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
“你看你,难怪你先生说你脾气急,说话调门高,我看,一点都不假。”邢伟岩白了她一眼说道。
“你……你敢站在他那一边说话?”毕曙光用手指着邢伟岩,生气不是,不生气也不是。
邢伟岩说:“不是我要站在他那一边,是他那一边有真理。”
“去你的,我不跟你说了,薛市长,尽管您是这里的书记,但您可是安平的市长,不是博阳一个地方的领导,我们这事,您不能不管!”
薛家良感觉这个女人很难缠,也有点方感,据邢伟岩介绍,她每次要回去的补偿款,头两年一分都没给老百姓,都当做了她的县长基金,后两年的确是因为老百姓闹腾,她才象征性地给老百姓分了一点,但这点钱,还是她从博阳多要出去的钱。
博阳也的确是理亏,不然为何要给人家补偿呢?既然理亏,薛家良就是再方感她,也不能对她无理。
他沉吟了一下说道:“这个问题,我们很快就会解决,我相信你看重的不是那几个钱,如果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你也不会来博阳了,请你给我们时间,我相信,情况会发生好转的。”
尽管薛家良有打官腔的成分,但他说得也是在情在理,毕曙光一时不好说什么。
邢伟岩怕毕曙光逼着薛家良表态,就说道:“毕县长,这样,咱们还是回去商量吧,薛书记还有事。”
毕曙光看了看邢伟岩,又看了看薛家良。
薛家良知道她不大相信邢伟岩,在对外的问题上,他这个县委书记必须要和邢伟岩保持一致,就说道:“一会我还有个接待任务。邢县长,好好招待毕县长,中午我要跟毕县长喝两杯。”
邢伟岩开玩笑地说道:“毕县长一般都不在咱们这里用餐,她通常是拿了钱就走,不肯在咱们这里消费。”
“去你的,难道我在你们这里吃饭,还要自己掏腰包吗?你是逮着机会就损我!薛市长,你说我容易吗,要了钱也不揣进我的腰包,还得听着他的损话,中午这酒,我怎么下咽?”
邢伟岩也看着薛家良说:“看看是不是?她的意思是,我上午就得给她开支票,中午就走了,不在咱们这吃了,钱,比饭重要,您还想跟她套近乎,她根本就不给您机会。”
毕曙光噗嗤笑了,说:“薛市长,你看看他都说了什么,好像我是见了钱走不动路的人。”
邢伟岩说:“你不是见钱走不动路,你是拿到钱就跑的人。”
毕曙光说:“我那不是跑,我是赶紧离开,省得看你脸色,更不敢吃你白眼饭了,下咽都难。”
“哈哈。”薛家良笑了:“毕县长,看你把我们邢县长说的,有那么严重吗?”
“有啊,当然有,就是他主观不是这样的人,客观上给我的也是这个印象。”
邢伟岩说:“得,今天你说什么也不能拿到钱就走。”
毕曙光说:“今天你不满足我的要求,我还不走了!再也不能像去年那样仨瓜俩枣就把我打发了,我跟你说,今年我可是有备而来。”
邢伟岩一看,就说道:“这个问题咱俩商量,薛市长刚来,不了解情况,你跟他说了他也是要我拿主意的。”
薛家良知道邢伟岩这样做,是不想把他拖进去,他对这个女县长就有了烦意,他收起笑,认真地说道:“毕县长,邢县长说得对,我刚来,好多情况不了解,现在所有的工作还都是邢县长在做,我呆会还有个活动。伟岩,招待好曙光县长。”
薛家良说到这里,居然从沙发上抬起屁股,往办公桌方向走去。
毕曙光一见,薛家良根本不吃她那一套,你就是再想泼、再想磨,都没有用,他已经离座走到办公桌跟前了,很显然,这是在下逐客令。这个薛家良,就是一个不软不硬的钉子。
她望着薛家良略带严肃的表情,感觉这个跟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副市长、县委书记,有着一种无形的威严,这种威严起初并没有充分显现,有的只是客气、幽默,还有对她这个女县长足够的尊重,但尊重不等于迁就、怜悯,更不等于纵容。那一刻,这个女县长才知道副市长和她这个县长之间是有距离的。
她站了起来,冲着薛家良的背影,尴尬地说道:“好,那薛市长请忙,改天到我们茨阳去视察。”
薛家良回过身,看着她,意味深长地说道:“毕县长,回去好好做做百姓们的工作,我们正在着手解决药厂的问题,是不是有污染,是不是对生物和作物有害,我们正在联系关专家做进一步的论证。到时会给茨阳、给我们当地百姓一个交代的,我知道,博阳每年都给茨阳的那点补偿,到了百姓手里可能还不值一壶醋钱,所以还请曙光县长能顾全大局、协助博阳积极做好群众工作,共同解决这个问题。”
薛家良这话说得的确意味深长,意思是茨阳的百姓就不要跟着添乱了,拿了钱就息事宁人吧,如果拿了钱还出幺蛾子的话,就是你毕曙光工作没做到位,或者没有主动积极去做工作,甚至做了反面工作……前几年博阳给的钱,你毕曙光并没有补给百姓,当做了你的县长基金,如果茨阳百姓知道后,会答应吗?
毕曙光干笑了一下,说道:“谢谢薛市长信任,如果我不积极做工作的话,我们那里的人,早就来博阳闹事了。”
薛家良看着她,微微一笑,没在说话,只是过来跟她握手再见。
他们走出去后,薛家良刚关上门,邢伟岩又推开门回来了。
薛家良看着他,以为他有什么事。
邢伟岩说道:“你别听那个女人胡说八道,据可靠消息,茨阳百姓,只是有极少数的人怀疑咱们药厂污染了河水,都是这个女人夸大其词,借机敲竹杠。”
薛家良笑了,说:“那就看你的了。”
邢伟岩似乎受到了某种鼓舞,他说:“我不会让她太占便宜的。”
薛家良从邢伟岩的目光中,看到了对这个女人的不屑,就赶紧说道:“本着息事宁人的原则,怎么也要说得过去。”
“我知道。”
邢伟岩说着就走了出去。
不知为什么,薛家良对毕曙光没有多少好感,无论是作为县长还是作为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