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擦,也不装大家闺秀了?
夏正阳忍不住一笑,淡淡说道:“诸葛胜男,你这算是逐客吗?如果我真的走了,怕你老爹回来,要打你屁股!”
诸葛胜男闻言,终于停住了脚步,斜眼问道:“你究竟什么意思?”
夏正阳笑道:“我昨夜里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叫诸葛高一的老头,他说……他的儿子叫诸葛正,孙子叫诸葛铁盾……”
诸葛胜男变色,惊诧不已:“你怎么知道我家祖辈的名字?铁盾是我太爷爷的小名,你从何处得知?”
夏正阳斜眼看着屋顶:“刚才说了,是诸葛高一告诉我的。”
诸葛胜男走到夏正阳的面前,隔着柜台,说道:“诸葛高一,是我的五世祖,死去已经上百年了。你胡说八道,信口开河,究竟想干什么?”
萧萧忍不住,上前说道:“诸葛胜男,如果你再无礼,气走了贵客,恐怕你以后磕头,也无法挽回你诸葛家的损失!还记得你诸葛世家有个玄铁八卦吗?想拿回玄铁八卦,你最好对我家主人客气点!”
“你们怎么知道我诸葛家的玄铁八卦?”诸葛胜男惊愕不已,张大了嘴巴。
夏正阳哼了一声,转身走向店外。
刚才一番交流,夏正阳觉得这丫头智商不足,脾气还挺大的,所以懒得搭理她了!
诸葛胜男一呆,嗖地从柜台后面窜出,拦在夏正阳的身前,弯腰作揖:“贵客请留步,小女子有眼无珠,多有得罪。还请进屋里喝茶,我立刻通知家父。”
夏正阳皱眉不语。
诸葛胜男再次作揖,说道:“小女子头发长见识短,您大人大量,千万别生气。”
夏正阳这才叹气,说道:“算了算了,你赶紧通知你父亲吧。”
诸葛胜男连连点头,请夏正阳三人去书房喝茶。
书房安排在四合院的西厢房,干净整洁,古香古色,点着一炉熏香。
诸葛胜男上了茶,招呼夏正阳等人自便,自己拿着电话出去了。
夏正阳打量着书房的陈列摆设,目光最后落在墙上的几幅古画上。
诸葛胜男走了进来,满脸堆笑,好似万花楼的老鸨一般,说道:“刚才给家父打了电话,家父正在友人家中做客,此刻已经快马加鞭赶回来了。家父吩咐,一定要招待好贵客!您几位请宽坐,家父马上就回来了。”
夏正阳好气又好笑,只是微微点头。
忽然间,院中传来一道清朗的声音,说道:“胜男,你家里又来了什么贵客?可以给你陆伯伯引荐一下吗?”
诸葛胜男闻声,对夏正阳笑道:“说话的是我父亲的老友,都城古玩界的大名人、文化大家、书画鉴定第一人陆河基,人称都城画痴,爱画如命。”
夏正阳还没说话,书房里走进来一个老者,手里拿着一幅画卷,大腹便便,梳着大背头,身穿大红色对襟褂子,分明就是个暴发户!
诸葛胜男急忙引见,对陆河基说道:“陆伯伯来了?这三位是贵客,是来找我父亲的……”
“啊哈哈哈……”陆河基大笑,冲着夏正阳抱拳,说道:“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胜男的父亲是高人隐士,他的朋友,也一定不是平常人啊!老朽陆河基,幸会幸会!”
夏正阳也抱拳还礼:“幸会,我姓夏,叫我小夏就好。”
陆河基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说道:“我看小夏刚才在看画,想必也研究过字画吧?”
夏正阳淡淡一笑:“略知一二。”
陆河基更加来了精神,手指墙上的一幅古画,说道:“这一幅古画,小夏觉得怎么样?”
夏正阳点头:“画得不错。”
陆河基一怔,又指着另一幅古画,问道:“这一幅……画得怎么样?”
夏正阳笑道:“马马虎虎吧,也能看。”
一边的诸葛胜男噗地笑出声来,又迅速捂住了嘴巴。
陆河基很失望,摇头说道:“原来是俗客,根本不懂字画!”
诸葛胜男给夏正阳圆场,说道:“年轻人嘛,肯定不如陆伯伯这么渊博。陆伯伯对古代字画的研究和鉴定,不仅仅是都城第一,放眼整个华夏,也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啊!”
陆河基得意地一笑,又摇头说道:“现在的年轻人,也实在是……肤浅,我们华夏国的璀璨文明,恐怕就要后继无人了!”
夏正阳喝了一口茶,看着对面的字画,说道:“华夏国的璀璨文明,一直没有断绝,只是现在的骗子太多,不懂装懂夸夸其谈,老眼昏花良莠不辨,让人啼笑皆非!”
陆河基闻言大怒,站起身说道:“小子,你在说我?”
夏正阳用手指着对面的古画,笑道:“我在说画。对面这幅古画,一看就是假的。以诸葛世家的底蕴,竟然也看不出来,将之悬挂在书房,任人瞻仰,实在是令人大跌眼镜,贻笑大方啊!”
诸葛胜男变了脸色,皱眉不语。
陆河基哈哈大笑,说道:“小伙子,你说这幅明朝戴进的《春游晚归图》,是假画?”
夏正阳面不改色,冷冷说道:“何止是这幅春游晚归图?书房墙壁上的画作,全是假的,没有一张是真品。”
陆河基几乎狂笑起来,连连摇头,说道:“信口开河之辈,我见得多了。小伙子,你给我说说,这些画,为什么是假的?”
夏正阳站起身来,手指那些古画,说道:
“鉴赏画作,首先是观气。名家作品大气磅礴,自有气韵溢于画面。那些仿作的假画,则俗气难掩,匠气十足。好像看美女,天然美女,和整容化妆的美女,风韵截然不同。此中区别,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陆河基老脸一抽,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诧异。
夏正阳背着手,继续说道:“鉴赏人物画,要看人物的顾盼神色。如果是真品名画,就能从神色里,读出画中人物的对答语言;花草画作,要看它是否迎风带露;飞禽走兽,要看它的内在精神是否逼真;山水画,要看它水脉来源,云烟去向……”
陆河基和诸葛胜男听着夏正阳侃侃而谈,都傻眼了。
夏正阳歇了一口气,指着四壁上的画作,说道:
“你看这些作品,飞禽走兽只画了一个皮毛,人物形象如僵尸,山间怪石没有立体感,树木没有前俯后仰之枝,楼台亭阁毫无整体布局的观念,桥约当断不断,飞瀑当连不连。山脚高出水面,流水不见来龙去脉,或者高大不匀,或者浓淡不分,全无法度……”
韩子佩和萧萧都在一边窃笑。
居然有人在诡眼鉴宝师面前冒充专家,这打脸,也是自讨的!
陆河基头上冒汗,愣了半天,手指另一幅画作,说道:“难道这幅《茅亭挥尘图》,明代江南四大才子文征明的画作,也是假的?”
“假的!”夏正阳毫不犹豫。
“何以见得?”
“从印章上面就可以看出,这明显是伪造的印章。你以后找到文征明的真迹,对比一下印章就知道。”夏正阳冷笑。
陆河基再也不敢轻视夏正阳,哆嗦着问道:“小伙子,你口出大言夸夸其谈,敢问……你什么来历,平时做什么的?”
夏正阳淡淡一笑:“好说,我叫夏正阳,在淝城半片街古玩市场做生意,家里开了一个收骨斋。”
陆河基大吃一惊,差点跳了起来,叫道:“你就是、就是……诡眼鉴宝师……夏正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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