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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理大剧(1 / 1)

阅书阁格拉西亚送走了假摩洛,回到楼上的卧室,现克洛斯正趴在床上。

“宝贝儿,好点没?”他趴在床边问候。

“好点了,本来就没那么严重。”克洛斯点点头。

他昨晚没休息好,又有点受寒,这才烧起来。现在在床上安安心心地休息了一整天,还喝了药,渐渐也就缓过劲了。

“那个假摩洛,真的有点奇怪。”格拉西亚告诉对方,“他好像真的很想让我跟他走。”

“什么意思?”克洛斯问。

“就好像……他能从中获利一样。”格拉西亚微微皱眉,“真奇怪。”

“他确实能获利啊。”克洛斯道,“你毕竟要付钱给他嘛。万一委托出了差错,确实不好办,他当然希望你跟着他按约定走。”

“那你想不想让我走啊?”格拉西亚问。

“你穿皮裙吗?”克洛斯眼神亮闪闪地问他,“你要是穿,就别走了。”

“我不穿。”格拉西亚笃定地摇头,“结婚的服装肯定由曼恩堡统一安排,你趁早死心吧。”

克洛斯失望地咂嘴:“你可以在屋里穿,让人送过来就好了嘛。”

“冷!”格拉西亚在对方额头上拍了一掌,“这种天气里露大腿,你不怕我冻死吗?”

“反正能复活……”克洛斯的话被对方堵回嘴里。

格拉西亚微微后撤,舔了舔嘴角,表情混杂着惊叹和恼怒:“真狠啊,宝贝儿。”

“既然你不穿,就赶紧走吧,逃婚去吧,”克洛斯直挥手,“我会宽恕你的。”

“真的吗?”格拉西亚奇道,“宽恕我?”

这可不是克洛斯的风格。

“对,我会宽恕你,重新找到你,一起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克洛斯连连点头,“婚礼结束之后就干掉你,和葬礼无缝衔接,而我——我肯定是葬礼上哭得最动情的人。”

他说着,使劲揉眼睛,把眼睛揉得通红,硬挤出几滴泪来:“,我哭了。”

“……鳄鱼的眼泪。”格拉西亚给他擦擦眼睛。

“没错,鳄鱼的眼泪!”克洛斯得意地打了个响指。

“不闹了。现在其实还有一个方案,就是让摩洛带我们俩一起走。”格拉西亚提醒道,“不过要经过达利·曼恩,不太好办。”

“你一个人走就行。”克洛斯摇摇头,“最初我们接到的委托,本质上是要把南北方的两个人分开。要是我们一起跑了,任务也就失败了。”

“也对,”格拉西亚想了想,不怀好意地笑了,“那我得干一票大的。”

“什么大的?”克洛斯问。

“你不是想让我走吗?”格拉西亚指指自己,“我要拖到婚礼当天走。”

“婚礼当天逃婚?”克洛斯挑眉道,“当天我们会一直在曼恩堡民众的眼皮子底下,能跑到哪里去?”

“所以才叫‘干一票大的’。”格拉西亚告诉他,“拜神礼的那天不是全年风雪最大的日子嘛,视野肯定不好。具体方案我还要再想想,顺便维持格拉西亚·曼恩的人设。”

“什么人设?桀骜不驯、顽劣恣意?”克洛斯笑话他,“从你答应结婚开始,就毁干净了。”

“能挽救一点是一点嘛。”格拉西亚嘟起嘴,“怎么样?”

“我没意见啊。”克洛斯耸肩,“不过克洛斯就太可怜了,坐了半个月的车来南方,最后结婚对象和外星人跑了。”

“真的是外星人!”格拉西亚哈哈大笑起来。

克洛斯哼了一声,低头继续。

格拉西亚在床边蹲得累了,懒懒地坐在地面上:“宝贝儿,什么呢?”

克洛斯静了一会儿,突然问他:“何处是群星与黑暗之间?”

“啊?”格拉西亚愣了一下,“你说环网吗?”

克洛斯没有回答,继续问他:“外来者何来?”

“外来者?”格拉西亚问他,“提问的视角是谁?”

“是作者吧……”克洛斯把烫金的封面文字翻开给对方,“你,《真》。作者嘛,作者是……”

他愣住了:“作者是风雪神。”

“风雪神?”格拉西亚皱起眉,“风雪神不是风雪教的神明吗?怎么还写了?”

“后人假托的作品?”克洛斯猜道,“但用神明的名字直接给本署名……也太奇怪了。”

“什么啊?”格拉西亚问。

“哲学……疑问……思考……。”克洛斯一连换了几个词,语气还是有点犹豫。

“怎么?”格拉西亚重新趴到床边,“这么复杂?”

“像一个人的沉思录,每页只有一句话,疑问、陈述、总结之类的,比如……”克洛斯随手翻了一页,“我为蝶,蝶为我。”

“什么意思啊?”格拉西亚问。

“上的所有问题都没有回答,不过这个故事我倒听说过,”克洛斯眨眨眼睛,“大流亡前有一个哲人梦见自己变成蝴蝶,最后有点身份认知错乱。”

格拉西亚来了点兴趣,往后翻了几页:

“何谓真我?”

“他者是真?”

“何谓真人?”

“我即真人。”

“我即非生、非死、非虚、非实、非知、非不知,亦即所言、所想、所得、所爱、所往、所不往。”

“像不像拜神礼上的祈祷词?”克洛斯见了一段眼熟的话,“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毕竟是风雪神的著作嘛。”格拉西亚笑了笑,“真神、箴言,多少信徒求不来的东西。”

克洛斯又向后翻了翻。

“真他唤我。”

“真我茕茕。”

“我可有人。”

“我亦有人。”

“我唤之真人,他唤之假人;我唤之假人,他唤之真人。”

“在者须观,观者必在。我观、我在,故我言:真人惟一。”

“真人惟一。”

“真人惟一。”

“真人惟一。”

后面的页里大半在重复一句话,到最后干脆变成一串串数字符号,像乱码一样,都不懂了。

“像一个疯的哲学家写下来的杂记,”格拉西亚得头晕脑胀,“你怎么想起来这种东西?”

“前面写的挺直白啊,我以为是什么彩蛋。”克洛斯可惜地合上本。

“说到彩蛋,我觉得我们已经跳过了很多小分支,”格拉西亚揉他脑袋,“把这么丰富多彩的世界简化成了一条剧情线。”

“因为我们本来就不是为了玩游戏进来的。”克洛斯告诉他。

格拉西亚明白了:“唉,宝贝儿,你还惦记着惩罚我吗?”

“坦白说,我现在有点腻了,”克洛斯摇摇头,下意识地打开,“搞什么惩罚啊,惩罚你了我还要照顾你,我图什么?”

格拉西亚笑了起来,抱着对方的脸颊猛亲一口:“你怎么这么可爱!”

克洛斯偏了偏脑袋:“外面还在下雪?”

格拉西亚探头了一眼:“下着呢。一直在下。”

“拜神礼大概就在最近了。”克洛斯告诉他,“你要是准备逃婚,动作得快点。”

“那你可就一个人留在这里了。”

“那不是太正常了嘛。”克洛斯的声音低了一点,“一个人,才是正常的生存状态。”

“小可怜。”格拉西亚亲吻他的脸颊,“有我呢。”

回应他的是一阵低微的笑。

他们达成了一致决定,但假摩洛并不知道。

现在,假摩洛顶着达利·曼恩的门客身份,光明正大地在曼恩堡住下,整天来找格拉西亚,天天找、日日找,劝他和自己走,满脑子“自由灵魂”“自由恋爱”,似乎对这个概念有着深刻的执念。

这日,他又一次上门拜访,刚好遇到格拉西亚和克洛斯出门。

“我真的快要被他烦死了。”格拉西亚在屋里抱怨,“他怎么这么积极!”

“你是甲方啊,钱在你这儿呢。”克洛斯笑着推他,“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可库亚医生让我们去大巫那儿求健康祝福啊……”格拉西亚不满地向门口走,“我还想掀他帽子呢。”

“帽子什么时候不能掀?”克洛斯劝他,“先把离开前的事情安排好。”

“行吧。”格拉西亚悻悻拉开门。

一楼大厅里不止有摩洛,还有达利·曼恩。

格拉西亚见他们就头疼,两人一起出现,就更头疼了。

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他咳了一声,镇定情绪,向两个客人点头:“日安。”

“我今天和达利·曼恩阁下一起来,没提前通报一声,实在不好意思。”假摩洛向他点头致敬。

你哪天来之前通报过?

格拉西亚在心里骂他,却不动声色地请他们入座。

“我们去房吧。”达利突然开口。

假摩洛也瞧着格拉西亚,似乎早就知道达利的意思。

格拉西亚便领着他们进了一楼的房。

房里无人,窗外就是草坪,没有遮挡物,门一关,任谁也听不见屋里的声音,保密性确实比大厅好点。

“今天把事情尽快定下来吧。”达利在座位里坐定,“摩洛,你说说你的安排。”

“呃,其实安排基本没什么变动。”假摩洛了他一眼,但还是依照他的要求开了口,“按格拉西亚的要求,我们会在婚礼当天离开小圣山,直接进入飞行器,离开南方领地。”

“婚礼当天。”达利重复了一遍,转头向格拉西亚,“你知道这是什么样的羞辱吗?”

“你是说,羞辱克洛斯吗?”格拉西亚故作认真地侧头思虑片刻,“他会宽恕我的。”

这是克洛斯的原话。

他的表情很随意,似乎根本没把达利的话放在心上。

达利的眼神轻蔑而恼火:“真不明白克洛斯怎么会上你。”

“是啊,”格拉西亚笑了,“我这么差劲他还能上我,岂不是说明你比我更差劲?”

“两位!”假摩洛及时出声,打断他们一来一往的明嘲暗讽,“两位,我们今天是来谈正事的。”

达利忿忿地喘了两口,稳住心神:“行,谈正事。格拉西亚现在觉得哪里有问题?”

他说话的对象是格拉西亚,的是却假摩洛。

假摩洛只好转过头,用眼神询问格拉西亚。

“你说只能让我和摩洛两个人走,”格拉西亚道,“之前我本来想带一个情人的,不过现在来,无所谓了,我先走再说。”

“情人,”达利短促地冷笑一声,“情人!”

格拉西亚没理他。

“呃,格拉西亚,我和你确认一下,”假摩洛问,“最后离开霜星的只有我和你,没有任何第三方,是这样吧?”

“正是。”

“那……我冒昧问一句,您的情人……就留在霜星上了?”假摩洛犹豫地问。

格拉西亚点点头:“让他留在城里,等我熟悉了外面的情况,再来接他。”

“还来接他?”达利又冷笑了一声,“真是好长情。”

格拉西亚依旧没理他。

假摩洛只好表情严肃地扯回正题,询问格拉西亚:“那您打算什么时候动身?近期曼恩堡的守卫森严,想抛开守卫单独行动可不容易。”

“我安排过了。”格拉西亚将自己先前规划好的逃婚路线向他全盘托出。

假摩洛边听边点头:“可以,我一定配合。”

达利全程阴沉着脸色,似乎胸中闷了一口恶气。

“没问题吧?都记住了?”格拉西亚最后向假摩洛确认。

“行了。”假摩洛直点头,“也不复杂。”

“那还有什么问题吗?”格拉西亚问。

他还急着和克洛斯去大巫那儿掀帽子呢。

“没了。”假摩洛摇摇头,向达利,“您呢?”

达利·曼恩沉默良久,开了口:“没了。”

“那我们就这样安排吧,如果有变故我们再联系,”格拉西亚起身,“最近摩洛恐怕也要做准备,就安心去吧。”

假摩洛跟着他站起身来:“一定的。”

达利是最后一个站起来的。

他盯着格拉西亚,神色很复杂:“你不怕我把事情捅出去?”

“捅出去了,克洛斯一定会和我结婚。”格拉西亚得意地笑笑,“你替我保密,倒还能为自己留下一丝幻想。”

他们的话完全没避开假摩洛,听得他微微张嘴,仿佛听见了什么惊天秘闻,但立刻如梦初醒地收敛神色,维持住平静、冷淡的样子。

达利被他戳中心思,气得满脸红。

格拉西亚送他们出屋。

“那么,合作愉快。”他与假摩洛握手致敬。

“合作愉快。”假摩洛握住他的手掌,用力地摇了两下。

“合作愉快。”这回,格拉西亚向达利。

达利皱着眉,很不情愿地和他握手,没说一句话。

他松开了手掌,但格拉西亚没松手,盯着达利的眼睛,笑了笑:“提前向你道一声歉——就算我抛弃了克洛斯,他也不会上你。”

达利瞪着他:“你什么意思?!”

“他这么爱我,”格拉西亚陶醉似的叹了口气,“我的回忆,都比你的存在更美好。”

“格拉西亚!”达利怒喝道,“你妄想!”

“到底谁妄想,我们最后会知道的。”格拉西亚冷冷一笑,松开手掌,接着突然提高声音,“克洛斯!”

他的声音从一楼门口传到二楼卧室。

卧室门打开,走出一个人来:“怎么了?”

“过来,”格拉西亚的语气宛如命令:“我们去见大巫。”

克洛斯有点不解,但还是下了楼:“这么快?”

他见假摩洛和达利,礼貌地点点头:“两位日安。”

假摩洛的眼神很期待,像在狗血连续剧;达利的眼神则惨然很多,颇有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感觉。

“你爱我给你的一切,”格拉西亚对着克洛斯微笑,“是不是?”

这人什么疯?

但他——温柔体贴的北方来客——还是谦卑地应下了:“是的,殿下。”

“包括愉悦与伤害?”格拉西亚又问。

“是的,阁下,”克洛斯顿了顿,决定做足戏码,让他一次过足瘾,省得他继续纠缠,“我爱您的过去与未来、真相与谎言,爱您的一切。”

格拉西亚心满意足地点点头。

达利气得眼眶通红,瞪着克洛斯:“你会后悔的!”

“我绝不后悔。”克洛斯坚定不移地回答道,“绝不!”

达利带着假摩洛头也不回地走了,把雪地踩得啪啪响。

假摩洛一路不敢吱声,闷头跟着达利走,实际上心里已经炸开了花——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见识到曼恩堡内部的情感纠纷:

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女主无条件服从;桀骜不驯的男主却打算婚礼当天逃婚;悲情坚韧的男二默默守护、无奈心疼——好一出伦理大剧!

目送他们走远,克洛斯转头给了格拉西亚一拳:“你们俩闹矛盾,拿我开刀?”

格拉西亚点点头,语气有点狠:“让他图谋不轨!”

“和人工智能争风吃醋,”克洛斯嘲笑他,“能不能有点追求?”

“那我吃醋你高兴不高兴啊?”格拉西亚拉着他回大厅,给他套上防风的衣服,“走,去找大巫。”优质免费的小说阅读就在阅书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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