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随州大街上的木勋,一身的状元红服,极其的扎眼,根据楚国的大律规定,敢身着大红袍走在大街上的,只能够是状元郎,而且还是刚中举的状元郎。
这一规定是为了彰显状元郎身份地位的显赫,而且这样子穿着状元服也只可以是刚中举的三个月之内,超过三个月之后,就不再允许。
红色在楚国那可是显赫的象征,就算是君主,那也是只允许在祭司的时候,才可以穿着红服,以视尊贵,而为了体现楚国对人才的重视,才有了状元郎在中举后的三月可以身着红装三个月。
木勋的这一生红色装束,着实惊艳到了随州的百姓。
随州虽然是一个商贸发达的州郡,但是在科举上,出过的人才几乎都是排在了楚国其他的州郡后面,最近一次出现过中举的还是十几年前的事了。
中的还不是什么状元,还只是一个堪堪上榜的进士,这已经让整个随州高兴不已了。
没有想到今天居然在随州的地界上,居然见到了身着红袍的状元,这怎么不然他们惊讶。
坐在酒楼里面的哪些食客和坐在茶楼里面的清客们不自觉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木勋身上。
就连街边的小商贩叫卖声也在这个时候难得的安静了下来。
整个街道上除了那一抹红色的身影静静的走着,其他的事物都安静了下来。
最近几年楚国一直都是处于战乱,和楚都的消息,大部分都是被切断的,商人也不敢私自进行经商,所以对于楚国出了一个新状元的消息一无所知。
尽管他们想当然的认为木勋是假冒的,但是此刻木勋身着状元服,淡定的走在了大街上,而周围一些巡逻的守城士兵不但没有上前将其抓起来,还在路过的时候毕恭毕敬。
这容不得他们不相信,随州刚刚经历了叶北疆平定楚国内境这样一个大事,此刻又再次在随州城见到了不曾见到的状元服,不少有身份地位的人都在内心想到,随州城怕是要变天了。
而木勋孰弱无睹,也丝毫不在意他们在想什么,继续朝着目标前进,心里一直默念着一个叫做“木槿汐”的名字,哪怕周围的一切诡异的安静,他依旧不受影响,冷着一张脸继续走着自己的路。
一身状元红服,华贵的纹饰,崭新的金丝靴子,本该是喜庆的,这喜庆缺被一冷脸破坏了,冰冷的气场,吓得周围的人不敢靠近。
尽管这里是木勋的家乡,但是他对这儿没有一点的好感,当初他还是静斋医馆的学徒,虽然生活过的简朴,每天和各种药物打交道,看不到久远的未来,也不敢想象能够像今天这样,站在高处,俯视着这周围的人群,让人人生畏。
还有着一个从小一起相知相识的青梅竹马,那时的他是快乐的,他对随州这片土地是热爱的。
而他之所以恨这里的一切,一切都是因为随州醉客酒楼少东家安景瑜觊觎木槿汐的美貌,想要将她从他的身边抢走,于是设计了一系列的毒计。
醉客酒楼的安家,可以说得上是盘踞随州的大户人家,他一个小小的药仆拿什么去和人家对抗。
想他虽然做了药徒,但是他好歹是跟着自己的酸乳书生父亲生活过很久,那一身的傲骨岂容这等小人得手,所以他不顾一切的离开了木槿汐的身边,为的就是有强大的力量保护木槿汐。
自然而然的,他对于随州的这些百姓,他都带上了仇恨的眼光,没有丝毫的喜感。
这些年,他离开随州后,一路乞讨,可算是赶到了楚国楚都,恰逢楚国被旧皇派掌控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他这个出生寒门的机会。
跻身朝廷的机会被世家大族牢牢掌握在手里,而他只好成为楚都众多乞丐中的一员,每日以乞讨为生。
直到叶云逸设计绊倒了楚国舅他们为首的旧皇派,洗清了楚国的朝廷,才让他看到了希望。
他在一边乞讨的同时,靠着当初小时候跟着自己父亲学下的基础,几乎疯狂的学习儒家书籍。
要知道但是的儒家经典的书籍都是被有权势的人把持着,根本不可能拿出来,但是总有一些富贵人家会有损失的书籍不要,然后扔掉。
而他乞讨的地方恰好就是哪些富贵人家处理垃圾的地方,正好可以在恶臭的垃圾堆中找到不少的书籍。
他正是凭着这些残破的书籍,进行学习。
他很清楚,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除了科举这一条道路,他别无选择。
再到后来,他在乞讨的过程中,很幸运的遇到了将自己卖给木家的父亲。
果不其然,他那个酸儒父亲依旧没有考上,而他父亲觉得无脸回乡,于是就留在了楚都,整日靠帮别人写书为生,这几年下来,已经经营起了一家书店。
在认出自己的父亲之后,尽管自己内心不想原谅这个父亲,但是为了自己心中牵挂的人,他只好压制住自己内心的不喜,和父亲相认。
然而借助自己父亲帮别人抄书的机会,可以阅览到无数的书籍,日积月累下,他不自不觉中已经将儒家的书籍学了个遍。
然而他依旧没有办法参加科举,因为楚国各个州郡之间,隐隐有着割裂的局势,再加上边境上的连年战斗,使得楚国根本无暇顾及科举之事。
而他想要考取功名的机会一再耽搁,直到后来,曲太师重新回归,然后和叶云逸的一番合计之下,为了改变楚国的现状,急需大量的人才填补朝廷的空缺。
百废待兴的楚国,在曲天鸿的支持下,重开科举,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木勋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寒心孤诣的学习下,一举而中,拔下头筹,一跃成为了楚国的人上人。
不但得到了楚国的现任楚皇秦洛瑶的接见,还差一点被曲太师收为关门弟子。
在得到自己想要的权势之后,他最为挂念的依旧还是那个女孩的名字。
所以他抛下了最为稳妥的搂在楚都的想法,毅然决然的奔赴随州。
越走越近,他越是靠近静斋医馆,他内心就越是紧张,既有太多的酸楚想要和木槿汐分享,又有太多的欢乐想要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