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显纯进入大殿见礼过后,接着便双手奉上折子,朝朱由检躬身道:“陛下,所缴获的良田,院落等物,臣已经处理完毕,请陛下过目。”
一旁的王文政接过折子,立即转交给朱由检。
朱由检打开细看一遍,便合上了折子。
良田,院落等物折算银子共计二百一十万两,与朱由检暗中得到情报相差不大,朱由检也懒得过问几万两的差错了!
毕竟,许显纯想要掌控锦衣卫,也必须有私藏的小金库。
“很好!明日让张所养去领!”朱由检放下折子朝许显纯吩咐道。
听闻天子如此说,许显纯心底长长松了一口气,他急忙躬身领旨。
朱由检想了想,朝许显纯道:“今日早朝,你也看到了,朕准备在北直隶清理隐田,已经派周应秋,黄道周,凌义渠,孟兆祥,施邦昭他们五人负责,然,清理隐田,是得罪人的差事,朕知道很难做。故此,朕准备让锦衣卫参合进来,你觉得如何?”
许显纯听了,顿时一愣,随后急忙躬身道:“陛下圣明,锦衣卫参合,定然事半功倍。”
朱由检点点头,问道:“既然如此,朕准备派五百名锦衣卫,你觉得让谁下去?”
许显纯听了,急忙道:“陛下,自然是锦衣卫佥事刘一松。”
“刘一松?还有谁?”朱由检淡淡问道。
听闻天子如此发问,许显纯以为天子不满意人选,他立即躬身迟疑道:“臣唐突,陛下的意思是……?”
“一人太少,五百人最少两名负责人。”朱由检沉声道。
“陛下,臣推荐另外一人中城千户王国兴!”许显纯急忙道。
朱由检听闻之后点点头,说道:“很好,就他们两人,你回去之后,让他们准备一番,调选五百锦衣卫跟随周应秋等人。”
“是!臣领旨!”许显纯急忙躬身领旨。
朱由检点点头,开始仔细交代许显纯,正吩咐时刻,王文政凑了过来。
朱由检见此,知道外面一定有人求见,他停下交代,看向王文政,王文政急忙悄声回禀道:“陛下,刘一燝,韩爌两位大人求见。”
果然是这两人!
朱由检心底微微摇头,接着他一脸平静朝许显纯吩咐道:“就这些,你回去转告他们两人,一定要谨慎小心行事,不可激怒下方百姓,否则,朕必定严惩。”
许显纯急忙领旨,接着他躬身告退缓缓退下去了。
一旁的驸马巩永固也正要出声告退,朱由检摆手,吩咐道:“驸马留下来听听,以后,朝中大事,驸马多要留心。”
驸马巩永固听闻,心中欢喜,他急忙躬身应声答应下来了。
谷/span很快,刘一燝,韩爌两人进入大殿,两人抬头看到一旁的驸马巩永固,两人先是一愣,一脸的意外之色。
两人朝朱由检施礼过后,然后朝驸马巩永固打了招呼,接着,刘一燝朝朱由检躬身道:“陛下,老臣两人面圣,是为了今日早朝之上,陛下讲的辞官之后,后代三代之内不得参加国家大举。这个命令,老臣与韩大人两人以为,陛下贸然决定,太过武断,大大的不妥。还请陛下收回成命,否则,贤臣遗留在野啊!这是对大明,对朝堂最大的罪行!”
刘一燝说完,韩爌也立即躬身道:“陛下,刘大人说得对!陛下贸然下达此令,与祖制不合,与大明律不合,对辞官的官员不公,这样做,恐怕会寒了天下官员的心啊!还请陛下三思!”
“寒了天下官员的心?呵呵!岂不知他们寒了朕的心!”朱由检冷笑,满脸的冷意。
韩爌,刘一燝两人听闻天子的话,两人心中一凛,脸上都有些赧然了。
暗地里,两人支持这些官员辞职,两人的行为可以说是背叛了当今天子,如今,当今天子这顿话出口,让两人心中别扭至极,心思非常复杂。
朱由检自然不清楚两人所想,他沉着脸冷声道:“这些人为何辞官归乡,难道两位爱卿不清楚底细吗?他们是怕了袁可立追查到他们身上,故此,想一走了之。朕已经网开一面了,给他们一个机会。如今,他们还想怎么样?”
“如果他们不想牵连到后代,如果他们无心无愧,朕准许他们继续在朝为官,到时候,案子追查到他们身上,别怪朕不讲情面了。”
“古人言,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这个大道理,难道还用朕告诉他们每个人吗?一句话,是留是走,完全取决在他们,朕不强迫任何一人。”
“当然,朕相信他们都是清廉臣子,然,七日来,朕看到的都是一片灰暗,朕常常想,朕的大臣们要这么多银子干什么?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一个死物让一个个身居高官朝堂臣工都迷了双眼,鬼迷心窍,良心,公平,公正,忠心,都抛到脑后。这样的臣子,朕不想看到,更不想让他们主宰朝堂。”
“因为,朕知道,如果他们这些贪官污吏主宰了朝堂,我大明社稷,千千万万的百姓,都要遭殃了!”
“所以!朕虽然贵为天子,然也辨别不出朝中的忠奸贪官污吏,故此,眼下这个法子,是朕最稳妥的法子。两位爱卿,你们明白吗?”末了,朱由检看着刘一燝,韩爌两人沉声问道。
刘一燝,韩爌两人听闻朱由检的话之后,如遭雷击一般,两人久久呆愣说不出话来了。
这……这竟然是一个计谋!
而且,还是一个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计谋!
四个字!请君入彀!
这彻底是天子的一个计谋!
刘一燝,韩爌两人心底震撼,这一刻,两人知晓,他们的求情如跳梁小丑一般可笑和愚蠢!
良久,刘一燝朝朱由检深深一礼,躬身苦笑道:“陛下,真的不能宽恕他们吗?”
朱由检皱眉,不悦道:“朕已经给了不追究他们的恩典,难道还不够吗?”
刘一燝听闻陛下语气的严厉,嘴角一抽,他只好道:“陛下执意如此,老臣无话可说,老臣领旨便是。”
朱由检点点头,看向韩爌问道:“韩爱卿,汝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