”
戴明月说道:“当一个组织已经烂掉的话,那就自己摧毁它,老夫人也别无选择,说实话,这个世界上每天都有新的组织诞生,我们眼下要做的就是尽快形成我们自己的一个圈子。
但我再也不会给这个圈子取什么名字了,所谓的组织不过是一些志同道合的人在一起做点事而已,如果道不同,那就分手,没必要闹得鸡飞狗跳的。”
王妈叹口气道:“可想想还是觉得可惜,按照我的意思,完全可以把几个害群之马除掉,然后再重振旗鼓,只要有老夫人在,大旗就不会倒。”
戴明月摆摆手说道:“老夫人都八十岁了,你还指望她干什么?难道就不能让她安安静静的念几年经吗?我看这样吧,你安排一下,我明天要和段碧书亲自进山上香。”
王妈说道:“哎呀,夫人,你这身体刚刚有点好转,就别折腾了,这几十里山路你可吃不消啊。”
戴明月嗔道:“你这老货,是不是你自己不中用了?周大夫说了,让我多活动活动才好呢,我又不是一路跑到山上,无非是当做闲庭信步了。”
王妈一听,说道:“夫人,让你这么一说,我还有点不服老,明天我就陪你一起去。不过,你刚才说到关璐手里的货,到现在都一点线索都没有,我怀疑会不会关璐已经出手或者落到了戴凝或者杜洋的手里。”
戴明月沉吟了一下,摇摇头说道:“不会,那可不是一般的货,我一直暗中关注古文物市场,这么大的买卖成交的话不会没有一点动静,从时间上来看,关璐应该没有来得及出手,只是不清楚她把东西藏在了什么地方。”
王妈质疑道:“可那批货交给她的时间也不短了,她为什么迟迟不出手呢?”
戴明月说道:“这死丫头跟我玩了一个花招,说是新加坡的联系人出了点问题,为了保险起见,所以决定暂缓出手。我当时也没有顾得上详细问,这次去新加坡见了我的代理人,才知道真相,搞了半天,这死丫头是故意找借口不想出手。”
“当初为什么偏偏就把这么贵重的货物交给了关璐呢,难道你信不过戴龙了?”王妈抱怨道。
戴明月摇摇头说道:“正因为这批货太贵重,所以才交给关璐,盯着戴龙的人太多了。”
王妈说道:“你就这么信任关璐?也许她经不起诱惑私吞了那批货,另外,孙斌那八个亿怎么解释?人都是会变的。”
戴明月说道:“说实话,这个问题我也考虑了不知道多少遍了,但要说关璐会背叛我,可能性不大,也没有这个迹象。”
王妈说道:“你不是说关璐和戴凝都上床了吗?就怕她受到了戴凝的蛊惑。”
王妈还没有说完,戴明月就打断了她,说道:“我不相信关璐会上戴凝的当,她们在一起玩玩不过是逢场作戏,再说关璐确实有那个爱好。
我真正担心的是她可能思想上想不开,你也知道,她对贩卖文物一直有意见,所以,我担心她把东西藏起来了。”
王妈说道:“夫人,你这么说我确实也有点想不开,据说那块狗头金是我们南安县的珍宝,不知道辗转了多少人的手。
可最终还是在南安县境内,我们又不缺钱,为什么要把它卖给外国人呢,这一点我倒是和关璐有同感。”
戴明月说道:“你懂个屁啊,谁说要把狗头金卖给外国人了?其实,有些事情我也没有跟关璐说透,实际上新加坡那个买家是我的人。”
“啊?”王妈惊呼道:“你的人?难道你把东西自己卖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