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自己今日结局注定不会太好的灰袍修士，自觉已经能够坦然接受死亡。
可等到那股痛入灵魂，深入骨髓的剧痛来袭时，他还是痛苦的抱住了头，
第一次体会到了生不如死的感觉。
“杀了我……你们杀了我……”
“你要坚持住，这痛苦肯定是过不去的，你得习惯。”
宁软轻飘飘的开口。
说完。
还随手掏出一枚丹药，示意李延喂进黑袍修士口中。
她才不想喂丹药。
怕忍不住把头都给他打掉。
服下丹药后，原本就剩一口气的灰袍修士，忽然觉得自己精神了许多。
“……”他想要的不是精神啊。
他想死！
只求速死！
宁软觉得自己是个相当公平的人。
既然大家都是噬灵阁的人，那没道理护法都忍受了那么久的精神折磨，长老反而一点不受吧？
所以眼看着灰袍修士稍微恢复了一丢丢后，她的精神攻击术如影随形。
“啊……”
灰袍修士已经顾不得体面，当众痛呼出声。
他错了。
若早知会有今日，他当初宁愿不去抢那辛家女。
明明可以逼迫芜兰州的人重新换一个，可他偏偏选择了派人去青云州抢。
“求你们杀了我……求你们杀了我……”
“将你所有的储物灵器打开。”
“……”
“都到这时候了，你不会还以为你能活着出去吧？反正都要死了，不如成全我？”
“……我开，我开了储物灵器……你们就杀了我……”
“俘虏讲什么条件？”
宁软继续精神攻击折磨。
威胁？
她才不吃威胁这一套。
大抵是实在忍不住了。
灰袍修士终于妥协。
都不等宁软逼问。
他便已主动掏出身上的储物灵器。
见状。
宁软慢悠悠的停止了攻击，啃着补充精神力的灵果，看着对方破除禁制。
“竟然还能这么操作……”李延咽着口水，一脸的震惊与新奇。
“闭嘴。”李玉狠狠瞪了一眼。
李延当即闭上嘴巴。
继续看着眼前这极其离谱的一幕。
“没有了……我所有的储物灵器都在这儿……”
灰袍修士艰难开口。
宁软没有应声，果断掏出储物灵器扫描器。
一番扫描后，颇为满意的点头，“你确实没有了。”
将所有储物灵器收好。
在灰袍修士终于松了口气的目光中，唇角微微上扬。
精神攻击继续开始。
“你……你竟然……你无耻……”
说好的不再折磨呢？
说好的给他一个痛快呢？
为什么会有比他们噬灵阁的人还更无耻的存在？
“我又没有答应你什么，骂我无耻？你完了。”
宁软神色认真。
唇角潋滟着笑。
原本还打算用精神攻击送对方一程的，现在看来，还是再多折磨会儿吧。
……
灰袍修士还是死了。
面色狰狞，痛苦，显然在死之前，受到了非同一般的折磨。
宁软随意检查了一番从对方手中白嫖而来的储物灵器。
天材地宝，丹药灵器，一应俱全。
就连长生玉牌，她也瞧见一枚。
果然和她预想中一样。
这一波，不亏！
“宁……宁姑娘……那名女子跑了。”
等到一切结束，李延这才想起另一件重要的事。
女子？
云歌吧。
“噢，没事。”
宁软并不在意，“还会见到的。”
跑了也好，免得她还要纠结杀不杀。
至少目前为止，他对云歌的兴趣还在。
“二师兄，需要扫描器吗？”
宁软朝着莫玄开口，目光则瞥了地上符阳的尸体一眼。
“不必了，便当做见面礼吧。”莫玄道。
宁软点点头。
既如此，她也不用太过客气。
很快，便又白嫖了数件储物灵器。
不过这几件，皆有禁制在身，她暂时无法打开。
想了想，她突然便从储物腰带中掏出枚长生玉牌，随手扔到莫玄手中。
语气十分平静
“这是我给二师兄的见面礼。”
“？？？”
看着手中之物，莫玄的神情第一次有些绷不住。
长生玉牌？
见面礼？
他小师妹是脑子刚才被打坏了？
唇角止不住微抽。
莫玄竭力稳住淡漠嗓音:“你不需要给我见面礼，我是师兄，便理应我给你。”
“无所谓的，这东西我还有不少。”
宁软摆摆手，似是完全没在意自己给的是长生玉牌，还是什么普普通通的其他东西。
还有不少？
看着前方已经掏出黑球开始炸路的少女，莫玄不禁陷入沉默。
他师父……这是收了个什么徒儿？
摇了摇头。
莫玄快步追上，“小师妹，往西北方向走。”
宁软停下脚步，目光在他和李玉身上逡巡。
然后露出了然之色，“你也懂阵法？”
难怪她二师兄会和这小姐姐在一起。
按照噬灵阁那已经死透了的左护阁长老所说，就只有懂阵法才能找到其他人。
再不然就像她一样……靠火力覆盖。
“不懂。”莫玄淡淡应声，“只是临时了解了一二。”
“临时了解？”宁软抬眸。
这就有点意思了。
姓李的话痨不是说地图是他们姐弟的，她二师兄只是救了他们，所以碰巧同行？
大抵是看出了宁软饶有深意的目光。
以及旁边那对姐弟眸中的不解与疑惑。
莫玄没有隐瞒的意思，径直开口:“我本就是要去罗余真人洞府的，也大概知道洞府中可能会有哪些阵法，当然，也并不准确，因为在我们之前，并没有人真正进来过。”
“不过也大致不差，至少九宫迷魂阵没有猜错，罗余真人确实会。”
宁软没有太大反应，这和她预料的差不多。
反应最大的还是那位名叫李玉的女子。
她看着莫玄的目光变得复杂。
少女情丝，小心又敏感，乍一知道这种和她所知悖谬的事实，心里自然是难以接受的。
“那莫前辈救我们……”
“顺手而为，我需要地图。”莫玄缓缓启唇。
“姐，莫前辈为何救我们这不重要，反正他也还是恩人，没有他，我们早就死了。”
大抵是看出了女子的脸色不对，李延连忙出声。
自家姐姐的心思，他哪里看不明白。
可要是因为这个，就恶了莫前辈，那他们姐弟也未免太没良心了。
不管怎么说，救命之恩是实打实的。
而且人家莫前辈也没有抢他们的地图。
反而还认真询问过他们要不要去。
之后更是一路护送，没让他们遇到半点危险。
不论如何，莫前辈都已经仁至义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