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是府学的另一位先生,下午是董大人。
跟着董大人学了一段时间,对于他授课的方式秦贞已经摸得清清楚楚了,所以边听他讲边做笔记,这么一来,到了晚上整理时速度快了一半。
原定于明日就要启程回家的,谁知吕先生和宋先生两人一见如故,又请了张先生,一并来给他们过这两天学习的内容,于是大家决定再留一日。
倒是佟先生领着甲班的学生先他们一天回去了。
这么一晃,回到家就进入了六月。
距离院试只剩两个月了。
他们这边离砚城还有七八天的路程,最主要还得提前去适应一下环境,于是再减去路上与需要适合的时间,七月中旬就得出发。
时间又减少了三分之一。
所以,接下来的时间,吕先生对大家的要求就更严格了。
每日刷完题之后,必须把当天的试卷给清了,秦贞晚上回去还得看曲先生的笔记。
以前每个月还能有两天休息日。
自从回来之后,吕先生就与宋先生商量好了,休息日的时候,带着自家的学生到县城,大家一起集合,再讨论最近所学的难点重点。
宋贤他们私塾只有两个人过了府试,秦贞他们五个,带上先生一共也才九人,在酒楼找个房间刚刚好。
如此一来,待把曲先生的笔记看完时,已然进入七月了,迎来了他们这边雨季。
工地那边自打开始下雨,就停了工,这一停就是七八天。
望着外面浠浠沥沥的雨。
秦贞急得直转圈,这年头通讯太难了,也不知道情况到底怎么样。
沈君月带着双儿,在大雨来临的前一天去了临县山地那里,因为不在本县,走的时候就说好了,要在那边多待两天。
今年自打正月开始,就极少下雨,沈君月他们与村民种的葡萄树,也亏得有条泔江可是以引水灌溉。
饶是如此,依旧长势不好。
更别说那边的山地了,虽说山上也有水流,可耐不住这样的天气。
前几天沈君月买的大川过来找她,说是那边有些果树,因为第一年,结了少许的果子,可没想到,现在天气太旱,果子一个个都掉了,有些树也受不了。
倒是下头的药材还行。
沈君月第二天便收拾东西带着双儿一道过去了。
本来沈二要跟去的,可家里还酿着酒,秦贞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在家里帮忙了。
沈二娘子一人做不过来,沈父前几天回县城给人杀猪去了。
沈二便留了下来,想等着沈大月初回来,让沈大过去瞧瞧,结果沈大没待到,倒是待来了这一场连绵雨。
秦家这个小院还算不错。
在老秦盘下之后,还特意找人修缮了一下,秦贞住进来时,屋子还有□□成新了,这雨下不下倒没什么事。
不过前两天,听说柳三家的厨房就由刚开始的漏雨,在两天前抗不住塌了。
母子两人到了本族的一位二叔家里借住。
除了柳三家的老房子之外,还有住在泔江边的一些村民,早就带着家人搬到了高处,陆陆续续传来一些不太好的消息。
再加上牛婶一日三回的过来问:“回来了没?可别在路上出了事,我听说xx镇xx村,那边整个村子都被淹了……”
秦贞一听这个,吓得脸都白了。
房子漏了是质量不行了,被淹是住在河边,山上也不知道怎么个情况?
有没有泥石流什么的?
沈君月迟迟未归,一家人的心都跟着七上八下的。
秦贞现在每天睁开眼,头一件事就问,“回来了吗?”
沈二见他实在着急,嘴上长了好几个燎泡,道:“还没呢,你别着急,今天雨小点了,指不定在路上了,前两天不是大哥已经过去了吗?”
要是实在不行,他打算自己也过去一趟。
当时走的时候,就跟她说了女人家别出门。
等沈大回来再去也不迟,反正天气都这样了,谁知道,她脾气倔,二话不说便去了。
说什么不过去看看不放心,现在地里正是菜和瓜成熟的季节。
在没建酒坊之前,她每个月起码要去一次的,自打开始建酒坊,她这还是四月底的时候去过一次。
结果,这次走雨就下个没停。
秦贞道:“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吧。”
沈二道:“你去做什么,你马上就要考试了。”
秦贞苦哈哈道:“我现在也没心情学习不是。”
自打知道沈君月与他一样,不是原装货,又应该是来自同一个时代之后,心情就不一样了,不管沈君月对他怎么感觉,反正他感觉挺亲切。
跟亲人一样一样嘀。
起码有些话只有他们都懂。
沈二道:“放心吧,她吉人自有天相。”
虽是如此说,他也没好到哪里去,急得嗓子都哑了,嘴角也烂了好大一块。
见秦贞在这儿晃得人实在眼晕,沈二挥挥手,“行了,你回去学习吧,先生让你写的文章写出来没?”
秦贞还真没。
因为这些天一直下雨,他们私塾的房子也有点漏,吕先生索性每日都布置一篇文章让他们回来写,写完之后,第二天交上去,再把新的题目拿回来。
今天已经是第七天了。
秦贞磨叽了一会,只得回屋写文章去了。
被训练了这么久,套路已经轻车驾熟,很顺利地把草稿给打了出来。
再仔细打磨一遍,重新抄到纸上,文章算是完成了。
阮氏进来时,他正翻出宋贤借给他的书仔细瞧着。
阮氏道:“阿贞,吃东西了。”
秦贞抬头,就见阮氏手里端了一碗细面条,上面还卧了两个荷包蛋。
阮氏笑道:“尝尝味道怎么样!”
说着拉了把椅子坐在他的对面,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
秦贞被她盯得有点不安,“娘,有事吗?”
阮氏被他一喊,鼻尖一酸,眼泪扑哧哧地就落了下来,哽咽道:“没事,阿贞快吃吧,这是娘特意给你做的。”
她做面食的手艺还不错。
以前不管王氏,还是王氏的那些孩子,不管谁生辰的时候,她都要亲手做长寿面,唯有秦贞她不敢做。
本来今日的面能做得更好一些。
可沈君月和双儿至今未归,一家人心里都不是滋味。
她就没敢张扬,只简单地放了两个鸡蛋。
秦贞道:“肯定好吃的。”
这汤是大骨熬的,面里面还加了鸡蛋和盐,特别的筋道。
光闻味就让人口齿生津。
秦贞在阮氏的注视下将一碗面给吃了个精光,后知后觉得:“娘,您这厨艺越来越厉害了,一根面就做了一碗。”
阮氏笑道:“好吃吗?”
秦贞点头,“还有吗?”
阮氏摇头,“以后每年娘都给你做。”
秦贞:“……”
吃碗面还得隔一年,这是牛郎和织女呀?
见秦贞一脸懵,阮氏再也没绷住哇哇的哭了起来。
秦贞因为身份问题,打小就没正式过过生日,哪里知道这是长寿面啊!
想到此,阮氏哭得更厉害了。
听到哭声,沈二娘子忙跑了过来,只见秦贞手足无措地在哄阮氏。
沈二娘子也跟着哄了一会,阮氏才说清原由。
秦贞:“……”
没想到,原主是七月初七生日。
不过仔细一想,确实原主的记忆里没有关于什么生日的画面。
想想确实挺可怜。
阮氏哭了一会心情好多了,抹了抹眼泪道:“阿贞你学习吧。”
说着拿着碗出去了。
沈二娘子与她一道离开,道:“阮姨,今天是阿贞的生日,您怎么不早说呀。”
阮氏主要是觉得沈君月不在家,一家人心情不好,哪好意思提这个,只自己给孩子做碗面算是过了。
沈二娘子道:“这下了几日的雨,咱们的原料也完了,今日我刚好没什么事,不如咱们做几道菜,给阿贞庆祝庆祝吧!”
秦贞和小伙伴们本来说好了,过了明日就去砚城。
谁知道,沈君月一直不回来,他也没心思走,刚好趁着今日做些好吃的,也算是给秦贞提前送行了。
阮氏道:“这样不妥吧。”
沈二娘子笑道:“这有什么不妥的,指不定咱们把饭菜烧好了,小月他们就回来了。”
昨天半夜雨停了停,今天早上开始又下起了小雨,不过照这样的情况,要是赶路倒是也可以。
阮氏:“……”
还真跟沈二娘子说的,二人把饭刚烧好,沈君月和双儿进门了。
从他们这儿到临县,得大半天的时间。
当时沈君月赶到时,天都黑了,只好在村长家里借住,打算第二天上山看看,结果当天晚上就下起了大雨。
这一下雨就没停过。
村长笑道:“看来还是娘子厉害,这一来雨就来了。”
旱了这么长时间,这雨刚好下到人心坎里去了。
沈君月本来想等雨停了到山上看看,既然来了不上去看看有点不值当,岂知,这雨一连下了七八天。
就算是现在停了,也没法上山。
于是,她便趁着今日雨小了和双儿两人回来了。
那边的情况还可以,主要是山上树多、草多,山体滑坡的机率不大。
路上的情况也比想象中的好些。
秦贞听她说完,长长吐了口气,笑道:“既然都回来了,那我先回去写作业了。”
他感觉,那个文章写得有点不太好哈!
沈君月回来的当天晚上,雨就停了。
第二天,难得的出了个大太阳,距离秦贞要去府城的时间越来越近。
秦贞从私塾回来,见沈君月正和赵家父子商量酒坊排水的事。
秦贞回房先把今日先生布置的文章给写了,又看了会书,沈君月才将赵家父子送走。
转身就进了秦贞的房间。
“你什么时候走?”
“明日。”
本地讲究什么七不出八不入的,他也没听仔细,总之七八不能出门。
九又与久同音,有长长久久之意,所以,大家一致认为初九出发最好不过。
秦贞他们都说好了,一会把先生布置的文章写完,再一道去文庙上香。
沈君月道:“不能等两日么?李老板过两日要过来拉酒,你们刚好与他们的车一道走。”
而且砚城有李老板,也有李三他们家,他们不愁没落脚的地方。
更何况李三上次来就说了,把贡院边上那套宅子留给秦贞他们。
秦贞知道她是怕路上不太安全,跟着李老板的人,路上不说多安全,肯定是住宿吃食方面更好一些,因为人家走多了,什么路什么店比秦贞这些头一次出远门的要明白很多。
秦贞道:“这我也说了不算呀!”
关键这不是大人们已经算好日子了吗?
上个月十五,阮氏还跟着王福礼娘和李青云娘子、朱玉山娘子和娘,杨喜娘一并去了寺庙给他们求了平安符,再顺带算了出行的日子。
据说这都是让大师开过光的。
每人还花了好几两银子呢。
要是不走,这银子就白花了。
沈君月:“……”
秦贞他们下午从文庙回来,就瞧见李老板拉酒的车来了。
而且这次李老板亲自过来了。
王福礼开心道:“怎么样,我姐夫好吧!”
知道他们要去府城,特意让这次拉货提前走了几日,刚好赶上他们明日出发。
秦贞竖起大拇指,“姐夫真好!”
什么事都想到了。
沈君月见秦贞他们与李老板一道走,也算放下心来。
送行时,习惯性地问了下他钱够不够。
秦贞道:“够了。”
他是真不乱花钱,也没啥花钱的地方。
就上次去县学,回来给沈君月他们几个女人买了些胭脂水粉和首饰,结果,不管是沈二娘子,还是阮氏和沈母,甚至连双儿都欢欢喜喜地把他送的礼物给用上了。
唯独沈君月还塞在抽屉里。
今日送行,都没见她戴他买的头花。
秦贞磨磨牙,目光在沈君月那张英气十足,可盐可甜的脸上扫了两圈,莫非这真是个老太太?
可一个老太太怎么着也是个女人呀!
老太太一朝变年轻变美了,不更应打扮自己吗?
可沈君月每日素面朝天的,因为今年一直在工地上,要么就到处跑,晒得黑不溜啾的,还瘦了不少,有时候穿上男装还真挺像个美少年的。
他发现了,她有时候连油脂都不擦点,还不如他懂得如何护肤。
秦贞脑子一抽,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
他是女穿成了男,莫不是沈君月其实是男穿成了女?
这才使得,她老人家不乐意用女人的东西?
而且管柳三叫小孩儿,这不就是一个退休老头儿的口头馋吗?
omg!
秦贞被这个大胆又可怕的念头给劈得晕晕乎乎。
于是眼光就忘记从沈君月的脸上收回来了。
沈君月拧眉,“看什么呢?”
秦贞咂咂嘴。
念叨了一句,“不能吧,这太惊悚了!”
天天被他当成姐们的人,居然是个爷爷?
“什么?”
“要真是这样,那也太惨了。”
直到马车晃了一下准备出发了,秦贞脑袋在车框上撞了一下,他才缓过神来,满眼古怪地又从沈君月的脸上扫了一圈。
要真是这样的话,他感觉沈君月挺惨。
光是大姨妈这一指标,就让人生不如死,更别说别的条条框框了。
他起初确认自己穿越,又是个男人之后,心里虽说别扭,还隐隐有个念头,运气不错。
为什么,就因为在没有姨妈巾的情况下,他用不到那玩意儿!
“可怕!”
“阿贞,你在叨咕什么呢?”
王福礼凑过来,伸手冲外头站着的众人挥了挥手。
秦贞敛了敛神,挥去脑袋里那个可怕至极的念头,“你说咱们这七八天在路上怎么度过呀。”
总不能干瞪眼,也不能一直睡觉不是。
王福礼一听他说这个,吓得一哆嗦,“你该不会是想?让咱们在车上讨论功课吧。”
李青云笑道:“他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虽说在路上不能写字,但你只要带嘴了,那就不防碍什么。
朱玉山道:“这主意好,我正愁咱们这几天时间浪费了多可惜。”
王福礼看向杨喜,“小喜子,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杨喜点头。
他知道自己成绩不如秦贞他们。
可是如果自己再不多用点时间,再不努力一把,以后可能与大家之间会越拉越大。
王福礼认命地梗着脖子道:“来吧,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他们是从县城这条路走的,宋贤和杨师兄两人已经等在那儿了。
因为李老板还带了两车酒,在路上比想象中的走得还要慢。
大家算是将这段时间遇到过的题目和问题彻底讨论了一遍。
到了砚城已经是十天以后了。
大概是李三先前就与李老板说好了,进了砚城,李老板让车夫把货直接送回去,他则带着几人先去了贡院附近李家的宅子。
秦贞自打出了家门就开始观察周边的情形。
像他们那种边远小城,经济一般都比较落后,大家穿的衣裳很多都是非灰即褐的。
越是离砚城这边近,衣裳的颜色越鲜亮,女人头上的簪子数量也跟着增加了,进了砚城就更不得了。
不止城门比余城大,就连房子也比余城高。
更不用提与他们那个芝麻绿豆点的青平县比了。
秦贞瞬间有种土鳖进城的赶脚!
杨喜道:“阿贞,你瞧出什么了没?”
秦贞点头,“砚城有钱!”
这是目前见过最有钱的城市,大概省会就该如此吧。
所以说,西景有钱呀!
光一个省会就如此,也不知道京都是个什么模样儿。
原先秦贞还觉得,中个秀才,二十岁后没什么机会就不考了,可现在,他突然想去京都瞧瞧,看看那边的繁华。
据说当年朝廷被人打到了西边,丢了东部一半的城市,可偏偏不管是朝廷还是权贵,都卷了许多的金银逃了过来。
比起武力值高的东景,西景就有钱多了。
宋贤道:“何止有钱,还特别大。”
这一点王福礼有发言权,他姐夫在县城开的酒楼一家人经营了几十年,好几代人了,可他姐夫和姐姐才来这边几年呀,收益就比家里几十年的收益要好多了。
今年还说要开个分号呢!
不过不在砚城,目前正在寻摸着在哪个府城开呢。
所以说,人多了才有钱么。
大家七嘴八舌,你一句我一句,坐着车晃了大半个时辰才到了贡院附近。
李老板在路上顺便给大家介绍了下砚城的景致。
李三知道他们今日要来,特意休息了一天,在家里待他们,还备好了酒席。
进了门,秦贞才发现,李家是真有钱。
宅子又大又气派,可偏偏还不住人……
秦贞他们一共来了七个人。
除了秦贞与李三有来往之外,其余的人都不沾边儿。
所以这次过来的时候,大家知道李家不收钱,住的又人私人的宅子,索性各自从家里拿了一些山货、特产之类的东西。
宋贤还带了一只大鹅,一路上还得照顾它。
秦贞这次过来,还带了两坛子新酿的酒。
据说是新品种。
沈君月管这个叫“竹叶青。”
秦贞心想,这地方幸亏没有杏花村,不然你这就是侵权。
好在后来沈君月给改了个名“碧影清”。
不过这酒还真是,倒入杯子之中,呈现出淡淡的绿色,借着光更撩人。
李三望着小半车的礼物,笑道:“你们能住在咱们家,那是咱们家的福气,还带什么礼物呀!”
秦贞道:“这酒可不是礼物。”
是沈君月特意让他带来给李三看的。
李家走的叶大人的路子算是通了,如今是正儿八经的皇商。
沈君月就想着让他瞧瞧,这酒能否送进宫里去。
李三一边让人把东西搬进货房,一边和秦贞小声道:“我回去让老爷子先瞧瞧。”
秦贞道:“那麻烦李兄了。”
李三笑道:“麻烦什么,这酒若真被上头选中了,那咱们这儿可就是独一份了。”
秦贞明白。
李老板把人送到,转身就要走,李三拉住笑道:“李哥急什么呀,饭菜都备好了,您吃完了再走也不迟,我这儿刚好有个事想与您商量一二。”
李老板笑着应了一声。
李三让下人领着秦贞他们去住的地方了。
秦贞出门这么久以来,还是头一次住单间。
将东西收拾好,又洗漱好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出来时王福礼拉着他神秘兮兮道:“你闻闻香不香?”
秦贞仔细一闻还真有点淡淡的香味。
好像玫瑰花。
王福礼道:“我去洗澡的时候,看见旁边放了花瓣,顺嘴一问听说是泡澡用的,便往里面洒了些……”
没想到,还真香啊!
他这辈子都没这么香过,说实话,砚城的人可真会享受呀,在他们那儿是想都不敢想的,他姐给他娘买了坛子什么花露,他娘舍不得用,除非出门时才往身上喷点。
而他们家的花,每年都浪费了,他决定回去之后把花瓣都收起来,每天泡澡用。
秦贞:“……”
他那边也有,只不过一想自己现在是个“臭男人”,就歇了这份心思。
不料王福礼这么一个大男人,居然喜欢这味儿。
跟王福礼一样的还宋贤,两人还讨论谁身上的味儿更好闻。
秦贞默默从两人中间退出。
李三吃完饭,和秦贞聊了一会。
秦贞道:“李兄,这附近可有书肆?”
来的时候吕先生就再三强调了,如果有机会就买本学政写过的文章,好了解一下对方的风格,如此一来才能更好地在写文章的时候把握个度。
现在时间还早,刚好趁这个时间买几本书。
李三道:“贡院前头那条街有家书斋,比砚城书肆里面的书要全些,只不过价格更贵些,除了卖本地官员写过的文章和诗集之外,还有京里许多翰林学士的文章。”
秦贞道了声谢,转身就要走,李三好笑道:“你先别急,我让小井带你们过去。”
秦贞:“……”
这是吃人家的住人家的,还得让人安排个导游。
“客气什么,你以后出息了,咱们多少还要沾你的光呢!”
秦贞:“……”
这话是跟沈二学的吧。