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按太后所说,灭了火折子,摸索着掀开炕榻下的木板,里面果然是空的,伸手进去即是一油纸包,不用看,也知道包里就是关系大夏江山的秘密。
却说就在这时,只听外头吱嘎一响,旋即便有索索脚步声。葵敏不禁脸色大变,这个时候赶来,想想就知道必有诡计谋算。
贵妃扯了葵敏忙缩身躲进了炕洞,将木板掩好。里面是分开的几个隔间,且窄且短,两人于里面自然是卡的难受,也幸亏是冬日,方还能透得了气,不然,只怕两人即使不遭割嗓灭口,也是活活憋死。
脚步已近到跟前,隐有光亮顺着缝隙投进来,两人不免更是恐惧,若是被外头人发现这炕榻的蹊跷,那她们两人的命运于今日便是戛然中断,至于大夏的国运那只能顺从天意。
“我们还是来晚了一步,想不到安亲王真的就下了手。”
“我们回去可如何交待?陈公那儿不好说啊。”
“那又能怎样?人已死,东西自然早被取走。我们总不能追到王爷那儿拿吧?有本事陈公自己去取。来这儿已是火中取栗,王爷府上机关重重,还没进得门,说不定就已横死院里。”
“虽说是这样,但陈公你又不是不知,在他眼里只有成功二字,绝不容许空手而归。”
“那又能怨谁?他要是不迟迟疑疑,落在王爷后边,也不会如现下这样。“这人又转了弯儿道,”你的意思——”
“不如我们逃回大唐,怎的也能留一条性命。”
下面就是沉默,可能是那人在犹豫,一面是殉命一面是忠义,于血性死士而言,的确难以抉择。
“要逃也得寻了计策,不能留下痕迹,最起码也要迷惑过这一时。”
“咋说?”
“给他放一把火,一了百了,干干净净,让陈公找去,反正西屋里横七杂八躺了几具尸身,多一具少一具的也不会显眼。”
葵敏掩了嘴,生怕叫出了声儿,他要放火?那不还是一个死吗?看来今儿真是她们生命的尽头了。贵妃扯了葵敏的手,准备随时出击。
外面西索作响,贵妃约摸着这是他们在收集引火的干柴。果不其然,那哑嗓又说了,“咱们得把西屋那几具搬了这里,烧他个面目全非,教他们一个个查去。”
“想不到你还蛮有主意的,倒是陈公他失了一个门客。”
“陈公?你还不晓得他吗?心狠手辣,生怕人家抢了他的头筹,稍有出尖儿,立马就会借刀杀人。”
“不然,你以为唐王会留他?”
贵妃心中一滞,竟然也有大唐的份儿!那若如此说来,林勋与皇后自然也逃不了干系了!贵妃胸腔里如同塞了满满当当的棉花一样,在这宫里,她当真还能信谁?哪一个也不是简单如表面。
葵敏觉出了贵妃的异样,抓紧了她的手,眼下不是算计的时节,要紧的是脱险为首。
匆忙凌乱的脚步过后不久,就听外头噼啪声响,接着就有缕缕烟火味儿直钻进了炕洞。
“我们走吧,一会儿侍卫兵就赶来了。”
“不着急,这火还刚起,等它旺盛了再走也不迟。”
“你是怀疑这里还有人?”
那人没有作声,但以他前番话推测,他显然就是这样的想法作祟。贵妃不能不佩服他是一个细致到家的人。
趟了这么一个女人一般磨叽的人儿,贵妃与葵敏可就惨了,烟味越来越大,直冲得两人掩了鼻口,也是无济于事。贵妃扯扯葵敏,有心计议,谁料,一股子夹杂着肉焦味儿的黑烟倏然间窜进来顶住了七窍,贵妃头一歪,就晕了过去。
待贵妃醒来,却发现自己躺在了那片杨树林里。头疼难耐,她强支起身子,只见葵敏躺在她一步开外,还没醒来。
“葵敏,葵敏——”
葵敏睁开涩涩的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贵妃焦灼的脸,她嗫嚅道,“娘娘——”却再也没了后话,嗓子干的如同冒火一样,缓缓有了理智,方知是拣了一条命出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是贵妃救了她吗?
“葵敏,醒过来就好。吾还以为今日必死无疑了,没想到你还留有后手,是吾轻看你了。”贵妃黑不溜秋的脸上一阵哭一阵笑的,大约也是生死劫之后的正常反应吧。能有幸从鬼门关走一遭再回来,普天之下有几个啊?
葵敏眸子大睁,听这话贵妃以为是谁救的?是她葵敏?不对啊!自己明明还没怎么着就不省人事了的。
葵敏有气无力的,想解释无奈这嗓子哑的跟老鸹似的实在不能开口,口不能开,可心思还是能转的,葵敏不禁就瞪眼纳闷,贵妃显然会错了意。那既然不是她们二人自救,便是另有他人。除了那两个死士,还有旁人在场?到底这旁人是后来赶过来,还是一直就隐在暗处,这个葵敏自然是猜不透。
葵敏急急使眼色给贵妃,贵妃这才伸手去掏袖笼里的油纸包。
还好,那包犹然还在。贵妃抬头看天,启明星已起,约摸着再有半个时辰就该放亮了,不能多有耽搁。
待两人蹒跚回到翰云居,已是寅时末。葵枝见二人灰头灰脸,衣衫也有焦烟味儿,联想到两个时辰前外头的躁乱,便琢磨出了几分,忙着服侍二人喝水洗涮,折腾了好长时间。
二人收拾妥当不多时,葵兰端了一铜盆水进来,按惯例此时正是妆扮时辰,她见贵妃已安然坐在了桌前,茶点俱全,不禁讶然,“娘娘今儿咋起的甚早?反倒衬的奴婢偷了懒。”
“这丫头,如今越发惯的失了德行,竟也敢挑起娘娘的不是了。”葵枝笑着那手指点葵兰的肩头,看似是气她,听来却是亲昵的紧。
贵妃笑说,“这张利嘴,也亏得有人受,恨不得天天儿听一听呢。”
诸人都是旧识,哪能听不出贵妃话里的人是谁,眼巴巴瞅着葵兰,都跟着作笑。
葵兰眼看这众人的鬼笑,不禁脸发烧,转首就走,“娘娘闲了就拿奴婢取笑,奴婢在这儿讨不得喜,就先下去做别的了。”
葵兰走了,葵枝说道,“娘娘不如先躺着歇一会子,彻夜未眠,又受了风寒,哪能受得住?”
葵敏也这样劝解,她的身子尚都弱的散了架一样,更不消说贵妃本来就弱不禁风的矜贵身躯。
贵妃道,“晌午再歇吧,待会儿还要去皇后那里。年关已至,更要注意一些琐碎的事务。”
贵妃如此说道,葵敏两人也不好说道,葵枝见也没什么事忙,就退了出去。
葵敏这时才得空,她犹豫着开了口,“娘娘,刚才于庆云庵,奴婢还以为是娘娘救了奴婢出来。可听娘娘语气,倒是奴婢猜错了。”
贵妃一听,不禁大惊失色,“那岂不就是庵庙里还有旁人?”然她心思碾转,终是没猜得到底是何人将她们安然无恙救了出来,且又是置于离庵庙近在咫尺的林子里,听葵枝说宫里侍卫兵出动的不少,她们倒未被发现。这事处处诡秘,那人到底为哪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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