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颖一听就猜出是刘小芳,轻轻点头。
“应该没错,就是她。”
谭小梅憋笑:“那模样简直就是刘三冰的姐姐嘛!还戴着一副老花镜,显出很老成很厉害的样子。我说大公鸡如果跟三冰能成,她们姑嫂绝对得闹翻天,都是一路货。”
李如花忍不住瞪她,低声:“你这大嘴巴能不能说点儿好的?啊?人家姑嫂那么像,指不定以后相处和睦呢!”
“算了吧。”谭小梅摇头:“那是不可能的。”
人多力量大,米浆很快磨好了。
肖颖剁猪肉,李如花帮忙洗生菜,谭小梅则帮忙烧火。
一边忙活,一边聊着话。
肖颖抱出一小篮子的鸡蛋,笑道:“如花姐家里的孩子还小,傍晚肯定很忙碌。我先弄给你们吃,几下就能好。你们吃完早些回去,如花姐也能照顾好家里。”
“哇!那么多鸡蛋!”谭小梅惊问:“哪来的啊?”
肖颖微愣,答:“在市场买的,买多按斤算比较便宜,我就买了五斤。”
谭小梅啧啧两声,好笑道:“奢侈资本主义风!”
李如花很是不好意思,问:“肖妹子,这……又是鸡蛋又是肉,会不会太多了?这玩意做起来得费那么多东西啊?”
“不会,一点儿肉沫加一个蛋。”肖颖答:“添多一点儿玉米和胡萝卜,就能凑成一份。”
很快地,她将胡萝卜切成小颗粒,李如花将玉米掰出来洗干净。
肖颖端出一盆卤酱,笑道:“水开了就能开始了!”
她将布放下去煮,一会儿捞了起来,淋上一些油。
米浆淋上,平铺,鸡蛋打开,混着肉沫,仔细均匀打在中间。
随后添上玉米和胡萝卜,小心搁在炉灶上,盖上大蒸笼。
“火候加大片刻,一会儿就能吃了。”
肖颖端出两个盘子搁在一旁,很快打开蒸笼,只见雪白色的米浆已经成型,蛋黄白相间,跟玉米的金黄和胡萝卜的鲜红相映衬,显得诱人十足。
“哇!”谭小梅一个劲儿流口水:“感觉好好吃哦!”
李如花也跟着吞咽口水。
肖颖熟练将布捞起来,冷水洗手,很快进布熟练翻来覆去,将肠粉卷成一条,迅速翻转倒在盘子里。最后,淋上一勺子的卤酱。
“行了!香喷喷的肠粉上桌咯!”
谭小梅谦让道:“姐,你先吃。”
“不,我看着炉火帮忙。”李如花哄道:“你先去吃。”
肖颖很快料理好另一块布,放进炉灶里。
“不用了,这样的火候能蒸好几条呢!你们先去吃,我一会儿端上另一条。”
谭小梅兴奋端起,笑眯眯道:“那我们就不客气了!谢肖妹子!”
姐妹两人坐在老槐树石桌旁,埋着脑袋狂吃,筷子不停,到了最后几乎是抢着吃。
肖颖淋上酱,端了出来,微笑解释:“卤酱讲究肥腻,我是煮了两大块五花肉才存上这么一锅卤酱,加了尖蘑菇和大蒜头,还有几块豆干和南姜。吃得习惯不?”
谭小梅一把上前接过,“天啊!太好吃了!怎么会有这么好吃的东西!这个什么粉——我爱了!好喜欢!”
两姐妹继续进攻第二盘。
肖颖走回去,洗了布,很快又蒸了一盘出来。
第四盘、第五、直到第七盘——两姐妹才心满意足搁下筷子。
谭小梅嘀咕:“姐,我还有些舍不得收手。”
“不行了。”李如花舔了舔盘子,低声:“一盘子就得一点儿猪肉和一个蛋,贵得很。咱们吃了七盘了吧?算起来忒贵!”
谭小梅意犹未尽,低声:“肖妹子是有钱人家的闺女,自己又那么会赚钱,不差几个蛋啦。”
“闭嘴。”李如花打了一个饱嗝,解释:“我七八成饱了,回去再喝一碗米糊,就够饱了。”
接着,她喊:“肖妹子,我们饱了!都太饱了!别做了!等你未婚夫来了,你再做给他吃吧。你也歇会儿吧,炉灶边热,够辛苦的。”
肖颖端多一盘出来,笑道:“这儿还有呢!小梅姐,你再来一条吧?”
“……好!”谭小梅不好意思低笑:“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小吃,忒香!那我不客气了。”
肖颖擦了擦手,道:“你慢慢吃,我去洗布。”
李如花偷偷瞪了瞪表妹,低声:“你太贪心了。”
“姐,你就让我任性多一盘吧。”谭小梅笑道:“真的好好吃!这辈子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吃到,我总得一次性吃个痛快。”
李如花忍不住笑骂:“这玩意肯定很贵!又是鸡蛋又是肉!你别吃太饱了,这几天你都没怎么吃,不能一下子吃太饱,别撑坏了肚子。”
不料表妹埋着脑袋,大口大口吃着,压根不听劝。
李如花管不住她,无奈只好摇头放弃。
日头开始西落,大快朵颐的姐妹俩高高兴兴回去了。
肖颖送走她们,转身将盘子洗干净,冲洗石磨晾干。
倏地,墙外响起一道呼唤声:“大块头!大块头!”
——听着像是老者的嗓音。
肖颖暗自狐疑,不确定对方喊的是不是“袁博”,干脆打开门走出去看。
只见巷口站着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乞丐,浑身上下黑兮兮,头发乱糟糟,一双黑脸满是斑驳皱纹,身上背着一个破旧布袋,打满了各色补丁。
他打量肖颖,随后张望她身后的老宅大门,以为对方是出来赶人,拄着拐杖往后退了退。
“老人家!”肖颖奔出来,微笑问:“请问你找谁?”
老乞丐浑浊的眼睛盯着她看,低声:“俺……找大块头。他说,货运站找不到他的人,就来这边找找看。”
“你找的是袁博吧?”肖颖问。
老乞丐缓慢点头:“……他是叫这名字,不过大伙儿都习惯喊他‘大块头’。俺有一些话得跟他唠唠。”
肖颖笑了,解释:“他出货去了,估计得晚些时候才到。老人家,你进屋等他吧。”
“不不。”老乞丐扯了一个笑容,嘴巴里只剩下两颗老黑牙,低声:“俺身上脏,在角落里猫着等等他就成。”
肖颖微笑道:“不碍事的,您进去等吧。我家院子很宽,您可以在院子里等他。”
老乞丐摇头,蹲在角落里缩成一团,身上灰沉沉,脸也灰沉沉,若不仔细看清楚,几乎跟斑驳的老墙体成了一体。
肖颖见此没勉强,进屋倒了一碗水出来。
“老人家,喝口热水吧。”
老乞丐慌忙答谢,从大布袋里掏出一个缺了一角的大瓷碗递过来,“倒下来就成。”
肖颖将水倒下去。
老乞丐咕噜咕噜喝着,舒畅“阿”一声。
肖颖低笑,回屋里去了。
早秋的夜晚黑得快,半个多小时后,四周暗沉下来。
凉风飕飕刮着,老宅的灯光亮起,墙角也跟着亮了一丢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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