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街上的霓虹灯仍亮着,来来去去的行人渐渐稀疏下来。
一个衣着光鲜瘦巴巴男子一手拧着酒瓶,一手搂着一个衣着暴露的女子,摇摇晃晃走在街边。
“哎哟!”女子娇嗔:“陈爷,你小心别摔了。”
陈冰嘿嘿笑了,醉眼迷离道:“小心肝,想不到你还怪会心疼人滴!”
“可不是嘛!”女子娇笑:“让你别喝太多,你就不听。这大晚上的,连一辆三轮车都没有!陈爷,上次你不是说你要买车么?”
陈冰昂头大笑:“快了快了!等爷买了车,立马就载你出去兜风。”
“好咧!”女子嘟嘴撒娇:“还得载上我的姐妹,好不好嘛?”
陈冰醉醺醺点头:“当然好!爷买一辆大车,载十几个人!”
“呀?你说的别不是货车吧?”女子娇哼:“那我可不要!”
陈冰哈哈笑了,道:“当然不是!我要货车干啥?爷只开小轿车!告诉你哦!爷十几岁的时候,家里就有轿车,开得那叫爽!”
“哦?”女子转了转眼睛,娇笑:“陈爷家里一定忒有钱。”
陈冰微愣,转而又笑了。
“有钱的人,终究还是有钱。就算偶尔落魄那么一小会儿,很快就能卷土重来。我呀,天生就是一个富贵人,就算我有天不要富贵,富贵也要追着我跑!”
女子嘻嘻笑了,搀扶着东歪西倒的陈冰继续往前走。
不一会儿后,她累吁吁摇头:“陈爷,人家的脚酸了,走不动了。”
陈冰迷糊眨巴眼睛,转而往前方的酒店指去。
“宝贝,乖~再往前走多几步就到了。”
女子惊喜瞪眼,问:“今晚咱们住里头?”
“对呀!”陈冰嘿嘿笑道:“我就住里头,还住最上等的房间。想吃什么,只要按前台说一声,麻利就给我端上来。宝贝,一会儿咱再喝多两瓶,怎么样?”
女子翻了翻白眼,娇嗔:“还喝?你都已经醉了!”
“没有!”陈冰摇头:“我没醉……我一点儿也没醉,我清醒着呢!”
女子看着酒店的大招牌,忍不住问:“陈爷,住最上等的房间费钱不少吧?”
“小意思!”陈冰极豪迈往胸口拍了拍,道:“爷只要签签字,立马可以报销。管他多少钱,反正我只要动一下笔的工夫。”
女子惊喜盯着他看,道:“陈爷,原来你还是大官人呐!”
陈冰哈哈大笑,搂着她跌跌撞撞进了大酒店。
……
隔天,日上三竿。
倪殷红擦着汗,提着一个小皮包来到前台询问。
很快地,她问到了儿子的房间号,不懂得坐电梯的她足足爬了七层楼,累得气喘吁吁扶着胸口跌坐在地毯上。
缓了半天的劲儿,总算好了一丢丢,看着门上的号码数找过去。
接着,她用力拍门喊:“阿冰!阿冰!阿冰!”
好半晌后,一个睡眼惺忪的女人拉开门,懒洋洋倚在门栏上。
“大妈,你找谁呀?吵死了!”
倪殷红看着她白花花的大腿和胸口,嫌弃翻了翻白眼。
“我找陈冰!你在里头,是不是?”
女人皱着眉头想了想,问:“陈爷,是不?”
倪殷红点点头,没好气道:“除了他还能是谁!”
儿子自从升职为主任后,就整天得意洋洋自称为“爷”,让一众下属都得喊他“陈爷”,甚至在她这个老母亲面前,也是张口闭口就自称“爷”。
女人狐疑打量她,嫌弃十足问:“你是他什么人?他奶奶吗?”
“闭嘴!”倪殷红破口大骂:“啥奶奶?!我有那么老吗?!我是他妈!”
女人撇了撇嘴巴,咕哝:“他还在睡。”
倪殷红一把推开门,大摇大摆闯进去。
只见房间里黑乎乎一片,屋里空气极差,满是酒味儿和汗味,自家儿子躺在被窝里,打着呼噜睡得死死的。
倪殷红看着他赤果的胳膊和胸口,火气禁不住蹭蹭往上冒。
警告过他多少遍了,好不容易养好的身体不能再乱来,不然指不定又要出毛病。
前阵子整天嚷嚷着腰酸背痛,甚至连站岗都站不了,脸色苍白发黄,一天天冒虚汗,吓得她这个老妈子满大街去找老中医拿药。
辛苦给他买药熬药,还要哄他喝药,辛辛苦苦忙活了好几个月,气色总算好了起来,可这才好了几天,他又糟践自己起来!
当妈的把他当宝贝般心疼,他自个却丝毫不珍惜!
千叮万嘱他不能出去乱搞,他转身就跑出来喝酒玩女人!
倪殷红越想越生气,上前扯住陈冰的耳朵。
“臭小子!还不快给我醒醒!醒醒呀!”
陈冰皱眉,迷糊睁开眼睛,对上自家老母亲凶神恶煞的老脸,吓得他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妈……?哎哟!妈,你这是干啥?哎呦呦!痛!痛啊!”
他喊痛,倪殷红只好松了手,气呼呼质问:“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啊?!”
接着,她转过身去,一把扯开窗帘。
灿烂的阳光瞬间照了进来,将四周照得亮堂堂的。
陈冰皱眉挡住眼睛,转而懒洋洋打了一个大哈欠,卷起掀起被子,埋头打算继续睡觉。
“阿冰!”倪殷红扭过身见他又睡上了,气得差点儿翻白眼,粗声:“阿冰!你还睡?!现在都十点多了,你知不知道?!你单位的人都已经上咱家找你好几回了!”
陈冰仍在被窝里,闷声:“找我干啥?早跟他们说了……下午再上班。”
倪殷红怒不可遏:“哪有人跟你这样子上班的?!啊?早上不上班,下午再上班?你单位的人说有急事,让你得马上过去!”
“能有啥急事?”陈冰总算从被窝里钻出来,打着哈欠问:“啥事啊?有事也得等爷睡够了再说。”
一旁的女人已经穿好衣服,气定神闲梳头发。
“陈爷,既然你妈来了,你应该也不用我伺候了。你快起来把昨晚的酒钱结了,我还得回去补觉呢!”
陈冰愣愣盯着她看,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你谁呀?”
女人娇瞪他一眼,低哼:“死相!昨晚跟人家喝了半夜的酒,还是人家将你送来这里的。怎么?喝断片了呀?”
陈冰“哦?额?”半天,露出一个暧昧尴尬笑容。
“宝贝,我……我想起来了。”
最近身边来来去去的女人那么多,名字都差不多,他哪里记得住,时不时喊错名。于是,他干脆统一喊“宝贝”,总归不会错。
女人娇嗔笑骂:“你敢不认得人家,下次可就不陪你哦!死冤家!”
接着,娇滴滴凑了上前,伸出白皙的掌心。
“陈爷,一共是一百块哦。”
陈冰偷偷瞥了黑着脸的老妈子一眼,尴尬呵呵笑了,手搓了搓胸口。
“宝贝,一百块?咋……那么贵呀?”
女人瞪着他看,嘟嘴撒娇骂:“讨厌!人家陪你喝酒陪你玩,还陪你睡了一晚上,只要一百块已经够便宜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