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当空。
陈扶风和陆游神色恍惚的从长公主府走出来。
他们两个站在长公主府门口,面对热闹的坊市,相顾无言。
两人又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天空。
陈扶风喃喃自语:“有如此皓月悬空,明镜照亮世间,却挥不散生灵头顶上的阴云。”
“要变天了!”
陆游感慨一声,随后叹了口气。
“回吧,把消息传回圣地,只要圣地站好队,顾公子能保我圣地道统不灭。”
陈扶风舔了舔苦涩的嘴脸,默默点头,两人分道扬镳。
这一夜,皇城繁华如新。
但是在道门和万仙盟心里,笼罩上一层阴云。
阴影里,有一双眼睛注视着两人离去。
等了很久,那人才从阴影里走出,正是镇魔卫林峰。
林峰整理了一下衣衫,走向长公主府。
将身份铭牌和拜帖交给门房,等了一会,门房才走出来。
“林总旗,顾公子有请!”
林峰默默地点了点头,跟在门房身后。
兜兜绕绕,总算再一次见到了顾期颐。
“林兄,今日怎的有时间来找我了?”
顾期颐好奇的打量着林峰。
林峰待到门房远去,才开口说道:“右指挥使请顾兄前往一叙。”
“陆平找我?”
顾期颐有些错愕,旋即起身。
“有劳林兄带路了。”
林峰跟小弟一般,走在前面。
两人没有从长公主府正门离去,而是安排了辆马车,从后门离开。
马车一路疾行。
车厢里顾期颐和林峰相对而座,皆是沉默,气氛有些尴尬。
还是顾期颐率先打破尴尬。
“不知陆指挥使找我有何事?”
“指挥使没说,只命我带你前去。”
说完,林峰又闭上了嘴,笔直的坐着,再也一言不发。
顾期颐见状,也只是暗自摇头。
马车来到一座热闹的极为热闹的院子里。
林峰交给顾期颐一张面具和一件兜帽斗篷。
“外面人多眼杂,委屈顾兄了。”
“呵,陆指挥使还挺懂我。”
顾期颐笑了笑,戴上面具,有将斗篷将自己完全遮住。
做好这一切,两人才下了马车。
看着院子亭榭里的莺莺燕燕,顾期颐面色古怪。
这不花鼓街里的旖旎之地吗。
没想到陆平那阴恻恻的人,居然会将见面的地方安排在这里。
看不出来陆平也好这口啊!
在林峰的带领下,顾期颐走进一间隐蔽的包房。
推开门就看到了茶桌后的陆平。
他旁边还有一个身着暴露的粉**子,女子媚眼如丝,一脸痴迷的看着陆平。
见到顾期颐进来,陆平淡淡说道:“你们先下去吧。”
“陆大人……”
女子很是不情愿,嗲声嗲气的撒娇道。
陆平只是淡淡的砍了她一眼,那双阴翳的眼睛有着说不清的意味。
女子打了个寒颤,噘着嘴一脸幽怨的起身,路过顾期颐身侧时,还不忘瞪他一眼,似乎责怪顾期颐坏她好事。
等到房间里的人走干净,顾期颐也不客气,直接坐在了陆平对面,将兜帽和面具摘下。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陆平。
“没想到堂堂陆指挥使,居然也会光顾这种地方。”
“这是我的产业。”
陆平丝毫不在意顾期颐话语间的揶揄,拿出一个新茶杯,倒了杯茶,放在顾期颐面前。
缕缕茶香钻进顾期颐的鼻腔里,光是茶香都能让他提神醒脑,看来这茶叶也是珍品。
不过顾期颐对这些奢侈的东西无感,对陆平说道:“陆指挥使深夜找我有何事?”
“我上次劝过你了,为何不离开天州?”
陆平旧事重提,面无表情,眼里酝酿着冷意。
顾期颐笑道:“我师妹要参加会武,目标是灵脉,这么好的奖品怎么能放过。”
“为了一条灵脉,搭上整个元一宗,这账算错了。”
陆平轻轻摇头,端起面前的茶水轻轻抿了抿。
顾期颐也喝了口茶,问道:“不知陆指挥使此话何意?”
“你不需要明白我的意思,我是看在天阙的面子上,好心提醒你,今夜尽快撤离天州,或许你们元一宗还有一线生机。”
陆平斜靠着扶手,微微抬起下巴,眼睛半眯。
“若是我不走呢?”顾期颐反问。
陆平说道:“不仅蕴灵体都保不下,元一宗也会彻底消失。”
“那我更不能走了。”顾期颐双手摊开,说道:“按照陆指挥使所言,这是有人要对付我元一宗,我对这幕后推手倒是挺好奇的。”
“好奇害死猫。”
“富贵险中求。”
顾期颐无所谓的笑了笑:“暗地里一直有这么条毒蛇盯着我元一宗,这日子过得太不踏实了,看到毒蛇的真面目,不就知道应对方法了吗?”
“这条蛇你惹不起,哪怕有天阙庇护你,和圣地绑在一块,你也惹不起。”
陆平的表情意味深长。
他这番话可是直接点名了。
整个大乾,能让长公主和圣地都惹不起的,那就只有乾皇了。
这就让顾期颐又好奇起来。
陆平不是乾皇的亲信吗,为什么要来帮他?
仅仅是为了长公主吗?
那这层关系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陆平继续说道:“叶青玄失踪了,元一宗没了顶梁柱,仅凭你一个净土境,还不足以对抗整个江湖。”
他说的没错。
别说只有一个净土境了,哪怕叶青玄一直守在元一宗,恐怕也抵挡不住乾皇暗戳戳的下阴手。
可是,陆平的消息有误啊。
顾期颐可不是净土境!
用乾皇给出的实力来看他的话,恐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整个大乾,也就凌波仙子知道他全部实力,道首和刀无敌只有个概念,猞猁也知道他三成实力。
若不是想等一条大鱼,让他涨涨躺平进度,他早就一巴掌将皇宫夷为平地了,还轮得着乾皇算计他?
顾期颐问道:“陆指挥使就想跟我说这些吗?”
陆平露出阴恻恻的笑容。
“我是在给你下最后通牒,等到明日会武开始,你若还不走的话,我会忍不住出手。”
“那就恭候陆指挥使了。”
顾期颐将面前的茶水一饮而尽,随后起身,戴上面具和兜帽,怎么来的就怎么离开。
房间里只剩下陆平一人。
他看着顾期颐用过的茶杯,眼神渐渐阴沉下来。
“天阙,你不要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