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小苏的话,胡立秋一时语塞,他不知道该如何去拒绝小苏,小苏说得也在礼,她作为同事去参加胡立秋父亲的葬礼也是无可厚非的。[燃^文^书库][].[].[com]
然而,就这么带着小苏回去,胡立秋却总是感觉怪怪的,虽然这个小苏是自己的秘书,但毕竟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就这么带回去恐怕有可能会招惹一些闲话的。
最终,胡立秋还是无奈的带着小苏一起回去了,小苏已经订好了火车票,这是同一车厢的卧铺,这一路上小苏很是关怀胡立秋,这让胡立秋有些受宠若惊。
第二天清晨的时候,胡立秋带着小苏终于回到了家乡,下了火车之后,胡立秋的弟弟已经派车来接他了。弟弟的车不错,虽然不是什么昂贵的跑车,但也是十分高档的商务车。
给弟弟开车的是老家邻居的儿子,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小伙子,常年离家的胡立秋,早已经不记得这个小伙子叫什么名字了。
胡立秋只是记得他小时候‘挺’淘的,时常的跳墙到他家的后院中,偷那颗杏树上的酸杏子吃,那颗杏树很高,胡老爷子怕这个小家伙在树上掉下来摔到,还特别的在树下堆了许多的柴草。
“立秋哥,董事长让我开车来接你,这位就是嫂子吧?快上车吧,董事长他们还等着呢。”那个小伙子很有礼貌的对胡立秋说道。
“哦,不是,她是我的同事,我公司里的秘书,你叫什么名字来着?”胡立秋看着那个小伙子随口问道。
“我大名叫孙琦,小名叫二狗子,小时候常去立秋哥家里去偷杏吃的。”那个年轻的司机小伙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嗯,我记得,就是一时间想不起你的大名来了。”胡立秋说着带着小苏坐上了车。
“呵呵,我想立秋哥也是记不得了,那时候村里的人都叫二狗子、二狗子的,哪里有人叫过我的大名啊。”孙琦笑着解释道。
这个孙琦也是一个‘性’格十分开朗的人,这一路上不断的跟胡立秋介绍着家乡的情况和变化,更是介绍胡立秋弟弟现在农庄的情况,这两年胡立秋的弟弟不但自己的生意坐得不错,还竞选上了村里的村长,他带领着村里人发家致富,在村里是非常受尊敬的。
“爸!爸啊……”车刚到村头停稳当,胡立秋的弟弟就带着一批身穿孝服的人迎了上来,见到胡立秋手中的骨灰盒之后,立刻就是一翻痛哭流涕,胡立秋的弟弟口中不断的翱着:“爸啊,你咋就这么走了呢,你还没有好好的享上几天福呢啊……”
胡立秋弟弟的这一哭,立刻就将胡立秋也招的心头悲伤不已,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那些随行来接的人连忙上来劝慰。
最终是胡立秋的弟弟接过了胡立秋手里捧着的骨灰盒,一步一步的向着老宅院子里走了过去。
胡立秋弟弟的动作很快,他是昨天接到胡立秋电话的,今天在老宅院子里已经搭起了灵棚,这灵棚搭得很大,里面放着一口桐油漆的楠木棺材。
这是许久之前就早已经备下的,老人年纪也不小了,按照家乡的习俗,这棺材要提前准备好,就放在阁间耳房里,每年新年的时候,都要刷上一遍红漆。
对于老人来说,这就是它日死了之后,在‘阴’间的房子,自然是要‘精’心的准备,往往老人‘操’劳一生,最终所得的就是这么一口上好棺材,所以一般都是很重视的。每年新年刷上一遍红漆,也是因多活了一年,图个心情舒泰而已。
如此的循环往复,因为现代的生活质量好了,那些老人往往活的很长寿,所以这棺材也是刷了一遍又一遍,而那些乡里人,也以这棺材上的红漆厚度,来评判这户人家里老人的福气是不是多,儿‘女’是不是孝顺。这红漆越是厚,就代表着这老人的福气大,儿‘女’非常的孝顺,反之,则是要招惹乡邻们嘲笑的。
胡老爷子五十多岁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了这口棺材,如今已经是反复的刷过十几遍了,红漆自然是很厚,所以乡邻人们看到这棺材也多是称赞家中儿‘女’们孝顺。
虽然现在社会早已经不准许土葬了,但是这农村的丧事还是要讲究的,尤其是向胡老爷子这样,年纪比较大的老人,这算是喜丧,更是要好好的‘操’办一翻。
一般搭上灵棚之后,要大办上三天三夜,之后就是头七回魂,然后则是二七,三七,四七,直到七七四十九天之后,这一场的丧事才算是真正的结束。
过了七七之后,才是正常的周年祭日,上坟扫墓烧纸的程序。
胡家有钱,尤其是胡立秋的弟弟在当地也算是有名有望的人物,所以这丧事自然是要办得体面。这种喜丧除了一些烧千张纸,摆七星灯,燃长明引路灯这些既定的程序之外,还要请鼓乐班子,邀僧道诵经,‘门’外还要搭上戏台,唱上三天三夜的大戏,这才是完整的大办丧事的礼节。
胡立秋对于这些是完全不懂的,他常年在外,连乡邻里的亲戚都认识得不全,许多相邻长辈都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所以这所有的事情自然要由弟弟来‘操’持。
胡立秋的弟弟虽然办事得体,但是对于这些丧葬礼节也并不是十分的熟悉,毕竟没有谁家没事能死个人玩玩,所以自然要找当地的‘阴’阳执事。
这些‘阴’阳执事又叫做‘阴’阳先生,也有的地方称呼为支壳子,意思是他能支撑起这个事情的外壳,还有的地方叫做大了,就是了事的意思。这些人往往熟悉各地的丧葬习俗,在本地还有着一些威望,无论是家中的老少男‘女’,还是一些熟悉的乡邻,他都认识个一二,还能说上一些话,自然是最合适做这种主事之人。
胡立秋家的丧事整整‘操’办了三天三夜,这到是让小苏这个城里的姑娘颇为新奇。她从来没有想过,农村的婚丧嫁娶居然会是这么繁琐的,每一项程序都有着特定的礼节,要整整忙上三天三夜才算结束。
就拿棺材前的那一盏油灯来说,整整三天三夜都是要派家中的晚辈看守的,这油灯无论日夜都不能熄灭,因为这是给去‘阴’间报道的死人照路用的。
小苏看着丧事办的新鲜,乡邻亲戚们看着小苏也新鲜,这个城里姑娘落落大方,一点也没有村里姑娘的那一身乡土气息。而且主要的是,这并不是胡立秋的媳‘妇’,虽然小苏嘴上说她是胡立秋的同事、下属、秘书,但是在单纯的乡邻眼中,这小苏就是胡立秋的情人、小三或者说是二‘奶’。
包二‘奶’这在城里是很时髦的事情,尤其是像胡立秋这种,在城里大公司中当官的人,有个小三没什么稀奇的。而且小苏这个姑娘又是这么的年轻漂亮,刚过了而立之年的胡立秋,也是男人正当年纪,他又怎么会不动心呢?
“哥啊,这小苏不是你的小媳‘妇’么?”胡立秋的弟弟偷偷的问胡立秋道。
“你想什么呢?她就是我公司里的秘书,她代表着公司里的同事们跟我一起来的。这次你嫂子怀上了,不方便赶这么远的路回来……”胡立秋一脸无奈的皱眉对弟弟解释道。
“噢,不过小苏这‘女’娃确实‘挺’漂亮的。”胡立秋的弟弟一脸不用解释,这个我懂的表情,随口敷衍着道。
弟弟的表情,让胡立秋一头的黑云,不管怎么样的解释,弟弟还是误会他的意思了,他跟小苏真的只不过是同事关系,真的是什么事情都没有的,可是不管他怎么解释,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反而是小苏,对于这种误会却是十分高兴的,行动上也更加的殷勤了,不是表现得十分关心胡立秋,就是与胡立秋的弟弟媳‘妇’和‘女’儿们走得很近,俨然就是一副胡立秋媳‘妇’的模样,这让胡立秋更加的有口难辩。
三天之后便是出灵,也就是抬了棺材到坟地中埋了,这坟地也是早就选好了的,就在胡立秋家老宅子不远的山上。骨灰盒放到棺材中,要用衣物被褥等物挤得严实了,免得会在棺材中晃动,磕碰了自家的先人自然是不好的。
而棺材落钉之后,还有准备大杠,这种大杠是“井”字形的‘交’叉长木杠上,拴着一个“十”字形‘交’叉杠木,整口棺材要十六个人抬了,民间又称“十六人抬”,这是专‘门’用来抬死人棺材的时候才用的。
而出嫁用的‘花’轿,则是标准的“四人抬”和“八人抬”,俗称“八抬大轿”,这是绝对不可以用上“十六人抬”的。毕竟生死有别,红白有分,喜事和丧事之间还是有很大的区别。
而孝子在摔了盆之后,则要扛着幡,到拖着开路的扫帚,一路引着送灵的队伍走到山里,最终将棺材安稳下葬,这才算是一场白事结束。再过上几天在头七之时,故去的家人回魂探亲,还要有一些特定的仪程,整个白事才算是彻底的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