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瑁足足郁闷了一个多时辰。
直到看见嫣儿才露出一丝笑容。
没办法,全靠人家,自己才捡了一条小命儿啊!
王琚今天根本就是在逗自己玩儿,这一点基本上已经实锤了。
他这么做,李瑁能想到的唯一理由,便是嫣儿。
综合种种线索,嫣儿应该就是吴钧的女儿,而王琚之所以选择放自己一马,多半也是因为吴钧。
吴钧为什么在王琚那里有如此之大的影响力,李瑁不清楚。
但不管怎么说,没有他,自己现在多半已经凉了,最好的结果也只能是被关在牢里天天受审。
嫣儿见到李瑁,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先是扑到他怀里好一阵嚎,然后就有退后几步,双膝一跪:“嫣儿没用,没能保护好王妃,嫣儿该死,请殿下……”
话没说完,就被李瑁扶了起来,然后又轻轻按住她的双唇:“嘘,小声点儿,环儿睡着了,别吵醒她,她现在很烦人!”
嫣儿立时惊喜的瞪大了双眼。
李瑁便轻轻的拭去她脸上的泪水:“好了,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们离开我,他娘的,自己的女人,只有放在自己身边才安心!”
话音落下,嫣儿立时破涕为笑:“殿下又说这些奇奇怪怪的话……嫣儿去服侍王妃,殿下做自己的大事。”
说着便自顾自往内里走去。
李瑁便是一声感慨:“多好的姑娘啊……”
话说一半,突然脸色一变:“我去,李白你快去带路,别让嫣儿走岔了道儿!”
李白心领神会,一个箭步就跟了上去。
这要是被嫣儿知道她们的住处隔壁躺了那么多“干尸”,那可就好玩儿了。
嫣儿去了,李瑁也收束心神,继续研究怎么把这些金子运走的事情。
方向其实很明确,只要有合适的交通工具,应该就可以运走这些金子了,时下最流行的交通工具无疑便是马车。
但问题就在于,马车太招摇,而且此去剑南,想要速度,就得翻越秦岭大巴山,要走大路,就得从西北高原绕,那一趟绕下来,黄花菜都凉了。
颜真卿见他盯着那些箱子发呆,便又问道:“殿下在烦劳什么?”
李瑁随口就答道:“我在想,怎么才能把这么多金子安全且隐秘的运到益州去。”
颜真卿先是一愣,然后就惊得张大了嘴:“殿下是说,这些箱子里装得的都金子?”
李瑁也楞了一下,尼玛这富露得也太随意了!
但说都说了,也不好意思再改口,只好点了点头:“不错,都是金子,这些都是父皇给我的,让我拿到剑南去做大事。”
颜真卿惊叹片刻,便也皱起了眉头:“足足十六箱,少说也有六七万两,这么多金子,便是造反都……殿下这是要去做什么大事啊?”
话说一半,才觉得不妥,连忙又改了口。
李瑁却只是笑了笑。
造反?
老子要干的事儿,可比造反难多了!
想得一想,又继续问道:“颜御史,我们现在人手不足,你有没有什么好建议,能助我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这些黄金运到益州?”
颜真卿便尴尬一笑:“不瞒殿下,我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多钱,这会儿脑子嗡嗡的,哪里想得出什么办法?”
土鳖!
李瑁十分鄙视的看了颜真卿一眼,选择性的忘记了自己第一次看见这些黄金时的情景。
又过得片刻,陆宁陆青也来到李瑁身边。
“令主,王妃的情况,有些复杂。”
“什么意思?”
陆青就皱起了眉头:“回令主,王妃体内有三股劲道在互相冲撞,金刚劲和往生诀假以时日,尚能被我和姐姐化去,但那梵音障……”
“令主,王妃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何她的身上会有金刚劲、往生诀和梵音障三种佛门内劲?”
李瑁就是一愣:“你再说一遍,都有啥?”
“金刚劲,往生诀,梵音障!”
李瑁喉头便是一阵哽噎,这不是跟王琚说得一模一样么?
王琚之前就说他身上那股不受自己控制的金刚劲中还夹杂着往生诀和梵音障。
脑子里便不合时宜的回想起了那夜与杨玉环颠暖倒凤时的场景,环儿变成现在这样,该不会是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吧?
要真是这样,那可就好玩儿了!
不过当着这么些外人的面,这种事儿是不能说的,还是只能偷偷找机会跟李白讨论一下其中的可能性。
想到这里,李瑁便咳嗽两声,清了清喉咙:“现在人都到齐了,我有两件事要宣布。”
话音一落,陆青陆宁立刻就单膝跪了下去:“谨遵令主吩咐!”
她们俩儿这一跪,元方便也不得不跟着跪了下去,颜真卿见他们都跪了,膝盖也是一弯。
唯有给嫣儿指完路回来的李白毫无反应,反而鼻子一哼:“你们懂不懂规矩?”
李瑁便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大家都起来吧,以后没有外人在,无须行此大礼,报个拳,弯个腰意思意思就得了。”
这便是把在场的当自己人了。
颜真卿立时眼放精光,陆青脸上也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倒是陆宁和元方没什么表情。
等到都站了起来,李瑁便一屁股坐在其中一口装满黄金的箱子上:“第一件事,便是我们很快就要启程前往益州。”
“到了益州之后,我要做很多事,你们便是我的左膀右臂,这事做起来有些危险,搞不好三年之后会掉脑袋,你们若是有不愿意的,现在就可以退出,我会发遣散费的。”
说完这话,等了一会儿,却是毫无反应。
这也在意料之中,但李瑁还是多问了陆宁一句:“你不去问问那些梅花内卫?”
“不用问,他们对令主绝无二心!”
“好!”李瑁便是一拍大腿,“现在宣布第二件事,你们谁能想出法子将这十六箱黄金神不知鬼不觉的运到益州,我赏他半箱!”
“胡闹!”
话音刚落,武惠妃就气冲冲的从甬道里走进密室:“哪有你这么糟践钱的?赏个一百两顶天了,这可是金子!”
然后陆宁也瘪了瘪嘴:“可不是嘛,我爹辛辛苦苦攒了一辈子才攒出五百两黄金,令主你这一开口就要赏半箱,这么半箱,少说也得有两千两吧?”
武惠妃便又狠狠的一眼瞪向陆宁:“放肆,谁给你的胆子这样和瑁儿说话?”
陆宁被吓了一跳,连忙下跪告罪。
李瑁便一边劝慰武惠妃,一边幸灾乐祸的朝着陆宁挤眉弄眼。
陆青站在一边,看得好笑,想了一想,便说道:“十六箱金子要神不知鬼不觉的运到益州,怕是只能走水路了。”
李瑁立刻就看向了她:“还能走水路?”
陆青便点了点头:“先到洛阳,再走水路下扬州,抵达扬州之后逆流而上到荆州,再从荆州至奉节……”
“打住!”
李瑁不等她说完,就将其打断:“等你这一大圈儿绕下来,黄花菜都凉了,我没那么多时间,而且我们也没那么多人手。”
陆青便是微微一滞,然后便退下半步,不再说话。
李瑁便又把主意打到了梅花内卫的身上:“陆宁,那些梅花内卫,每人可以背多少金子?”
靠人背?
陆宁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但碍于武惠妃,也只能老老实实的答道:“若是我,背个三五百斤赶路不成问题,其他人顶天了也就一百来斤。”
没看出来,这娇滴滴的小姑娘还是个大力士。
但李瑁还是撇了撇嘴:“还敢自称武林高手,就这?”
陆宁立时涨得满脸通红:“何必要人背,雇马车拉,到了车不好走的地方,就用马驮,多买些马便是,有我们护卫着,谁还能抢了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