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子,家主传话,说他已经准备好了。”
南宫仁的办事效率果然很快,李贤还没真正想到好的解决办法,他已经派陈七来请了。
李贤真恨不得自己抽自己一巴掌,暗恨刚才为何不直接就推到明天,或者更往后的时间,却偏偏让南宫仁准备一下,自己就去救治?
这老家伙也真不客气,连一刻功夫也不愿意耽搁,高手的颜面真是喂狗了。
“这就来,这就来。”
虽然心里愤愤不平,但他面上还是保持着礼节的微笑,推开屋门,道:“那么,劳烦陈兄引路。”
陈七果然还是陈七,即使你笑的再如何灿烂,他永远都只会留个你一个冷屁股。
现在,李贤就只能跟着这个冷屁股,只因南宫家这么大,要找出南宫仁那老家伙的住处,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当初他见南宫仁的时候,可以说是一处待客厅,而现在他们要去的却是南宫仁真正的住处,当然这以前是南宫元吉的。
南宫元吉是个懂得享受的家伙,他留下的住所自然舒适之极,先不说其他,单是这蚁道上引出的那一汪甘泉,便是这种地方多少银子都换不来的东西,可这东西在这里也只能当是养花、养鱼的寻常之物,这要是让蚁道上生活多年的哨兵们知道,还不知会闹成那样呢。
陈七在将李贤送至门口便已离开,看来南宫仁也不希望自己的隐私过多的暴露在自己的手下面前,要维持一个掌权者的威严,适当的秘密岂非是最好的选择?
李贤对此只能庆幸一笑,要真让陈七那个冷冰冰的家伙守在身边,说不得自己的演技就被戳穿了。
不过久,当李贤走过一座石桥,便见到了一处茅舍,而茅舍前正仰躺着的人,不是南宫仁还会是谁?
说来也奇怪,南宫元吉虽然懂得享受,更从不缺银子,但却独爱悠闲平淡的过日子,可是为了家族他有不得不过的热血激荡、阴险狡诈,实在是个有些矛盾的妙人,但可惜这世间少了这么个妙人。
“你来啦。”
南宫仁起身笑道:“人老了,经不起折腾,还望早日脱离苦海才好,劳烦李公子了。”
你要真能脱离苦海,那才是件让大家叫好的事情。
李贤心里鄙视,道:“岂敢岂敢,这本是我分内之事。”
南宫仁不知李贤此时是何心情,但想来一定有些不舒服,他有些不确定,道:“要不,李公子我们来先喝口茶,静静心?”
李贤摆手笑道:“不用了,还是现在就开始吧,我虽然能够等,但病人却等不得。”
他说的义正言辞,就连他自己都有些被自己的敬业精神感动了,果然他是个做医师的好材料。
言罢,李贤让南宫仁重新躺下,而后开始施针,这第一针,自然又是《归西针》。
南宫仁要是知道,他又一次平白无故的经历一次假死,为的就是让自己的心里好受,不知会不会被气的吐血。
既然根本就没有《索命七星针》,自然就不用治疗,但样子却还是要做的。
半个时辰后,南宫仁睁开了眼睛,第一时间便抬手一看,却不经脸色惨变。
他颤声,道:“怎么还在?”
李贤收拾着自己的金针,不经不慢,道:“《索命七星针》是一个不可逆转的针法,只能过阻止却不能真正的解除,我对你施术一次,便会多出一颗黑点,要是我连续对你施展七次,用不着再等七月,你肯定会立即毙命。”
南宫仁愣了半晌,才道:“这么说,这黑点永远也不会消失?”
李贤认真的缓缓摇头,道:“绝对不能逆转,要知道构成人需要很多不分,比如说,身体、血液、毛,甚至精神等等,都是缺一不可的,而《索命七星针》却是单独的堵住一条形成生命的路径,这样,时间越长,身体平衡就会变得越差,而已经变差了的生命部分,却绝不是单单消灭掉罪魁祸就能够治好的。”
“打个比方,要是一个人杀了你全家,你会这么办?”
南宫仁想也未想,便道:“当然是杀他全家!哦,不......是灭他全族。”
“......”
李贤以手扶额,道:“好吧,我来说,一般这样的情况,你便会找那人报仇,但当你杀了他之后,你会现,自己的痛依然不会减少,只因有些事情本就是不可逆转的,你的家人死了,就算你杀光世间所有人,都不可能再活过来一个,这你能理解吗?”
“这么说来,我只要想活着一天,就必须要保证你可以活在这世上?要知道,组成生命的因素有很多,保不准哪里会出状况,到时候再次激《索命七星针》,岂不是这世上便无人能够为我解除忧虑了?”
南宫仁此时的脸色有些难看,世上最令人痛恨的事情,无非就是有人给了你绝望中的希望,却又为你罩上了一个更加难以脱身的方法。
不得不说南宫仁这老家伙的理解能力进步了,李贤真想当面垮他两句,但望着其脸色,他又不得不一脸难受,道:“恐怕再没有别的办法了,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不会早死,而且就算我死了以后,也一定将此法传给我的弟子。”
为什么现在不传?
南宫仁想大问,但想想前后关节,他还是放弃了这个愚蠢的念头,做人留一线,以后好想见。
他叹了口气,道:“李公子说哪里话,公子洪福齐天,再怎么也会比我这把老骨头活的久,我又有什么不放心的?好在危机已暂且解除,还是要多谢公子不计前嫌,往后要是有什么需求,知会一声便是。”
“哪里、哪里。”
李贤摆手笑道:“今次小子多有得罪才是,改日定再次登门拜访,不过既然事情暂且放下,那在下也该告辞了。”
于是又是一阵客套,李贤总算脱身。
陈七来到南宫仁身前,抱拳道:“家主,那顽疾可曾已解?”
“解?能接吗?”
南宫仁摇头笑道:“这要是换做我,也不可能解啊,天纵之资,身怀奇宝,这是放哪儿都会有蚊子去叮咬的蛋,若是没有种办法牵制这些蚊子,岂非也只是个愚蠢的天才?”
陈七有些不解道:“但家主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到嘴的肥肉就这么飞走?”
南宫仁盯着陈七,笑容一收,冷淡道:“收起你那些幼稚的小心思,不然我绝对让你们兄弟两生不如死。”
他顿了顿,接着道:“南宫家不小,但对李贤这样的人而言,实在是小的很,他的路还很长,我自认南宫家没有那样的能力留住他,何不做个顺水人情?历史为鉴,每个凡是以为自己高高在上的家族,都不会长久的存在,只有那些肯真正待人的家族才能永葆青春,这是为何?无他,情意也。”
“眼前的利益再如何大,又怎么比得了与一位顶尖强者间的情意?所以,我们非但不能留他,反而要高高兴兴的送他,他走的越开心,对我们越满意,我们就越成功。”
陈七神情一呆,而后抱拳告辞。
他突然现,不管是好人还是坏人,其实都会有让人认同的时候。
南宫仁笑眯眯的望着陈七离开的背影,家族的人才不多,他可不能滥杀了。
蓦然,他摊开手掌,一指便揪出掌心的黑点,笑道:“这小子不简单啊,居然连我也骗倒了,不错,不错,哈哈哈......”
要是到现在他还看不出那所谓的《索命七星针》是个假摆设的话,他真是枉活了这么大岁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