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输了!”
李琎便是一笑:“不就是喝酒么?我还怕了不成?”
说着便一饮而尽:“再来再来!”
果然不愧是酒中八仙之一。
暗暗惊讶于李琎的酒量之余,李瑁又想起了李白,那家伙的酒量估计也十分惊人。
同为酒中八仙,也不知道他们两个拼起酒来,谁能更胜一筹。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等到了益州,一定要整点儿高度酒跟这两个哥们儿拼个你死我活,想想就觉得有趣。
论喝酒,李瑁自认不如李琎、李白,但玩儿游戏么……
规则都是我定的,谁能玩儿得过我?
“哈哈哈,来就来,我再教你一种新拳,名字叫做十五二十……”
“不必,咱就划这哥俩儿好,不但应时应景,而且十分有趣,更何况我已摸着了门道,接下来就要反败为胜,杀你个片甲不留了!”
李瑁笑骂一句:“你倒是精明,哥俩好就哥俩好,来!”
看着这两人你来我往,十几个少女脸上纷纷露出久违的笑容。
先是被李瑁救出琦玉庄,然后又与李琎这么个妙人儿相处数日,姑娘们心头的阴影已经被彻底封存。
都是十几岁的花季少女,此刻莺莺燕燕的为两人侍酒,不时还有那胆大的也学着他们的样子划拳玩耍,倒也别有一番滋味儿。
正玩得兴起,一道身影飘然而至。
姑娘们被吓了一跳。
李瑁狠狠的瞪了元方一眼:“你能不能别老像个鬼似的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
李琎却是笑道:“鬼兄来得正好,一起喝!”
元方嘴角便是一抽,什么叫“鬼兄”?
我还没死呢!
但眼下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殿下,娘娘传讯,有人在花萼相辉楼欢宴之上说你坏话。”
“说我坏话?我有什么坏话可说?谁这么不懂事啊?”
“尚书左丞裴耀卿。”
李瑁就是一愣:“他说我什么坏话了?”
“自然是琦玉庄之事,不过这事儿我听着奇怪得很。”
不是说好了等明日大朝会之时由颜真卿出面攻讦李林甫的么?
怎么变成在今夜花萼相辉楼的欢宴之上直接拿我开刀了?
这人脑子有病吧?
李瑁一边吐槽裴耀卿,一边问道:“哪里奇怪?”
“按孟公公所言,他们似乎认为李白是背后推动此事之人,而且正是他在西市刺伤了殿下。”
话音落下,李瑁和李琎便是齐齐一愣。
面面相觑了许久,又是齐齐一声长叹,接着便哈哈大笑:“十八郎,我现在知道你说的猪队友是什么意思了。”
李瑁也在笑,只是那笑声中更多的是无奈和苦涩:“不怕神一样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早知如此,还不如我自己一个人把这事儿给办了。”
元方却是有些着急:“殿下,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猪队友想害老子也没那么容易,我现在不宜现身,麻烦鬼兄再跑一趟,多打听些消息回来。”
“好,我这就去……你们能不能别乱喊,我又没死!”
……………………
“什么李白?谁是李白?微臣不认识啊!”
颜真卿话一出口,便有数道满是疑惑的目光射向了他。
紧接着,这些目光又齐刷刷的落在了王维身上。
王维顿时就急了:“颜御史,琦玉庄之事,可是你最先知晓的,你怎能说不知李白此人?”
裴耀卿也有些懵逼,明明就是颜真卿主动找到自己,说拿住了李林甫的痛处,只要行事得当,扳倒奸相,大有希望,怎么到了这节骨眼儿上,他反倒不承认了?
李林甫则是眯起了眼睛,若有所思的看着颜真卿,这个小小的监察御史,倒是有点儿意思。
武慧妃此刻也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这几个人到底在耍什么把戏?
李隆基却是一下就抓住了关键:“琦玉庄?那是什么地方,又发生了什么事,颜真卿,王维,你们给朕说清楚!”
颜真卿连忙伏身拜倒:“启禀陛下,三日前,有个叫做柳雪娘的民间女子在微臣下朝之后拦车告状,说是长安城外有处叫琦玉庄的地方有不法之事,微臣……”
“且慢,她为何不去刑部衙门,拦着你的车架作甚?”
李林甫恰到好处的打断了颜真卿,他知道此事要想脱去干系,最好的法子就是让李隆基把整件事儿都往结党一事上去想。
要知道三日之前,正是自己提出要严查诸位皇子与朝中大臣结党之事的时候。
监察御史是干嘛的?
监察百官,巡视郡县,纠正刑狱,整肃朝仪。
但凡是找上了监察御史的事儿,那必然跟朝廷官员有涉,自己刚刚说要严查此事,便有人拦住了监察御史的车架告状,说是巧合,恐怕是难以令人信服的。
只要李隆基心里将这两件事联系起来,那自己便有无限的转圜余地。
“许是不懂朝廷法度,拦着谁就是谁吧,微臣便是那个倒霉蛋。”
颜真卿这话答得有些无赖,却又恰到好处的缓和了一下场间紧张的气氛。
李隆基果然莞尔一笑:“爱卿此言何意?为何自称倒霉蛋?”
颜真卿便是一声短叹:“启禀陛下,微臣当时也觉得事有蹊跷,所以便细细查问了一番,之后又打听了一下,结果发现……”
说到这里,他突然便有些欲言又止,看了李隆基身边的武慧妃一眼,然后又立刻低下头去。
便是这样一个小小的动作,让李隆基皱了起眉头:“此事可是涉及皇室?”
裴耀卿这才松了口气,心头却是暗暗责怪颜真卿过场太多,直接拿出诉状攻讦妖妃奸相不就好了?
王维紧绷的神经也稍稍一松。
反倒是李林甫又再一次被吊起了胃口。
颜真卿听到李隆基问话,身子便伏得更低了些:“启禀陛下,此事着实蹊跷,微臣能力有限,查不分明,还请陛下亲自定夺。”
“你且仔细说来!”
“陛下,柳雪娘状告琦玉庄逼良为娼,草菅人命,还说她姐妹二人被歹人掳进庄中,她那妹妹已经被折磨死了,她也是命不该绝,遇到高人相救,这才侥幸逃脱。”
“她又说那高人还帮她写了一张诉状,微臣看了那诉状,被吓了一跳,深知兹事体大,故此不敢怠慢,便暗中查探了一番,谁知……”
“谁知那琦玉庄所在之地,竟是寿王殿下所有!”
听到这里,武慧妃终于忍不住了:“休得胡言,瑁儿昏睡两年,醒来不足半月,如何做下此等残害良民之事?”
颜真卿立刻答道:“正因如此,微臣才说微臣能力有限,查不分明,只能请陛下亲自定夺。”
李隆基也点了点头:“如此说来,此事的确蹊跷,你且将那诉状拿来给朕瞧一瞧。”
“启禀陛下,微臣并未带在身上。”
“那便速速去取,把那叫做柳雪娘的女子也给朕带来!”
李隆基话音一落,颜真卿便又把身子伏得更低,整个人都快趴在地上了。
“陛下恕罪,那柳雪娘她……她……她被人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