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王宽、张峻峰与方剑他们三人都没有打电话过来,王宽与张峻峰倒是情有可原,再则也许同样还没拿到录取通知。方剑则不同,照着他此前对“李佩瑶”的暗恋,应该第一时间通知才对。
孟赢溪对此偶有疑惑,但没想太多,方剑不来纠缠自己挺好,省得还要费心思去回绝可能会发生的表白逆。
“妖精”这几天心情颇为忧郁,她一直在为某件事情烦恼不已,那就是——曾经助其逆血功力大增和逾越时空的月下莫名地消失了!她本来还指望着依靠这有别常人极其另类的月下契机来脱离这具绑缚自己的身躯,它如此这般,叫人伤心无比。
“难道我以后不能生育了吗?”孟赢溪哀愁地质疑和宽慰自己,“唉,想什么呢?我这个样子整个一妖精女鬼,谁敢跟我结婚?不来也好,省了多少麻烦事。其实我这辈子就做李佩瑶也未尝不可,模样不错,父母也健在,知足吧你孟赢溪。”
[八月初……]
孟赢溪洗着衣服,电话响了茶。
“喂,你是李佩瑶吗?”
“对,我是。”
“你有一份快递,是云南警官学院寄来的,麻烦你来小区门口取一下。”
“是吗?!好,我马上就来。”
“云南警官学院,云南警官学院!我考上了……”从来不敢有大学科读的孟赢溪兴奋地尖叫着,她象一阵风一样吹到了小区门口取快递。
“妖精”急不可待地当场打开快递。
“哇啊……真是录取通知书,居然考上了!”孟赢溪忽然冻结了笑脸,“怎么回事?诶……不对呀!我明明填的是侦察专业,为何变成了法律专业?”
录取通知书上的变动让“妖精”稍显不愉快,不过总体还是幸福,回家洗完衣服后,她乐颠颠地在厨房里忙活起来。
王雪梅下班才进门就闻到满屋子的香味,她自笑道:“嗯,好香啊!呵呵……闺女把饭都做好了。”
“妈!”孟赢溪听声从厨房里窜出来,“我拿到云南警官学院的通知书了!”
“是吗!”王雪梅激动道,“快拿来妈瞅瞅……哎哟,还真是!这么长时间不见通知书,害得我和你爸紧张死了,生怕有个闪失你又要复读一年。”
门开了,李卓航跟着进来。
“爸!我考上了!”她居然激出一份泪花。
“哎哟哟,恭喜咱们的乖女儿,你真要当了警察,那我以后可就不怕坏人了,因为我是警察他爹!”
“父亲”的话弄得“妖精”破涕为笑,“母亲”也咯咯笑个不停。
“这次轮到本姑娘报喜了!”
孟赢溪挨个打电话会知了五个好友。方剑说今晚由他请客,请大伙去水上人间吃顿离别宴。
这次她没拒绝对方的好意,反正这段时间互相都没联系说明他已理性地将感情冷却,即便不是这样,人多处他也没胆去捅破窗户纸。
晚上的气氛不是一般的好,孟赢溪家远来得迟些,远远就见两个活宝在打闹。
“哦,李佩瑶来了。”等来了这最后一人,他们就到水边定好的桌旁,男女各半边地落坐,方剑喊服务员上菜。
“呵呵”方剑主话道:“我们六个人又齐活了!”
王宽满脸裱着兴奋,他看着对面的人坏颜道:“警察阿姨,你就不想说点什么吗?”
“警察阿姨,哈哈哈……说得好!”孟赢溪乐道,“今天是个特别好的日子,警方刚刚敲定推出的无罪日。你们呢想打人的就撒开来打,想骂人的就泼开来骂,我视而不见。方剑,我的手头上有份关于你的警方录音,证据确凿,想听吗?”
众人笑归笑,心下皆糊涂——她这神来的话是想说个什么意思?
“还证据确凿呢!”方剑哈哈大笑,“我一没偷二没抢,不怕警察找上门,做了亏心事才怕鬼敲门。听,当然想听,你不给我听都不行。”
“仔细听好了,警方只提供一次免费播放。”
孟赢溪一本正经地拿出手机,摆弄几下后开始播放她当时图好玩断章取义截留下来的电话录音,两个人对话的内容原音再现:
“约什么约,又不在同一个学校,想骂他都恐怕要乘着地铁去……真烦人!”
“你会骂他?呵呵……谁信啊!”
“佩瑶你相不相信,这臭屁方剑呐,本姑奶奶见他一次就骂他一次,只要我周晓蓉乐意,可以从蒙自一路跟在他屁股后面骂到北京!”
“啪”手机落桌,播音结束。
空气凝固半秒之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桌子人笑得伸胳膊蹬腿,又拍桌子又揣地,又伸脖子又鞠躬。
“李佩瑶你,你……”周晓蓉羞怒得满脸通红,频频扭捏跺脚,“你怎么揭我的老底啊?”
“你看你看,警察还没审问呢,犯罪嫌疑人她自己就主动招了!”孟赢溪的此出别有用意,她明着开罪了周晓蓉,实则为拨灯挑明,是在做一件利于三方的事。
她随即话锋急转,牵线搭桥道,“打是亲骂是爱,方剑……花痴嫌疑人的一门心思你也亲耳听到了,那可是一条道走到黑的海枯石烂呀,你就等着接招吧。”
现场狂笑得乌烟瘴气,熏出鼻涕眼泪一大把。周晓蓉也散了怨气,故作风情万种地跟着嗨。
菜逐步上桌,笑声这才被美食给堵了。上手夹菜中话题也渐渐活泛开,甚至严肃到了理想和人生规划上。
张峻峰一脸的忏悔,“悔呀,我真后悔!”
众声问:“什么?”
“我当初应该选择理科的,这样我就有了拼搏的目标——开发中国自己的防水、防晒、防烫伤,外带美白、香身的三防两美药片来。”
“唉,有道理。”方剑点头,“被你说得连我都不免后悔了。”
“全都怪李佩瑶。”王宽瞅着人摆脸谱道,“你镀过膜之后不但美若天仙,还水火不浸,直接动摇了我们平凡的人生观。”
群笑……
孟赢溪笑毕言道:“诶……苏玉洁,你为什么突然想起来学医?以前你可是一直都盼望着当记者的。”
“这还不都是让周晓蓉给吓出来的……我为了能够多活几年,只好去学医自保。”
在旁人的感染下苏玉洁也学会了打科插诨,她浑浑地一说,惹出哄堂大笑,周晓蓉再度成为了被调侃的对象。
“没错,那天的事不堪回首。”方剑白了一眼周晓蓉奚落道,“周晓蓉就象个水鬼一样见个活人就逮,死都不放手,我差点把小命都丢进了抚仙湖。”
这话要是王宽说的,一准挨打,可这是方剑说的。众人取笑之下周晓蓉只是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她的沉默意味深长。
“行了行了,你们可别再折腾悲惨又可怜的周晓蓉。别忘了,她将来可是一名令人敬畏的教师。”
玩笑再开下去必定要伤人,孟赢溪赶紧庇护道:“现在得罪她容易,小心以后孩子落在她手里,那可就不容易了——光是每天无缘无故被罚写一篇作文就够自己抽十个大嘴巴的,到时候只怕要万分感叹:唉……真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十五年恰到好处,二十年光复河山。”
又是眉笑颜开……
“苏玉洁,学医嘛你就要好好学。你是我们未来的免费家庭医生,可千万别皮外伤医成残废,感冒医成瘫痪,没了老朋友,看谁来给你讲笑话?”
“噗……”王宽的屁话叫大家把饭菜都喷了出来。
“周晓蓉,你这个教师今天好鬼谜,太安静了我们不习惯,说说你将来的打算。”张峻峰见活宝没动静,点了点她。
“打算,我的打算说出来很乏味,我只渴望早日能过上朝九晚五相夫教子这样简单而又平凡的生活。呵呵……很无聊吧。”周晓蓉说话的时候眼光一直不离方剑。
“真是如假包换的管家婆!”王宽脱口而出,而且是说完就溜,可惜为时已晚,两人是邻座。
“跑啊……跑啊你。”周晓蓉手捏耳朵道,“我看你往哪跑?坐下!”
王宽乖乖就坐,规矩照例:其后背发出了持续很长时间的一连串“劈啪”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