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少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东方大人看张庸然的目光中含着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
“没、没有。”张庸然摇头。
他只是单纯不想让这个丹药师见到那个女人,因为他内心有种强烈的感觉,这个丹药师恐怕就是冲着那个女人来的!
不然好端端的干嘛要提到那个女人?
“然儿,既然东方大人想见那位姑娘,那便一定有他想见的理由。你且告诉父亲,那位姑娘现在在何处?”张太傅问。
这孩子平时真是被惯的一点脑子都没有了,东方大人是咱能得罪的起的吗?
“那个女人……在,在柴房……”张庸然有些不太敢说。
“什么?”仆从反应激烈:“你把人关柴房里去了?”
“你吼什么吼啊!”张庸然顿时怒了。
一个下人而已,凭什么对他大呼小叫的!
以前他就一直听府上的管事管教奴才,说要懂得尊卑有别,不能顶撞主子,怎么这个丹药师的仆从就不明白?
说到底,还是丹药师这个做主子的没教好!
什么玩意儿!
“然儿,不得无礼!”张太傅训道,紧接着又看向东方大人,一脸笑意:“犬子不懂事,东方大人见谅。不过东方大人,您这仆从的脾性,似乎跟犬子的有些相像啊。”
“张太傅,这话可说不得。”东方大人勾唇。
“此话怎讲?”张太傅不解。
一介仆从而已,还说不得了?
何况他刚才已经说的很委婉了!
要不是看在东方大人的面子上,他定要好好罚一罚这个奴才!
“张太傅,你还是赶紧把那位姑娘从柴房里请出来吧。”东方大人切入正题。
“瞧我这记性,我这就差人过去,把那姑娘送到东方大人面前。”张太傅说罢,便匆匆走了。
东方大人方才说,要把那位姑娘从柴房里请出来,这个请字从他嘴里说出来,便足以证明那位姑娘身份定不一般!
然儿这个蠢货,真是一天到晚净给他惹事!
张庸然咬牙不语。
可恶。
本来还想着多关那个女人一阵子,没想到这么快就给放出来了。
这个丹药师成心跟他过不去?
到底是哪个王八羔子告诉丹药师这个消息的!
东方大人自然没错过张庸然脸上那不爽的表情,不禁觉得有些有趣:“张大少似乎很不乐意?”
张庸然向来狂惯了,现在张太傅一走,他收敛的那点脾气立马又如同火苗一般燃了起来。
“你找那个女人究竟想干什么?我可告诉你,那是我先看上的,你别跟我抢!”
“呵呵,原来被张大少看上的姑娘,竟是要关进柴房里?”东方大人有些许惊讶,但那眉眼间的笑却是丝毫不减。
“关你屁事,我乐意把她关柴房你,你管得着吗?”张庸然高高的抬起下巴。
“那张大少可知那位姑娘是何许人也?”
“我管她是谁,能被我看上,那都是她的福气!”
“张大少就不怕得罪人?”东方大人眼中划过一抹光亮。
“哼,东方大人,你应该知道,我姑姑可是宫里最得宠的贵妃娘娘,不是我怕得罪人,而是别人都怕得罪我。”他记得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老是说他没出息,说他除了有靠山啥也不是。
那又如何?
他就是有靠山啊!
他姑姑就是宠着他啊!
仆从冷笑:“你就不怕这话给皇上听见,到时候连累珍贵妃?”
张庸然一脸无所谓的表情:“问题是皇上听不到啊。”
皇上远在皇宫里呢!
东方大人无奈地摇了摇头。
传闻果真一点也不假,要不是张太傅的官职高,还有宫里的珍贵妃,就凭张大少这脑子,很难在京都立足。
别人家的子女饱读诗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再看看这张大少,除了整日寻欢作乐,欺凌弱小之外,根本什么也不会。
就刚才那番话,不管圣上有没有听到,可他这个丹药师还在这儿呢,他大可回宫禀报给圣上,圣上一样会知晓。
到那时,珍贵妃在后宫的地位可能就会降一大截。
圣上的宠爱可以给你,但也同样可以收回,然后转身把这份圣宠给别的妃子。
唉。
人啊,还是得有点脑子。
可惜这张大少没有。
房外。
张太傅匆匆归来:“东方大人,我把那位姑娘带来了。”
音落。
炎姬便在众奴才的‘护送’下,又回到了这间令她作呕的房间。
她扫了眼坐在床上的张庸然,笑靥如花:“张大少,又见面了,你还活着呢?”
张庸然的脸瞬间气成猪肝色:“你敢咒我?!”
“我没有,你可别胡说啊。”
“你就有!爹!你看她!”张庸然气得面红耳赤。
“然儿!”张太傅瞪眼。
“啧啧啧,说你两句就急眼了,小肚鸡肠的男人,活该没人要。”老子早晚气死你个草包!
“你!你你你!”张庸然气得险些背过气去。
东方大人和仆从对视了一眼,然后才笑道:“这位想必就是颜儿姑娘吧?”
昂?
炎姬听到颜儿这个称呼,顿时明白了。
这个男人应该就是归云公主搬来的救兵了。
“对,阁下是?”炎姬打量着东方大人。
“我乃暮云国圣上御用丹药师,东方越。”东方大人的这一番自我介绍算得上是客客气气的。
“啊,皇上的御用丹药师?咱俩好像不认识吧!”
“的确不认识。”东方越笑着点头。
“那你找我干什么?”炎姬故作不解。
对于这个问题,张太傅也是十分想知道答案。
既然都不认识,那东方大人找这位姑娘是为何?
“是朕让他来找你的。”仆从摘下头上遮脸的纱笠,声音不怒自威。
这可没把张太傅给吓着,连忙跪下行礼:“臣参见皇上。”
暮云皇帝冷哼,没理他,转而看向了张庸然,发现张庸然在得知他是皇上的那一刻,便已经呆傻了。
暮云皇帝冷笑:“张大少爷,你觉得朕是该听见你方才说的那些话,还是不该听见?”
张庸然一脸恐慌:“皇、皇上?您……您为何在这儿?”
暮云皇帝依旧是那副冷笑的模样:“朕要是不走这一趟,还不知道张太傅竟教出你这么一个肆意恣睢还不成器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