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彦彬心中一喜,握着杯子的手缓缓松开,他知道有喜欢的人却不能在一起有多难受,这个时候他不该高兴,可他就是忍不住心生欢喜。
不可能在一起就说明他还有希望。
“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顾彦彬微笑着转移话题,“既然我们已经将话说开了,那以后我们就以朋友相处,好吗?”
童漪,“好。”
“那你以后不会再躲着我了吧?”顾彦彬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
童漪有些尴尬,“其实我之前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嗯,我知道。”顾彦彬端起手中的咖啡,“来,以咖啡代酒,庆祝我们重新成为朋友。”
童漪端起咖啡和顾彦彬碰了一下杯,“还能和你成为朋友,我很高兴。”
顾彦彬,“我也是。”还能陪在你身边,我也很高兴,就让我以友情的名义守着你吧。
两人又聊起了这几年各自的状况。
大概是事情说开了,童漪没了心理负担,加上身边又没有别的朋友,便和顾彦彬多坐了会儿。
两人直到十一点,才从咖啡馆出来。
顾彦彬怕被人认出来,从包厢出来的时候就戴上了棒球帽和口罩,“我送你。”
童漪摆摆手,“不用了,你现在可是大明星,万一被狗仔拍到你和我这样的人在一起就不好了。”
顾彦彬眉头蹙了起来,“你怎样的人?”
“杀人犯的女儿啊。”童漪状似无所谓的说出这句话,唇角甚至还带了点笑。
“我不许你这么说自己!”顾彦彬说完想到什么,又说:“如果我妈以前说了什么伤害你的话,我代她向你道歉。”
童漪摇头,“没事,都过去了。”
顾彦彬握住童漪的双肩,语气严肃,“你妈妈不是杀人犯,相反,我觉得她很伟大,她是为了保护你才那么做,属于正当防卫。
如今她已经离开人世,我们无法再为她做什么,但你不应该将她作为你人生的污点,你应该为她感到自豪,你要活得堂堂正正,这样才对得起你妈妈的牺牲。”
童漪的眼泪毫无征兆落了下来。
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她听见的永远只有轻蔑和讽刺,感受到的永远都是白眼和嫌弃。
是的,她也觉得她妈妈很伟大,甚至是她的骄傲,那么柔弱的一个女人,被养父欺负了一辈子,都不吱声,却敢为了她,拿起菜刀和养父拼命。
这对妈妈来说得需要多大的勇气。
她很后悔,当初为了逃避那些人的指指点点,离开家乡来了海城,以至于连妈妈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顾彦彬被童漪突如其来的眼泪吓着了,瞬间变得有些无措起来,伸手去给童漪擦眼泪,“对不起,我话说重了些,我只是不希望你看低自己,我只是想要你好好的。”
童漪别开头,避开顾彦彬的手,自己拭去脸上的泪,眼睛微红,嘴角却勾起了一抹笑,“我没事,就是突然有点想我妈了。”
顾彦彬的手在空中顿了一下,收回,不再聊这个伤心的话题,“走吧,我送你,很晚了,不好打车,你若再拒绝就是不把我当朋友。”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她还能说什么呢?
童漪只让顾彦彬将她送到小区门口,她推门下车的时候听见顾彦彬说,“不让我送进去是怕我上楼喝茶吗?”
童漪推车门的动作顿住,“不是,我只是觉得太晚了,不想耽误你休息。”
“开玩笑的,进去吧。”顾彦彬笑着说。
童漪下车,对顾彦彬摆了摆手,“路上慢点。”然后转身朝小区门口走。
顾彦彬直到童漪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才驱车离开。
快十二点了,大家都睡了,小区一片寂静,星月全无,只有零星几盏微弱的路灯照亮着路。
童漪总感觉身后好像有人跟着她,她下意识握紧了拳头,加快了脚步,快要进入单元楼的时候,手臂突然被人抓住。
童漪反手就是一拳,不料对方竟然躲开了,她马上又来了个回旋踢。
脚腕被对方捉住。
她还来不及准备下一个动作,对方抓着她的脚腕用力一拉,童漪身形不稳朝地上倒去。
她忙伸出手,想用掌心撑地,以免摔伤。
可是她人还没摔下去,腰间突然一紧。
对方竟然紧紧揽住了她的腰。
登徒子!
童漪抬手就想给对方一个耳光,手腕又被握住,自从她学了近身搏击后,还没这么狼狈过。
童漪正在心里想接下来用什么招数,对方说话了,“手法敏捷,但缺乏力道。”
这声音……
怎么这么熟悉?
童漪定睛一看,面露惊讶,“陆总?”
她一心将对方想成坏人,加上夜色浓郁,天色漆黑,她只顾着打人,压根没注意对方的长相。
陆湛北,“嗯。”
童漪忙要从陆湛北怀里起来,却不想,他手一收,将她楼的更紧了,“陆总,你……你这是何意?”
“你喜欢顾彦彬那样的小白脸?”陆湛北眼里染了夜色,又黑又沉。
“没有。”
陆湛北搂着童漪腰的手又紧了紧,“他送你回来的。”
“我们是大学同学,几年没见叙叙旧,太晚了,不好打车,他才送……”童漪突然停了下来,她为什么要解释?
陆湛北又不是她的谁。
话锋一转,“陆总,你能放开我吗?”
陆湛北,“不放。”
童漪听见这两个字,心跳猛然加快,看着陆湛北的眼睛染了惊讶,他这说话的语气和腔调,让她仿佛看见了游戏里的陆湛北。
现实生活中的陆湛北温文尔雅,是个绅士妥帖的翩翩君子,即便她拒绝了他的表白,他也从未有过任何逾越的举动。
而现在陆湛北的言行举止,和游戏里霸道偏执的陆湛北简直一模一样。
现实生活中第一次感受到游戏中那个熟悉的陆湛北,童漪鼻尖泛酸,眼眶发热,很想抱着他问一句:陆湛北,你怎么能把我忘了呢?
然后说一句:陆湛北,我很想你。
可是她不能这么做,他已经不是她的陆湛北了,不是了。
童漪压下心中的酸涩,出口的嗓音有些闷闷的哑,还透着一丝拿他没办法的无奈,“你到底想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