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玉棠嘴角抽了抽,弱男子?好吧,他忘记这里是女尊世界了,他也确实够弱,才一脚过去,就伤成这样。
只不过他看到这个魅惑的男人,没有将他一脚踢出仙乐楼就算手下留情了。
什么身份嘛,不就是一个贵君,也敢带着一帮人来给他示威,还敢对他颐指气使,嚣张跋扈。
记住你的身份,这里是皇宫,不是你想怎样就能怎样的。顾轻寒冷冷道。
蓝玉棠又是一怔,什么意思?什么叫不是他想怎样就能怎样的?卧槽,那个女人,这也太偏心了吧,她都不问问事情的发展起因吗。
喂,是他先来找茬的。蓝玉棠蹦到顾轻寒面前。
顾轻寒一个眼神瞪了过去,阻止他过来,他是我的男人,不管谁对谁错,我的男人,只有我自己可以欺负。
段鸿羽听到这句话,甜甜一笑,将头埋在顾轻寒怀里,撒娇的磨蹭。所有的疼痛瞬间消失。
我也是你的男人。这句话出来,蓝玉棠自己都吓了一跳,说的是什么呢,跟一个人妖抢女人吗?
顾轻寒斜瞄向他,撇撇嘴,不屑道,是吗,可惜,我看不上你。
段鸿羽听到这句话,心里突然乐开了花,在顾轻寒看不到的地方摆了一个yes。太棒了,陛下又是他的了,没人敢跟他抢了。什么李美人得宠,哼,再得宠,能比得上他吗?陛下都说了,他是陛下的男人。
啊,他太幸福了!
蓝玉棠暴怒,什么叫她看不上他,他还看不上她呢。不就是一个女皇,了不起吗。
哼,你倒送给本少主,本少主都不屑要你。哼,她又不是纯洁少女,她肯定跟其他男人……那个那个了,他才不稀罕。
是吗,那最好,慢走,不送,打哪来,滚哪回去。顾轻寒嗤笑一声。
我又不是馒头,我怎么滚,要不,你来示范一下。悠哉游哉的摇着扇子,脸上调笑的看着她。心里实则将咒骂千万遍,偏心的女人,将他打得半死不活,一句关心安慰的话也没有,居然还敢叫他滚,他就偏不滚,看她能如何。
仙乐楼的所有下人皆是面色惨白,这个李美人,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叫陛下滚,他难道不知道陛下是什么身份吗?他们是仙乐楼的下人,陛下会不会直接迁怒于他们呢。
段鸿羽心里暗爽,果然是乡下养大的,连这点规距都没有,这不是明摆着把自己往冷宫里推吗。
陛下快将他打入冷宫,永生永世不得出来,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揍他,以为有两下子就了不起吗,下次他带禁卫军过去,看他有多厉害,再厉害,能打得过禁卫军吗。
段鸿羽双手紧抱着顾轻寒的腰身,抬起泪眸,可怜兮兮的看着顾轻寒,哽咽道,陛下,您也看到了,李美人连您都不放在眼里,何况是臣侍呢,他当着下人的面,踹了臣侍好十几脚,又用扇子打了臣侍,还将臣侍辱骂得……那些肮脏的言词,臣侍实在无法启齿,这些,臣侍都不敢去怨恨李美人的,是臣侍身份低微,呜呜……
段鸿羽说着说着,眼泪滴哒滴哒颗颗往下落,趴在顾轻寒身上,泣不成声,
看得顾轻寒那个心疼,忙用袖子温柔的擦拭掉他脸上的泪水,乖,别哭了,宝贝儿委屈了。转过头,对着下人厉吼道,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将太医请过来,没看到段贵君受伤了吗。
蓝玉棠在一旁看得有些目瞪口呆。什么叫他踹了他十几脚,明明才一脚好不好,是他自己没站稳,把自己摔了个四脚朝天,身上青紫一片,这也赖他?
什么叫做用扇子打了他,是他要抢他的扇子,没抢成,反被自己的扇子伤到了好不好。
什么又叫做他辱骂他,卧槽,对一个人妖,他还不屑辱骂,再说,到底是谁辱骂谁来着。是他先挑衅的好不好。他都还没开始教训他,顾轻寒那个臭女人就奔过来了。
再看到顾轻寒对段鸿羽的温柔体贴,他真想冲过去,将那个不要脸的人妖扇个几巴掌。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顾轻寒擦了擦段鸿羽流下的泪水,再拂了拂他的墨发,避开他身上的伤口,轻轻的抱着他起身,朝着外面走去。临了,还回头,怒瞪了一眼蓝玉棠,眼中满含警告意味。
尔后,抱着段鸿羽一路朝着落羽院而去。
段鸿羽偷偷抬起头,朝着蓝玉棠得意的做了一个鬼脸。哼,跟他斗,门都没有。等着明天陛下将你打进冷宫吧。
蓝玉棠撩起袖子,使劲摇着手中扇子,气得脸上发青。
段人妖,你好样的,别以为你是女尊国的男子,本少主就不屑对你出手,哼,本少主的宗旨是不打女人,可不是不打人妖。
顾轻寒,你想让我滚是不是,哼,你要让我滚,我就偏不滚,我非得把你的后宫搅得鸡犬升天,哼。
愣着干嘛,该收拾的收拾,没看到地上那么乱吗,一群人妖,变态。你,你,你还有你,带本少主去后宫,本少要会会那个臭女人的宠爱的男人,尤其是她的什么三贵君,本少要去会会他们两个人,看看他们是不是也跟段人妖一样那么贱。哼。
小侍们看到蓝玉棠指向他们几个,又听到蓝玉棠口不择言,身子一歪,直接晕了过去。天啊,他们跟的到底是什么奇葩主子,跟着这样的主子,真的能够保命吗?别连他们的九族也被牵连了。
且说顾轻寒将还在哽咽中的段鸿羽抱回落羽院,将他平放在床上,又请了太医给他治伤。毫无意外的,落羽院又响起一声高过一声的痛苦哀嚎声。听得顾驾寒直想将耳朵捂起来,这妖孽,肺活量到底有多高,尼玛,叫得跟世界末日一样。
过了许久,太医才告诉她,段贵君无碍,只是受了些轻伤,只是不可以随意乱动。
走到床前,看着脸色发白,痛苦哀嚎的段鸿羽,顾轻寒轻轻帮他掖了掖被子,再抬起他青紫的手臂,拿出一瓶膏药,亲自帮他擦了擦。
都伤成这样了,还折腾,你就不怕把小命给折腾完了。
还好只是轻微擦伤,没有什么大碍,休养几天就好了,还有你的腰啊,最近安份点,别再乱动了,乖乖在床上躺着,想吃什么,跟下人说一声,叫御厨做给你吃。
朕这些日子会比较忙一些,等你的腰好了,朕带你出宫玩去,省得你在宫里闷得紧。
段鸿羽停止哀嚎,魅惑眸子眨也不眨的盯着顾轻寒,看着顾轻寒温柔的帮他涂药,有些受宠若惊,心里某根神经也动了动。
突然哇’的一声,痛哭起来,似乎要将所有的委屈全部哭出,段鸿羽流的泪更加凶猛。
这次他是真的哭了,而不是做作的哭,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还有人疼他。
顾轻寒慌了,以为弄疼他了,连忙停止手中的动作,擦掉他脸上的眼泪,却没想越擦越多,他的眼泪就像不要钱似的,颗颗往下淌落。
是不是朕弄疼你了?宝贝儿,乖,朕轻点儿涂就是了。
呜呜,陛下,您对臣侍真好,臣侍不疼,臣侍是高兴的。段鸿羽拽住她的手,将脸趴在顾轻寒的手上。
他从十二岁入宫,今年二十岁,在宫中八年,受尽折磨虐待。在这世上,也没有一个亲人,他以为只要保住贵君之位,只要陛下不再折磨他,这辈子就这么孤零零的过了。没想到,陛下对他越来越好,好到,让他感觉自己不再是孤单一人,自己在这世上,还是有温暖的。
依然趴在顾轻寒的手上,只是不再痛哭失声,而是静静的,任由眼泪流淌而下。
仿佛感受到段鸿羽的哀伤,顾轻寒摸了摸他的头,以前不愉快的事情都忘掉吧,以后都不会再发生了,只要你乖乖的,朕会永远宠爱你的。
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朕什么时候骗过你。
段鸿羽咧嘴一笑,这一笑,刹时迷是了顾轻寒的眼,让她心神一荡,这妖孽,是故意勾人的吗?明知道他是多么勾魂撩人,还敢冲着她笑这么魅惑。
陛下,您真好。臣侍现在感觉好幸福。
陛下,您以后打臣侍的时候可不可以轻一点儿,臣侍真的好疼,只是一直忍着。啪’一滴眼泪落在顾轻寒的手臂上。
当初进宫,本非他的意愿,而是被人强行掳进了皇宫,进了宫后,又受到无止无尽的羞辱,每一次的侍寝过后都拖着满身的伤痕,只能咬牙苦撑。明明疼得想撞墙死去,却还要低眸浅笑,婉转承欢……
想到那地狱般的日子,段鸿羽无声哭泣。他活得很累,很累……他甚至不知道活着是为了什么,只知道他必须紧紧抓住陛下的宠爱,不然等待他的,将是更加残忍的虐待,他只知道当初他还是小侍的时候,遭到了无尽的冷眼嘲讽,他不想被人看不起,更不想让那个高高在上的帝师看不起,所以他一直努力的往上爬,往上爬……
直到,他爬上了贵君之位,才发现,一切是多么可笑,那个高高在上的帝师,从来都没把他放在眼里过,甚至,她都忘记了有他这么一号人物。
渐渐的,他什么也不求,只要陛下能够手下留情,只要不再被那些侍君看不起,他就满足了,从来都不敢奢望会有人宠爱他。
他是个不详人,凡是跟他在一起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侧脸在她手上再蹭了蹭,第一次发现,陛下的手臂这么温暖。将他支离破碎,满目疮痍的心温暖了起来。
以前跟段鸿羽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不要脸的贴着她,粘着她,在她身上撒娇示欢,看到如今陷入忧伤中的段鸿羽,顾轻寒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能爱怜的抚着他的墨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