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深夜。
这场引起整个城市惊慌和不安的大火也终于被熄灭,最后一窜火苗在消防车的水柱中,“呲”地化为呛人的白烟。
如若不是程昱的手机已经关机了,他会接到请他帮忙去侦查现场的电话。
在与黑烟阵阵,摇摇欲坠的现场大楼相距甚远的一个小区内,池骏睨着靠在墙上,浑身是伤的许子清。
她看见了他的脸,不能留活口,应该杀了她,处理尸体,离开这里。
可他现在无法动手。
操上瘾了?
奇怪的是,许子清在他残暴地施虐以后,眸中一丝恨意都没有,只是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好像还夹杂着些丝丝缕缕的伤心。
这种疾病绝大部分是又童年经历导致,在爆发前常年隐匿在潜意识里,他们在一起叁年,她从未察觉出任何端倪。
“池骏。”她忍着身上的疼痛喊他的名字,试图同他交流:“你有什么工作吗?”
池骏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是程昱出门前那一身,衬得他挺拔俊朗,神态与气质却与以往割裂开,冰冷轻慢地说:“想报案?”
许子清摇头:“你可以拿走我手机。”
本来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在他欺辱她的过程中已经落到了沙发底。
“只是问问。”她撑着墙想让自己站起来,却又坠在了地上。
池骏站在一旁冷眼看着许子清狼狈的样子。
现在不想杀她,就囚禁在这里上到厌烦再杀。
恰好他出狱后没地方落脚。
“和谁一起住?”池骏黑漆漆的眼睛扫过这间屋子。
这里明显有另一个男性生活的痕迹,晾起来的男式衬衣,茶几夹层露出的领带角。
从进门处的拖鞋摆放来看,那个男性出去之后就没有人再经过门口,所以很大概率这个人刚出去不久。
“我男朋友。”
“他出去做什么,什么时候回来。”
许子清思量了一下:“出差了。”
池骏轻蔑地说:“你最好祈祷他不要回来。”
话音刚落,沙发底下传来“嘟嘟嘟”震动的声音,一段手机铃声响起。
有人给许子清打电话。
“接。”
在他凝着寒冰的视线下,许子清过去拿手机,再次尝试站起来,咬唇忍着浑身和腿间的疼痛,从沙发底下拿出手机,接起电话,按了免提。
“橘子精,我又想你了,明天我来你学校找你,准备接驾吧。”允哥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
自从许爸爸许妈妈去世,允哥和猴子轮番来安慰她,带着她散心,逗她笑,是除了程昱之外她的半个心灵支柱。
“允哥,我明天有事。”她说话的时候看了一眼池骏。
“宝贝儿声音怎么了,生病了?”允哥听见她嗓子干哑,有些担忧。
“没事,小感冒,过几天就好了。”她解释。
“行,那你有空了就告诉我或者猴子。”
“好,谢谢你们呀。”
“嗨,咱哥俩谁跟谁。拜拜。”
电话挂断,屋内陷入了沉默。
许子清浑身赤裸地面对他锋利的眼神,羞耻感涌上心头:“我能去穿上衣服吗。”
他没有理会她,半倚着沙发上,手里拿着茶几上锋利,白刃在灯光下反光的水果刀摆弄。
“那你饿了吗。”许子清手指蜷缩在一起,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程昱从中午开始就没有吃过任何东西。
他抬眼看着许子清:“过来。”
在许子清靠近的时候,他把她压制在沙发上,掐着她的喉咙,想用这把刀划开了她的脖子,刀碰到皮肤,就渗出了颗颗血珠,再连在一起往地上淌着。
他满眼通红,再次兴奋了起来,可目光触及到她肩上的一块疤痕,他手一松,刀从他手上落在地上。
还是杀不了。
他松开她的喉咙,她喉咙上也多了一块青紫,半跪在沙发上剧烈咳嗽和干呕。
他冷漠的等她回过气来,脖子上的小伤口也不再渗血:“去拿吃的。”
许子清起身,眼前黑了一下,手扶着沙发过了半晌才能重新看清前面的事物。
她走到冰箱前拿出一盒前几天买的日式鳗鱼饭,放到微波炉里热了一下,从柜子里拿出筷子递给他。
她抱着试探的心理,因为程昱从来不吃这个。
可是池骏像是并不介意,夹起鳗鱼片放进嘴里,缓慢地咀嚼,偶尔瞥她一眼。
不知道许子清的男朋友究竟是做什么的,池骏在屋子里找出了手铐。
他把许子清铐在客厅里,让她几乎没有什么活动范围,准备出去一趟,想看一眼那栋被烧的楼。
因为他造成的火,被他关在楼里烧死的人——光想象就让他躁动不已。
回去再欣赏一下自己的杰作会让他有很强烈的满足感。
“你要去哪儿。”许子清见他有想出门的意思,挣扎着想挣脱手铐的束缚拦住他。
他现在有很强的暴力倾向,不能让他这么出去,一定会出事。
她手铐撞击发出的清脆响声让池骏觉得很悦耳,他回头看着她。
“你出门后我就马上报案。”
“你现在能动吗?”他满是嗤嘲地看着许子清。
“这是我家,我肯定有办法。”他身上不稳定因素太多了,哪怕他会伤害她,她也必须让他留在这里,然后想办法通知安教授:“我刚刚是骗你的,我男朋友也会很快回来。”
“行啊。”他缓缓地说,声音像是来自于地狱里的魔鬼:“那我们一起等着他回来。”
程昱总是跟自己过不去
自己绿自己
自己查自己
自己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