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醉的人都会醒,这是所有饮酒者的宿命,也是他们最无法解决的难题。
他们不想醉,可醉了,醉了后便不想醒,可又还是会醒。
项承玉也一样,他的心醉了,可现在,他醒了。
他不知道邓筱筱什么时候离开的,后来他也睡去了,搂着怀里的她,感受着她的体香,然后沉沉的睡去了。
他想不明白,他一向警觉的很,可每次邓筱筱离开,他都没有察觉,而这次更离谱,人家在他怀里,可离开时,他却并不知道。
若不是身上残留的香味,他可能会觉得昨晚的一切都是一个梦,一个美好的,独属于他们这种年轻人的梦。
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发现涤魄剑就在他身边放着,这要是江湖人知道他拿着这剑就这么堂而皇之的睡在屋顶上,怕是得气个半死。
不管什么时候都会刻意运气的他,最近五气朝元进步神速,体内的气如同一堵墙一般会自动抵挡来自外界的寒意,让他在这冰冷的冬夜依然感觉不到任何寒意。
只是这剑法,着实有些懈怠了。
给小月弄了早餐,吃完后,带着她去了城郊,他想找处僻静的林子,好好练练剑法。
带着小月刚出城,就看到城门上挂着一具尸首,一身夜行衣,项承玉明白,应该是昨晚两人中那个没回来的,他赶紧捂住小月的眼睛,带着她快步离开。
“为什么,老是会死人呢?”
小月虽然看上去是个孩子,可有些事情,她却是清醒的很,远远看到那尸体,她并没有害怕,也任由项承玉捂着她的眼睛带她离开。
可好奇心,到底还是让她问出了这句话。
“是啊,我也好想知道,为什么老是死人,人的命,就这么不值得珍惜吗?”
项承玉长叹一声,这一路走来,他见过太多的生命消散,也见过太多的杀戮,见过太多的血,这江湖,对于他或者对于小月来说,实在太过血腥跟残忍了。
来到城郊一片无人的林子,项承玉自己在那里练剑,小月则在一旁玩儿雪。
按照剑谱上所式,项承玉慢慢调动体力的气,在体内各穴游走,而后汇聚成形,身后,现出三把剑的剑影。
当初在名剑山庄,那老者背后四把剑影,便可以压制华山派掌门,现在自己已经三剑在手,想来,在江湖中也算是二流往上的身手了,他猛然提气,而后手中涤魄出鞘,以剑导气,一道剑气澎湃而起,背后三道剑气即刻跟上。
四道剑气,直接将他跟前一棵两人合抱的杉树击的粉碎。
“马启在就好了,至少可以跟他过过招。”
这种时候,项承玉无比想念马启,而另一边的小月,被这一幕吓傻了,呆呆的看着项承玉。
“怎么了?”项承玉这才感觉到不对劲,问了一句。
结果愣了半天的小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把项承玉吓得,赶紧过去问怎么了,问了半天才知道,正堆雪人呢,刚才项承玉那一击,把她那雪人也给击散了。
不管看上去多成熟,到底还是个孩子,项承玉帮着她堆了个雪人,还跟她玩儿了好一会儿雪仗,这才算是哄好了。
两人回城,一路上,项承玉略有所思。
他现在的千机十二剑已经练到第三剑,以当时名剑山庄上看到的情况来看,要想可以压制一流高手,至少要第五剑才可以,那华山派的掌门也不是什么顶尘的高手,想要打败乌梦之,至少要五剑的水准。
这也给他自己定了个目标,只要练到五剑之境,便可去挑战乌梦之,替自己的父亲,自己的爷爷,报仇!
回到客栈,项承玉让全身已经湿透的小月上去换身衣服,然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正坐在角落里喝着酒,左手边的墙上,靠着一柄长枪,枪头用皮套套着,这枪嘛,也绝不是一般的枪,因为一般的枪,配不上这般细心的保护。
马启,他来到襄阳了,还是那般模样,还喜欢坐在窗边喝酒。
不得不说,当你出走江湖时,第一次遇上的人对你的影响真的很大,就拿项承玉来说,他现在也喜欢坐在窗边的位置,可以一边看着外面,一边喝酒,而且,他还养成了一个不是很好的习惯,那就是摸尸体。
这习惯并不好,甚至在一些人看来,有些恶劣,救小月的时候,那三个恶人就被他摸了,身上的银子一点儿没剩,这也是马启给他的习惯,但他不知道,其实马启没这习惯,他之所以这么做,着实是因为钱袋被偷了。
“这位少侠,可否赏光,一起喝个酒啊。”
项承玉走到马启后边,将手里的剑往桌上一放,一只脚踩在边上的凳子上,冲着马启问了一句。
“靠,你的事情我可都听说了,怎么着,现在成了大侠了,怎么连应龙你都打败了呢?”
马启看到项承玉后,开口问道。
“不是我打败的,是她打败的!”项承玉指了指小月。
“她?”马启一脸不太相信的样子,然后转脸看向小月,上下打量了一番后,问道:
“小姑娘,师承何派,习得,是哪门功夫啊?”
小月抬头看着马启,然后指着马启问了一句项承玉:
“承玉哥哥,这个看上去不太聪明的哥哥,是你朋友吗?”
“噗!!”
马启一口酒直接喷了出来,他算是明白为什么说是这小丫头打败的应龙了,单凭这张嘴,一般人还真受不了。
“是,这个不太聪明的哥哥,是我的朋友,哈哈哈!”
项承玉还笑着重复了一句。
“行了行了,赶紧坐下,我有一堆事儿想问你。”
三人坐定,马启问了一堆关于他最近发生的事情,项承玉也是一五一十的说了。
“没想到,你居然有这样的奇遇,你现在这五气朝元加千机剑,他日你功成之时,这世上能胜你的人,不出三个。”
马启在听到项承玉的话后,连连称奇。
“你怎么来襄阳了?你不是去洛阳了吗?事情办完了?”
项承玉问道。
“别提了,多年没回去,我那老外公已经过世了,这还不算,我那几个舅舅为了老外公的家产,打的焦头烂额的,我一去,都想我帮忙,我可不参和他们这种事情,就过来找你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马启外公家家大业大,结果为了家产,搞成现在这种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