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诗晨拨开人群一路尾随,发现刚才的男人骂骂咧咧进了当铺。这里她到刚才也走过,谷阳镇巴掌大的地方,也就这么一个当铺了。
“他要当什么?”孟诗晨自言自语低喃着扒到门口,轻轻探头去看却正好对上当铺掌柜震怒的脸。
他啪嗒合上手里的木盒,面色不悦的扔给男人:“滚滚滚!你当我这里是收破铜烂铁的吗?拿一个蜡烛油凝成的圆球当宝贝,你以为爷眼瞎啊!”
“这真的是宝贝!是我的祖先当年从秦皇陵中带出来的。老板,你再仔细看看啊。”
男人已经不似刚才那样凶神恶煞,他驮着背,面色恳求。干柴一样的手捧着木盒再次递过去:“掌柜,这真是我家祖传上千年的传家宝,你……”
“你个不要脸的骗子,越说越得劲儿了是不是?告诉你,识相的赶紧滚,别妨碍爷爷做生意!”掌柜毫不留情一把拍开木盒。
男人惊呼一声,只见木盒中滚出来一个拳头大小白玉一样的圆球。看面相的话,卖相不错,晶莹剔透的,羊脂玉一样,一点都不像蜡烛油凝成的啊。
还没等她仔细观察,那个男人就爬过来将圆球给捡回去小心翼翼的放进木盒里。
尚君竹越过孟诗晨的头顶,直接飘进店里面。“把这个盒子里的东西买下来。”尚君竹盯着那个圆溜溜的东西看了一眼,瞬间就做了决定。
孟诗晨立马摇头,他耳朵聋啊!没听当铺掌柜说这个破球是蜡烛凝成的吗?虽然做得是好看了点,但是不值钱就是不值钱。干嘛随便浪费啊?
“愚蠢的人类,你不赶紧买下来,以后有你后悔的!”尚君竹不满她的表现,冷着脸飘回来。
孟诗晨在心里转了几个弯,最后还是决定——买!
尚君竹毕竟是千年亡灵,知道的比较多。当铺老板嘛,应该也会有看走眼的时候……吧?“喂,我说那个……”她刚开口,就看见一个黑影飞过来!
孟诗晨条件反射般闪身回来,当铺门口的大街上立时啪地摔了个人。是刚才那个男人被扔出来了,他以一个壁虎一样的怪异姿势趴在那里,手里却仅仅拽着木盒。
“娘的!简直就是找抽!”当铺的小喽啰们围上来,不由分说就对男人一番拳打脚踢。
尚君竹拧着眉飞到孟诗晨身边:“快去给他解围,否则被打昏了事情就不好办了。”
孟诗晨咬着唇瓣,不是她不愿意上去劝解,看看人家全是五大三粗的壮汉,小手臂都比她的腿粗好伐?她除了会点内修吐息之外,整个就一手不能打脚步能踢的武功小白。
她能阻止那些壮汉打人?笑话!
额,孟诗晨紧颦的秀眉忽地松开,或许她真的能解围!想也没想,她朝着打人的那边放开了嗓子大吼道:“官兵来了!官兵来了!”
话音未落,打手们就已经一股脑钻进当铺消失无踪。艾玛,这招简直就和“警察来了”一样奏效啊!
正得意时,她條地看见还有一个壮汉并未离开。他淡淡的朝孟诗晨看了一眼,然后伸手一抓一提,瞬间毫不费力的将地上的瘦小男人拎起来。
我去!怎么还有一个不信邪,额,不对,是不信正的?“他不会是要把那个男人办了吧?”孟诗晨脖颈一凉,忍不住低喃一句。
“尚君竹,怎么办?”她着急扭头,却发现那厮早就没了影。
忽地,前面的壮汉停下步子回过头来:“捡上盒子跟着。”孟诗晨一怔,他怎么又随便附在别人身上了?
“盒子!我的盒子啊——”被拎着的男人又哭又喊,引得围观的群众又多了一层。大姑娘小媳妇们纷纷附耳低语,至于男人和大娘们,那则是嗓门有多大,声音就有多大的在那里胡乱猜测。
“这不是镇北老贾吗?他又拿着那个破盒子上镇里来了?”
“可不是,这一次啊,是彻底惹到赵老板喽!啧啧,挨了好一顿打啊!”
“唉,想必又是为了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吧?”
男人听到这些议论声,原本的哭喊瞬间变成嚎嚎大哭,也再说不出只言片语,只是哭得特伤心。街坊邻居议论归议论,却没有一个人上来劝的。
且从他们的言语中,依稀可以听出这个男人在他们眼里那是既可怜又可恨的那一类。
这就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唐小雨抱着盒子跟在后面,听着他的嚎哭,不禁暗自吐槽:尼玛,这盒子是你爹啊,哭得这么伤心。
被尚君竹附身的壮汉将男人拎到一个稍微背着闹市,人烟稀少的茶肆。将他放下之后,让她赶紧买下盒子,他先把壮汉的身体送回去。
孟诗晨把木盒往哭得满脸鼻涕眼泪的男人面前一推,他立刻宝贝似的抱过去。
泪眼婆娑中看见是她,男人显然愣了一下:“怎么……是你?”他上气不接下气的抽泣片刻,才挤出这么一句话来。
“开门见山说吧,我想买你的这个盒子和盒子里面的东西。”她让茶贩泡了壶茶上来,倒了一杯凉茶喝着,“你开个价吧。”说着,她扫了盒子一眼,前有当铺掌柜不要,那她肯定能低价入手咯。
呼哧呼哧,男人摸了一把眼泪,胸口因为还没完全缓过气时不时还鼓两下。“真、真的?”他不敢确定的看这个孟诗晨,没记错的话,刚才自己和眼前的少年是有矛盾的吧?
他当真不是在消遣自己?男人看着男装的孟诗晨心中狐疑不定。
“我是认真的。咳咳。”孟诗晨看出他的顾虑,端着茶碗的那只手腾出食指指了指男人的木盒,“方才本公子也在当铺外面,瞧着你这颗虽然是蜡烛凝成的圆球,但也还算好看,就想买下来。怎么,你不愿意?”
“依我看,连当铺老板都不要的东西,要卖出去只怕是更难的吧?”她说完,将茶碗举到嘴边,两手捧着,视线却没忘记观察男人的脸色。
他抱着盒子的手紧了紧,一咬牙伸出五指:“好吧,就这个数!”
“五文?”孟诗晨一笑,“行。”
说罢,她施施然喝口茶,却听道对面的男人道:“不是五文,是……五百两!”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